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向涛的眼力 六
随着时间的推移，地摊逐渐收摊，古玩爱好者们也陆陆续续走进茶馆聚会休闲。
张克明师徒今天抬头挺胸看上去颇为自豪，一甩前天买到老仿继而打赌失败的郁闷，另一位丁仁和的腋下还夹着一个纸卷，看样子大概是一副卷轴。
这边向涛三个正在喝着苦茶啃大饼油条，门口位置上张克明的小徒弟丁强忍不住了，拿着他师傅今天早上的捡漏到处炫耀。
丁强唾沫横飞和旁边一桌的人滔滔不绝：你们看看这可是象牙做的象棋子，这种规格的象棋子绝对少见！
放棋子的盒子也是紫檀木的，上下两片盒子拼接起来就是一个棋盘。棋盘的横竖线条还是用银丝镶嵌，这玩意太高档了！
“绝对是清晚期皇宫里的御用器物！”
整个茶馆现在就只能听到丁强一个人的嗓门。
没多久这幅所谓的御用象棋就流传到向涛这一桌。这幅象棋子个头和后世大号象棋子规格一致，32个棋子数目一个也不少，就是这副所谓象牙做的棋子被漆上了一层绿色。
象棋的字迹雕刻的乃是楷书工匠体，还上了黑漆，年头久了黑漆都黑的发亮。象棋盒子倒是和丁强说的一致，是紫檀木做的漆盒子，棋盘的线条也是嵌的银丝。
而齐德利和元本善看了也和其他人一致，都认为这幅象棋乃是象牙的，而向涛却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他小声说：“既然象棋子是象牙的，为啥还要漆上绿漆，你们回想下象牙雕刻的观音等摆件，何曾刷上绿漆？”
“嗯。。。。。。？”齐德利一下子醒悟过来。
是呀，齐德利回想起自己看到过不少象牙雕刻的观音，抑或是太平有象的摆件，有的年头久了都已经开裂，也没看见哪家刷上绿漆的。
竹木牙雕都属于收藏里的杂项，齐德利并不太精通，专职钱币收藏的元本善那就更加看不清，不过现在听了向涛提出的疑问，他们俩此时也断定这副象棋子有问题！
看张克明洋洋自得；丁强还在滔滔不绝，向涛也没去破坏人家的好心情，对这副象棋子的任何点评都是在教授他们。
非亲非故的，关系又不怎么样，向涛自觉闭嘴才是此时最恰当的，他还笑着夸张克明眼力好运气好，今天捡漏了。
张克明笑眯眯说向涛的眼力也是极好的，前天自己拿下的咸丰仿康熙渣斗，最后还是向涛给看穿。“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悄悄的，元本善问向涛：“这副象棋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齐德利也说看这副象棋子上，的确有象牙一样的纹路，没人提醒真的会被误认为象牙制品。
“是象牙没错，不过前边还要加上个海字，正轨的名称为虬角。”
齐德利心里默念，象牙二字的前边还要加上个海字，那不就是海象牙吗。他恍然“原来是海象牙，还有另外一个正规名称。”
长见识了！
齐德利给向涛这位见多识广的小兄弟沏茶，向涛也是在桌面上轻扣两指表示感谢。这都是老派的规矩。
有个姓魏的坐在向涛隔壁，他看到向涛背后的书包里还插了一副卷轴，遂问道：“小兄弟还懂画？”
被魏姓老者这么一问，大家的注意力顿时就紧盯向涛。
这小伙虽然年纪才十五六岁，可人家眼力却是极好的，就在前天丁仁和张克明两个和向涛打赌，不是全都输了吗。
丁仁和还输掉了一个很珍贵的西周白玉勒子，可是他老丁心疼坏了。
现在这小子居然敢收字画，看来他对字画也是很精通的。
说到这向涛颇为自负，不过他还是很谦虚的说自己略懂皮毛。
向涛所说的略懂皮毛，在其他人看来就是非常精通，这是国人惯用的谦词。
这个说法可是把茶馆内的爱好者们都吓了一跳！
要知道古玩金石瓷画四大行，最难鉴定的就是字画！
从古到今画家无数，每个画家的生卒年代；绘画特点，写作风格都要牢记于心。这还不算，最难的还是要辨伪！
好些名家被人仿造了很多作品，而且部分还就是名家画仿造的，这在鉴别上越发困难。
所以字画的鉴别在古玩行属于第一等的，其次是青铜器，瓷器玉器还排在后边呢。就说整个茶馆，懂瓷器玉器的很多，精通青铜器的也有，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敢自称精通字画的。
向涛谦称在字画方面“略懂皮毛”，这无异于石破天惊！
魏姓老者手指向涛的书包问，卷轴是谁的作品？
意思就是这幅卷轴是那个名家的大作。
顿时这张茶桌周边围拢了无数爱好者，里外三层人挤人，大家都希望向涛能展示下他的收藏。学习是不可能了，这是专门的行当，也学不会。
大家围拢在一起，不过是想看看画作，仅此而已。
向涛早知茶馆内并没有精通字画鉴定的，他原本也不想展示字画，不过拗不过这许多人的请求，他只能将字画展示。
茶桌上，卷轴被徐徐展开，画作和霉斑破损同时展现。
向涛介绍：这是民国时期京城王雪涛的作品，他是，就是保存的差了点。
一句“小写意花鸟的大家”，足以让在场之人都明白，向涛果然精通字画，至少他懂一点字画鉴赏。
齐德利说这幅画虫蚀鼠咬；霉斑破烂，保存的不太好啊。
“的确，不然也不会价格便宜，过两天我就将这幅画拆开，清洗后从新装裱。”
“你还会裱画？”张克明颇为惊奇。
其他人也越发相信向涛会鉴定字画。
人才呀，小小年纪居然精通古玩行最难的字画鉴定。
丁强非常不解，他问向涛：“你在哪里学来的字画鉴定？”
“家传的！”
这下大家更是兴趣倍增，非要向涛详细说说。
向涛告诉大家自己的外曾祖父在前清乃是举人，爱好古董珍玩，挣点钱全都买了古董。自己的外祖父也喜欢写写画画，还和民国魔都大画家吴湖帆学过几年。
吴湖帆既是大画家，也是大鉴定家，外祖父跟着即学了绘画也学了鉴赏。
自己也是从小学习绘画，精通素描，再加上外公的悉心栽培，也就学了些字画鉴定的皮毛而已。
“厉害，太厉害了！”
周围的人群都佩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