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太后恕罪,是朕鲁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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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政策落实情况

孙太后愕然。

狐媚眼瞪的大大的,有如银月。

滑天下之大稽。哀家矫正殿下这不法之举,还成了有损大明社稷了?

哀家倒要听听殿下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只听朱祁钰继续说道:“太后。臣知道上次贼虏索金,宫中内帑已所剩无几。如今皇兄迤北,深陷贼巢。若是贼虏再索金银,又从何支取?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皇兄在漠北受苦吗?”

情深意切处,朱祁钰红了眼眶,顺带着感染了身旁的女人。

皙雪柔荑狠狠拽着郕王衮龙袍袖,眼中水雾渐起。

因圣上接二连三犯天下之大不韪,朝堂之上已然对圣上讳莫如深。

是不忍谈及,还是耻于谈及。哀家心中自有一杆秤。

便是哀家每每想来,也是怨念尤深。

唯独殿下,时至今日,心里还惦记着那份兄弟情谊。

殿下孝悌之心至此,哀家何以为报?

“哀家不要,哀家绝不会再给贼虏一金一银,陛下有此一难,乃是其咎由自……唔!”

朱祁钰一下盖住了孙太后红唇,阻止了她接下去的话语。继而阴鸷目光环视左右,脸上神色逐渐狰狞。

又来!哀家不说了还不成,殿下别为了哀家名声杀人灭口。

摘下郕王捂嘴的手,孙太后姿态愈发柔弱,以一种央求的口吻,求道:“殿下,慈宁宫都是哀家的心腹。你我二人对话绝不传六耳。”

朱祁钰这时才收敛锋芒。

太后不要?孤硬要给。

一声招呼,车驾入宫,一箱一箱的金银开始往慈宁宫搬。

七尺珊瑚,就往慈宁宫里堆。

盆大的玉盘,就往慈宁宫架上摆。

金银入库,珠宝入柜,什么东西值钱,就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孤是让太后来享福的。

孙太后哪里阻拦的住这莽夫。

口里说着“不要”,脸上却很诚实,弯弯的嘴角如新月。

不经意间,用上了当年的手段。

原来世间有一种白眼,叫做风情万种,抓心拿肝。

没一会儿,孙太后便亲自上场,指挥着众人按她的喜好,摆放奇珍异宝。

女人,对于屋中陈设摆放,总有着挥洒不完的热情。

朱祁钰也乐得这些后宫女子在这些小事上挖空心力,所谓的宫斗诡计,说到底还是朕让你们吃太饱了,让你们给闲的。

献完孝心后,朱祁钰便向孙太后告辞,要去景阳宫请安。

“哀家与殿下同往。”

嗯?朱祁钰好奇瞥了一眼。

太后你没事老与孤一起去看母妃作甚?汪王妃都没你看望的这般勤快。

……

与吴贤妃请完安后,今日朱祁钰并未在景阳宫练拳,而是直接出了紫禁城。

随着手中掌握的权力越来越大,留给朱祁钰个人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明朝不管为君还是为臣,都算不上一个轻松的工作。

每日卯时(凌晨五点),便要早朝。

太祖时期还是早午晚三朝,也就朱元璋这个工作狂人才能抗住如此变态的工作强度,当时大臣是苦不堪言。后来明历代皇帝屡次削减朝会时间,从一日三朝到一日一朝一月十朝。

发展到嘉靖时期,彻底不上朝了,通过操控内阁来处理国事。再至万历年间,朝政怠废,各种奏本留中不发,内阁只剩一人,六部尚书只有两人,整个大明朝廷架构体系几乎瘫痪。

从明太祖的一人决天下事到明神宗的“明之亡,实亡于神宗”。

权力这东西,为君者自己不去掌握,就别怪别人去掌握。

朱祁钰对于朝会这个制度,倒没怎么放在心上。说句实话,每一次朝会都不过是君父对臣子的大型pua现场罢了。用近乎苛刻的礼节和制度,日复一日地给手下臣子灌输君乃臣父,尊卑有序的纲伦。朕上朝,是一种恩赐,给那些低品级的京官,各藩国驻京城外使一次瞻仰天颜的机会。

真正掌控整个大明的权利中枢,在太祖时候是太祖与六部尚书的小会。

自永乐帝创建内阁后,大明的政治中枢便开始渐渐转向内阁,直到张居正时期达到顶峰。

内阁这项制度,初心是好的,就是后来坐大之后,变坏了。

朱祁钰肯定要沿袭内阁这项制度,不然仅凭一人之力肯定难以处理那么多公务。

只是在给内阁放权的同时,要多给它上几把锁。

军权和政权肯定得分开,不让内阁决断军务。

再将批红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让内阁只有拟票权,一项政令成与否,一定要经过他的手笔。

再斩内阁的行政权,内阁是内阁,六部是六部,六部奏书先呈君皇,再由君皇转交内阁商议,内阁拟票传回君皇决断,若策论可行,批红,由君皇发书六部执行。

内阁就应该是君皇的秘书处,安心做好智库的本职,掌握那么大权力是要造反吗?

朱祁钰于马车中细细推演,大势已不可逆,朕也该为上位之后多做打算了。

还是那句话,分权是为了更好的集权。

朱祁钰还没来得及思考军权该如何分化,马车一阵颠簸停伫,撩帘一看,已至兵部衙门。

越过人梯,直接跳下马车。

明黄五爪衮龙袍,只在天子之下,兵部衙门,从里到外,一片跪迎之声。

“臣于谦(高谷)(陈循)参见殿下。”

“哟,都在呢!”朱祁钰嬉皮笑脸地应了一声,旋即面色一凝,疑神疑鬼道:“胡濙在不在此地?”

当得知胡濙并不在此,朱祁钰才拂了拂心口,长舒了一口气,庆幸道:“还好大宗伯不在,不然少不了参孤一本——语气轻佻,举止浪浮,有伤皇家颜面。”

呃……

于谦三人表情齐齐一滞,有点无奈又有些忍俊不禁。

殿下言行,岂止轻佻,简直轻佻。

于谦端正了一下神色,出言进谏道:“还请殿下以后谨言慎行。不可如此轻浮行事。”

于谦也是为以后着想,现在殿下举止轻浮一点,于谦不怪殿下,可若是以后还这般如此,皇明颜面何在?

朱祁钰拿这块茅坑石头也没办法,只能敷衍了事,“晓得,晓得。”

随后先一步跨入直庐中,端坐案牍之上,请诸君入座,方才起了话头。

“众卿在此,想必也是商议朝务。孤且问一句,昨日政策可有落实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