第22章 匪窝
顾余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来因去果。
原来是涪六镇近些时日来了伙土匪，土匪的几个当家，要求镇中每天必须出一个年轻女子，供他们享乐。今晚就轮到妇人的儿媳春梅了。
她家儿子已经认命，儿媳更是早已哭干了眼泪，但为了全家活命，只能打算忍过去。
“为何没有报官？”
顾稚鱼倒很冷静，直戳重点。
“镇上保长里长早已被土匪收买，前几日老郑家想去县里告状，一家人…一家人去了就没再回来！俺们哪里还敢……”
妇人说到此处一脸惊惧，泪水扑簌而下。
好不容易等到妇人情绪回缓，顾余开口问道：
“那伙土匪占了何处？”
“占？”
“土匪现在在镇中哪里？”
“土匪没在镇中，只知道他们在镇子西北边的山坳坳里，具体位置我不晓得。”
如此行事，不像魔教的风格。
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事，顾余的确难以坐视不管。
但他又很纠结，所有人一起太过大张旗鼓，可他一人前去又难说能完全护得女子周全……
“兄长，今晚我来假扮大婶家儿媳，兄长暗中跟随即可。”
顾稚鱼心思玲珑，又是一眼看破顾余心中症结。
说完给顾余悄悄展示了一下她的几样防身宝物。
“村中除了这伙土匪，近来还有别的怪事发生吗？”
妇人思索许久，摇了摇头：
“最近就土匪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哪里还顾得其他事情。”
“贵店山珍是不是备得多了些？”
“公子是说熊掌与犀尾？镇里好几家大户都有行商生意，天南地北哪里都跑，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前些日子带回来，便宜处理给镇里的……”
再次确认一遍后，顾余心中有了计较：就当是为了赚些功德吧，功德一直挂零总归不得劲。
借口去方便，顾余模仿一声怪异鸟叫，唤来睢苍。
“睢叔，我想你留下保护其他人。放心吧，一伙盗匪而已，我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大族老只说要我护你周全。”
见睢苍不想答应，顾余只得将【飞剑斩天皇】自腰带处来了个一取一回。
这件新的储物法器可比香包方便多了。
睢苍惊异一瞬，稍稍沉默后终是点头：
“一会儿让他们继续上路，我也好离你所去之处近些。”
“好！”
返回之前，顾余又悄悄去到旁边一家的房顶，第二次激发圣女亲信令牌，并在原地留下魔教暗号。
大概意思是让见到暗号的魔教之人保持潜伏状态，收拢归堂，不得暴露。
《天朽》的一条小支线里，这条暗号是重要线索，顾余印象颇深。
不巧的是，那双澄明秋水的主人，恰好这时再次来到顾余头顶的云天之上……
顾去疾三人失望了，本以为顾余既要行侠仗义，定会在镇中留宿一晚。
但仿佛是为了证明顾安安所言非虚，顾余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让其余人先行上路。
“我轻功造诣还行，追上你们不在话下，你们且放心去吧。”
顾稚鱼却是想到了什么，俏脸微红，低头帮衬道：
“你们赶快上路吧，一伙儿土匪而已，我与兄长很快就能解决。”
待众人离去，顾稚鱼换上妇人儿媳衣物，头上补了层面纱，等到了上门的保长王锤。
“春梅哭花了脸，不想山中当家们见了生出烦闷。”
妇人按照交代说出此句，身子不停颤栗。
“放心，只要乖乖听话，肯定还你一个完整的回来。”
保长王锤却也没多想。
前些日子李家的胖丫头丑成那样，都能交差，反正这伙草莽荤素不忌，只要是个女的就成。
王锤就这样明晃晃带走了顾稚鱼，镇上的百姓远远看到，立马回避，生怕下一次就轮到自家……
一路牛车拉运，花了大概小一个时辰，顾稚鱼被带到一处山谷深处。
没有寨子，甚至茅草屋都没有，只有两侧绑着火把的幽深洞口。
王锤唤下顾稚鱼，大摇大摆步入其中。
藏于暗中的顾余想了一下，没有直接跟进去，而是在山谷附近快速游荡起来。
顾稚鱼身上的金猬软甲，自行激发后，顾余自己不动用底牌，都拿之没什么办法。
让金猬软甲替他拖上一阵时间，换取将这伙盗匪一网打尽的机会方是正途。
山洞中，二人弯弯绕绕走了许久，才来到一处豁然开朗的宽敞空间，里面有二十来人正在吃肉喝酒。
王锤将人带到后，竟是不言一语就转身离开了。
而这伙人也都没管他，只是全部目光灼灼看向他们的大当家方向……
顾余在周边转了一圈，其他三个洞口的位置，已尽皆掌握。
回到最初的洞口时，正好碰上出来的王锤，顾余也没多想，二话不说将其打晕，身形一闪，悄然进入其中……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此时的顾稚鱼被那二十来个土匪团团围住，脸色通红，浑身乏力，惊惧的眼神隐隐开始散乱。
周身金猬软甲金光夺目，本该狠狠刺痛围上来之人，让他们知难而退，却不料这些土匪越被刺痛，神态越是兴奋狂热。
粗壮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不似人，而像一群野兽。
土匪大当家王雄绕着圈，手持一截阴燃的黑褐枯枝，鼻息探上浓烟，一脸沉醉……
于是顾余赶过来，看到的是如此诡异的一幕：
烟雾缭绕中，一群膀大腰圆的男人，身前衣襟被鲜血染透，双手露出森森白骨，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扑向中央的顾稚鱼……
刀光一闪，滚滚人头。
顾余特意留下了一个活口，正是大当家王雄。
但见其手持枯枝的胳膊与身体分离，王雄嘶吼一声，扑倒在枯枝前，猛吸几口后，神情一转又安详下来。
顾余终于发现关键，将枯枝摄入手中，一刀结果了再次扑来的王雄，整颗心沉到谷底。
表面黑棕褐，皱缩，有纵皱纹、点状须根痕。质硬，断面暗灰，有裂隙，髓部中空......
罗枝乌，味辛、苦，麻舌，性热。有镇痉、镇痛、成瘾、迷情之效……
顾家残方记录里，七星紫阳的辅材之一！
顾稚鱼爬到顾余脚边，小腿的刺痛将顾余唤回神，他这才注意到，顾稚鱼那满脸的迷离之色。
强压住心头震动，顾余急忙自腰间取出一样闪着银光的罟网式物件，将顾稚鱼套入其中，飞速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