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羊
天亮之后，祝红鱼依旧在干着自己的事，她花费了数个小时，用小木藤给季隐缝出一身皮草衣，自己也穿上了小点的皮草。
季隐试了试，穿着很合适，就是小木藤摩擦皮肤时有点硌人，而且这身完全是动物皮制成的，野兽身上那味道并没有去除干净。
不过季隐并不挑剔，他很喜欢这件祝红鱼送他的“礼物”。
二人磨了半天，拖着狼妖回到了小溪旁，为了确保狼妖的生命，祝红鱼甚至给狼妖投喂了不少肉蘑菇。
仔细清理了一番后，天色渐黑，一天已过。
……
小溪旁，两人背靠背坐着，祝红鱼已经闭眼睡着了，季隐则在等待12点召唤刷新。
两人不远处的狼妖可能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所以一直不停地蠕动身体，但它浑身骨头早已被季隐敲碎，就连舌头都被拔掉了。
动是动不了了。
为了不出现意外，季隐甚至让祝红鱼将狼妖仅存的眼眸给戳瞎了。
面对他给的这个任务，祝红鱼很高兴，事后祝红鱼一直没说话，默默地清洗手上绿色的血液。
季隐问她怎么了，祝红鱼说：“它明明之前还那么强大，现在，我动动手就能让它生不如死。”
“大概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吧。”季隐心里这样想着，他后来又给祝红鱼打了剂预防针，坦言这种事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看着月亮出现在二人正头顶，季隐意念一动，唤出了面板。
【距离召唤次数刷新时间还剩3秒。】
他刚看到剩余数字，面板就一直变化，显示召唤次数已经刷新。
熟练地进入培养物面板，季隐下拉了一会，随后迅速锁定自己的目标——【绽放-魔王】。
作为上一个世界的培养物，季隐深知魔王这把剑的厉害，功能上可能不如其他培养物，但纯粹的杀伤性，它是最强的。
在选定召唤的下一刻，没有天地变色，更没有大道被磨灭。
出现在季隐手中的是一把古朴的长剑，它的外形很像汉剑，但比汉剑稍小，剑柄漆黑如墨泛着光泽，剑身中间有条从剑柄延生自剑间的金色条纹。
先是将剑放在面前，然后小心地缓慢侧身让祝红鱼安稳躺下，确认没有惊动她后，季隐这才走到一旁。
提起“魔王”，他随手挥舞一番，发现这把剑依旧非常适合自己。
想到它的种种神力，季隐双手当即捏住剑身，用尽全身力量加持手臂，脚下泥土陷裂，可剑身却纹丝不动，没有弯折。
见到这一幕，他心中一喜：“看来‘魔王’的不灭性被保留了，哪怕不解放其威能，也能当做不错的武器。”
试完“魔王”，季隐就提着它走向被折磨的不成妖样的狼妖。
剑尖从狼妖身上划过，凡是触碰到的地方，血肉即刻崩裂，就像是切紧绷的皮筋一样。
没有再次折磨狼妖，在一句“畜牲，我送你解脱！”后，剑尖刺破狼妖的头颅。
随手将剑拔出，明明刺入狼妖头颅，拔出之后却没有丝毫变化，毫无血液附着的迹象。
狼妖死后，“魔王”的剑身处的金色条纹愈发闪耀，剑柄处徒然冒出来一颗十字纹。
季隐唤出面板查看起“魔王”的数据。
【绽放-魔王：伴随着欺骗、绝望、恐惧等负面情绪而孕育的邪恶之剑，内含神灵之力；目前解放进度1/10。】
又耍了会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杀死狼妖后，“魔王”的锋利度好像又提升了不少，挥舞起来，剑尖划破空气的声音异常刺耳。
收起“魔王”，季隐扭头看了眼祝红鱼，见她没有被自己惊醒后，心里松了口气。
他在祝红鱼旁边随便找了个地方，靠在树干上，也休息了起来。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很好。
祝红鱼是在季隐醒来后才睁眼的，二人整理了一番，他们都没有提及如何处理狼妖的尸体。
毕竟一坨纯纯是腐肉的东西，没有人想一直带着。
在整理完后，祝红鱼提议想要去树洞一趟，她想要回去看看，季隐没有意见。
来到大树洞旁，原先的大树已经断裂，里面的树洞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树洞了，叫树坑更合适。
只是看了一眼，祝红鱼便将视线从树坑移开，她目光在周围搜索了一会，然后在断树旁边三米左右的地方，用手挖起了泥土。
刨了大概五分钟，最后她从泥土中取出一个小木盒子。
搓了搓手，祝红鱼将小木盒子递给季隐：“这里面有些钱，给你。”
昨晚在闲聊时，季隐得知了外面人类生活状态，依然可以用钱交易，只不过钱却不是那么好获得的。
钱，需要到庙里兑换，用羊兑换，羊即人，老羊一钱，大羊五钱，小羊最值钱，看品相，品相好的值十多钱。
因为妖魔设下的这条规矩，所以外面的世界有一种名为“偷羊人”的职业，他们或绑或骗，将骗来的羊送入其他村的庙里兑换钱。
接过祝红鱼手中的小木盒子，季隐颠了颠，里面顿时响起金属碰撞的声音，听到声音，他就已经知道了盒中钱的数量，足足十多枚。
他没有问祝红鱼这钱是哪来的，但祝红鱼却是怕季隐多想，直接说了出来。
“这钱不是兑换的，是庙里发给我的。”
“阿爹和阿娘死的时候，庙里就给过钱，后来爷爷死的时候庙里也给过钱。”
“我一直没用，都存着，我最后才知道这钱为什么会给我。”
说着说着，祝红鱼的声音逐渐消失，最后变得低头沉默。
季隐见状，心里有一阵说不出的难受感，他伸手轻抚祝红鱼的头发道：“阿鱼放心，之后我们回村，给庙里发钱如何？”
说着季隐身形一动，剑斩一旁倒地树木，待身形停下后，他的手中出现了和盒中钱一样数目的树叶。
“喏，保管好了。”季隐将树叶放入祝红鱼的手中，“这可是它们的卖命钱，到时候你亲手给它们。”
感受着掌中树叶的存在，祝红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朦胧，她伸手擦了擦眼睛，随后握紧手掌，重重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