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太后恕罪,是朕鲁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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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孙太后——非物质政治遗产

礼完佛,孙太后拉着吴贤妃的手,假模假样地关心了两句,寻了个借口,便告辞离去。

吴贤妃起身恭送,一直到景阳宫门外。

孙太后突然来了句,“郕王去哪了?怎么礼完佛便不见了他身影?”

吴贤妃身形一顿,出于女人的直觉,孙太后对钰儿的关切稍过了些。

登时便勾起了一段陈年往事。当年便和她抢先帝爷,如今难不成还要跟她抢儿子不成?

犹豫再三,迫于皇太后的威严,吴贤妃还是如实回道:“殿下可能在后院练拳。”

“练拳?”孙太后一听便来了兴趣,好奇问道:“殿下竟还会拳法?”

吴贤妃解释道:“平日里殿下来景阳宫请安,都会陪臣妾礼佛一个时辰。随后便在景阳宫打拳一个时辰。若是太后不嫌钰儿拳法丑陋,可去后院一观。”

就是要丑陋,哀家才可以笑话他。

孙太后娇笑一声,心中好奇之心如猫爪挠心,道:“那哀家倒要欣赏一二了。”

话说在前头,是吴贤妃你求着哀家留下来看郕王练拳,可不是哀家想看郕王练拳。

在吴贤妃的带领下,孙太后携宫女双喜,太监兴安来到景阳宫的后花园。

花园不大,麻雀之地,论规模远不及慈宁宫边的御花园,但五脏俱全,有松有柏,海棠秋菊,便是秋寒时节,亦是花团锦簇,想来吴贤妃平日里没少打理。

侧边有一歇脚凉亭,吴贤妃和孙太后便落座此处,石桌之上放着一壶浓茶,还有几枚看起像面团的褐色糕点。

糕香浓郁,带着丝丝蜂蜜甜香,一下子便吸引了孙太后。

“这是何物?”孙太后指了指盘中奇异糕点。

吴贤妃:“回太后的话,此物钰儿称之为鸡蛋糕。是他从古籍里学来的一种糕点,用鸡蛋、面粉、蜂蜜所制,教予臣妾贴身宫女,当个解馋点心吃。太后若是不嫌弃,可取一枚尝个新鲜。”

哼!哀家一国之圣母,什么精致糕点没吃过,需馋你这景阳宫的零食点心?

要怪就怪这鸡蛋糕太香,女人的馋瘾上来,可管不住手,三根皙白玉柱拈起一只褐色面团,贝齿轻咬,这糕点入口即化,松香甜软,口齿留香,舌下生津,润化口中之酥,黏附口腔,以舌尖清扫,俞显甜香。

这……这……这真是那莽夫做的糕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女人本就嗜甜,孙太后尤其盛之,好吃到眼睛都眯了起来。

凉亭外,松柏下,一男子身着五爪衮龙袍,盘膝而坐冥想,进入物我两忘后。

缓缓起身,拉开一个拳架。

孙太后手拈着鸡蛋糕,旁边是一杯漱口的浓茶,一口鸡蛋糕一口茶,相得益彰,不然润糕点的口水都有些不太够了。

眼前是男人由缓到疾的拳法。

孙太后久处深宫,不习武艺,亦未经军旅,看不出朱祁钰拳法的门道。

只觉得两个字——好看。

不是拳法好看,而是男人打拳好看。

身躯如岳,眉眼如山,神武俊勇,大明无出其右者。

郕王出拳,有如史书霸王扛鼎的具象化,一见郕王,才知史书中万夫不当之勇,勇冠三军之将,是何等雄姿英发。

一股阳刚之气扑面而来,庭中参天松柏为之微渺。

殿下,是在取悦哀家吗?

原来君王赏舞是如此赏心悦目。

一时间,孙太后也有些看入迷了。

直到朱祁钰打完一套形意拳,收功吐气调息时,不经意地一瞥,正巧看到了凉亭中的孙太后。

二人四目相对,对上男人诧异的目光,让孙太后一时有些慌乱。

急切切地撇过脑袋,寻了个借口,只跟吴贤妃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去。

朱祁钰却没有停歇,说打一个时辰拳,便打一个时辰拳,少一分一秒都不算。

直到收拳收功,朱祁钰拿着一块锦帕擦了擦汗水,来到凉亭,倒了杯冷茶,一口饮尽。这才和自己母妃说起了孙太后的事。

听到孙太后刚才怪异举止,朱祁钰也是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娘们心思真跟海底针一样难以捉摸。

……

朱祁钰告别母妃,出了紫禁城,回到自家郕王府。

先跟两位可人儿用过午膳,随后便亲自指导自己孩子朱见济学习。

朱见济乃侧王妃杭芸所生,今年五岁已是到了开蒙的年纪,原本一直是成敬辅导功课,如今成敬被自己委以重任,王府中其他太监学问粗浅,难堪大任。

于是,教之以学的事便落到了他这个亲爹头上。

也亏得是开蒙,自己这点半吊子学问还勉强够用。

再深就得给济儿请大儒了。至于以何人为自己独子之师,朱祁钰心里倒是有几个人选,只是还未敲定。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朱祁钰一字一句教授,朱见济奶声奶气的跟读。

书房内,除了父子二人,还有一处屏风,汪美麟和杭芸就躲在屏风后面,亲眼旁观授业场景。

朱见济按名分来说是庶长子,天然和嫡母汪美麟不合。

毕竟当年孙太后就是母凭子贵,宣宗因子嗣之由,无过废后,孙贵妃这才染指后位,至如今的圣母皇太后。颇有鸠占鹊巢的嫌隙。

有史为鉴,汪美麟说没有顾忌,那也是说给别人听的违心话。

朱祁钰心里看的明白,知道家中正妻心中忧虑,所以昨晚才几次鏖战。毕竟根据史书,自己和汪美麟杭芸都有生育能力,只要勤劳肯干,一定能结瓜落果。

只要嫡长子出世,汪美麟也不会再忧心忡忡,疑神疑鬼,导致犯下大错,夫妻反目成仇。

半个时辰的授业后,有一盏茶功夫的休憩。

汪美麟和杭芸早已忍受不住,从屏风后小跑而出,看望小奶娃朱见济。

两声奶声奶气的“娘亲”,叫进了二女的心坎里。

朱祁钰立下的规矩,朱见济是二女共子,要一视同仁。

甚至,朱祁钰还明摆要更偏爱汪美麟一些。

第一个将朱见济抱在怀里,往他团子脸上香香的女人,正是汪美麟。

杭芸已经血浓于水,那就更该让汪美麟多与朱见济亲近。

用来均衡朱见济和两位娘亲的亲疏关系,不偏不倚,中庸之术。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一屋不平,何以平天下?

想要专心社稷,那后宫就不能乱,内城就需要有一个强有力的女人帮自己控制大局。

三个月观察下来,朱祁钰认为汪美麟作为正宫,端庄有余,而权术不足。

只有那个女人,手段与心计俱是上佳。

也只有她,才能以一己之力压住宣宗,正统,以及自己这三朝后宫。

算是堡宗给自己留下的最宝贵的非物质政治遗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