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火烧主母院
谢少辛听了，向祝锦纭弯腰赔礼，“儿子只为求一个真相，无心伤害母亲，还望母亲恕罪。”
他腰还没弯下去，祝锦纭扶住他，道，“你说你无心，我信你，但我告诉你，辛儿，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样的事次数多了，你我的母子缘分也就到头了。所以，下次再听见什么有关我的消息，动动脑子想想是不是真的，再来问我，嗯？”
谢少辛道，“是，儿子告辞。”
母亲对沈姨有成见，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同意父亲纳沈姨为妾，等沈姨进门后，他都要护着沈姨才行。
祝锦纭看他没听进去，故而不再多言，道，“去哪儿？”
谢少辛道，“回万松书院读书。”
这话还算让人欣慰，祝锦纭点头，“好孩子，去吧。”
谢少辛的立场实在让人担忧，焦棠犹豫道，“夫人，要不还是把沈氏和侯爷这些年背地里勾搭的事告诉少爷吧？”
祝锦纭不答，问道，“沈苏荷跟侯爷的私生子，今年几岁了？”
焦棠道，“十二了，比咱们少爷大一岁。”
大婚那夜，谢鹤安扔下祝锦纭，去和沈苏荷圆房，之后两人育有一子，起名怀玉。
据说谢怀玉出生时，天降异象，有道士给他批过命，说他是文曲星下凡，将来举业可成，故而谢老夫人和谢鹤安对他寄予厚望，很是看重。
等他再过几年科举入仕，功成名就之时，大概就是谢怀玉让他认祖归宗之日。
祝锦纭吩咐道，“你安排安排，过两日我要见他，另外，派几个人悄悄跟着辛儿，别让他路上出什么事。”
“是，夫人。”
下午，天色渐黑。
漪绿堂燃起了灯烛，院子里灯火通明。
二夫人李氏登门上访。
祝锦纭在里间隔着帘子对几个管事吩咐完事情后，挥退他们，叫丫鬟给李氏上了杯茶，道，“弟妹可是来给我请安的？你我妯娌之间，原不用讲究这些。”
二房夫妻俩都是得了利益便过河拆桥之人，一向无利不起早。
这会儿突然来这，怕是听说了谢老夫人要收回她掌家权的事，前来试探虚实。
果然，李氏讨好笑道，“听说上午，老夫人叫嫂子去说话，说了将近半个时辰，不知老夫人有什么吩咐，妾身可否为嫂子分忧？”
他们二房觊觎长房的掌家权多年，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这些年吃的用的，都只能捡长房剩下的。
这样的日子，二房早就受够了。
眼下老夫人终于打算收回祝锦纭的掌家权，二房怎会放过这个夺权的机会？
祝锦纭半真半假道，“弟妹既然听说了，那我也不瞒你，老夫人预备收回我的掌家权，打算等沈氏进门后，交由她执掌侯府。”
李氏脸色难看起来，“嫂子，老夫人糊涂，您可不能跟着糊涂啊！沈氏一个妾，别说她还没过门，就是过门了，我和你还没死呢，这侯府哪轮得到她当家？”
她是知道老夫人和大哥都对沈氏格外看重，但不知道竟对她看重至此。
她堂堂侯府二夫人，谢家二房主母，她都还没当家呢，凭什么沈氏当家？
祝锦纭道，“所以我劝了老夫人一阵子，老夫人暂时压下了这个主意，但还是做主给了沈氏两万两银子做彩头，这已经逾矩了，二月十三，沈氏过门的喜宴，老夫人命我操办，弟妹若诚心为我分忧，不如这事儿我回老夫人一声，交由你办，如何？”
谢鹤安之后，侯府已经没有爵位传承，二房若不趁机捞上最后一笔，将来怕是落不到什么好。
李氏虽然气老夫人想让沈氏掌家，甚至还给沈氏两万两银子做彩头，但得知掌家权现在还在祝锦纭手里握着，二房还有机会夺回来，她心里稍感平衡了些。
此刻听说祝锦纭愿意让她办喜宴，李氏立即转怒为喜，咧嘴笑道，“嫂子能信我就最好不过了！我是一万个情愿呐！您放心，这喜宴我一定办的……办的您满意！”
“热热闹闹”四个字到了嘴边，李氏及时改口。
祝锦纭一笑，“弟妹的能力我自然是信的，若不是我占了个嫂嫂的名头，这家哪里就该我管呢？如今不过是还权给弟妹罢了。”
可不是嘛！
连祝锦纭都觉得该她管家，还没进门的沈氏凭什么跟她抢掌家权？
论身份，沈氏想取代祝锦纭做二房的嫂子还不够格呢！
李氏心里给沈氏记了一笔，笑嘻嘻拿了对牌后，向祝锦纭告辞。
她刚走，焦棠进来，附耳道，“常嬷嬷白天出去一趟，带回来一百斤火油，刚刚叫人码在咱们院子外面，几个人准备点火。”
漪绿堂守卫森严，常嬷嬷出面支走巡逻的丫鬟婆子后，祝锦纭就发现了异常，估计是她白天拿出去的账本引起谢老夫人忌惮了，所以想叫常氏来销赃灭迹。
但一百斤火油，别说烧账本了，就是把这整个院子都烧了也绰绰有余。
谢老夫人没这么大胆，这必是常氏那刁奴的主意。
想必祝锦纭白天训斥常氏的话，让常氏对她怀恨在心了。
祝锦纭道，“你告诉张嬷嬷，带人在路口等着，等火烧起来，去把人绑了，若有人跳出来阻拦反抗，不论是谁，一律以强盗身份，打断双腿捆绑处置。再叫来旺带人准备着水、麻搭，随时灭火。你捧着这些账本，去转交给二夫人，但不是真的要交给她，拖延到老夫人来了再说，明白吗？”
“是，夫人，那您不走吗？这火烧起来，万一控制不住……”
“有你们在，我不会出事。”
祝锦纭握着焦棠的手微微用力，叫她放心，随后送她出去。
张嬷嬷是漪绿堂的管事嬷嬷，和常氏同等地位，来旺是她院里的管事小厮，张嬷嬷的儿子，两人和焦棠一样，是祝锦纭的心腹，值得信赖。
常氏既然铁了心作死，那她何不以身为饵，将计就计，成全她一回。
一柱香后，侯府后院，一束火光冲天而起。
紧接着，惊慌尖锐的叫嚷响彻整个侯府。
“走水了！快，快去通知老夫人和侯爷，漪绿堂走水了！”
“来人呐！救火，快救火！”
“夫人还在里面！快，快跟我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