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情人,少女的不屈和成长
秦然再次醒来时,见自己一身浅色柞绸西装,坐在一辆古老却又豪华的汽车上。
看向窗外,空气中满是被风扬起的沙尘。
行人大多穿着粗布麻衣,头戴斗笠,步履匆匆,不知去往哪里……
【恭喜宿主,“让秀芝不再有那许多无可奈何”任务完成】
【奖励:技能·动物沟通,属性点6】
【新世界:《情人》】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新任务:化身东尼,与简相守】
得益于属性提升带来的超强脑力,秦然许久之前的记忆并未因时间淡化。
任务发布那一刻,《情人》这部电影的内容,立即在秦然脑海浮现。
他第一次看这部影片,是在高中时期。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通校生已经回家,而住校生继续来到教室,上着最后一个晚自习。
课上,班主任为他们放了这部影片。
删减版!
那时正值青春年少的他,对“爱”之一字似懂非懂。
这部电影中的爱情,又远远超出彼时他的理解范围。
当时,他甚至并不认为这部电影的男女主间,有“爱情”这种东西。
只一边看着剧情,一边面红耳热得和同学批判着电影的低俗。
第二次看时已经是工作两年后。
有天午休时,无意在小护士的桌面上看到一本名为《情人》的书,随即想起了高考结束的晚上。
本是随手翻了两页,却不知不觉站了一中午。
借阅完毕,他从网上,找到了影片的未删减版原片。
这一次,他终于看出些“低俗”之外,不一样的东西……
这部电影,不光有「性」和「爱情」,更多的,是一个少女的不屈和成长。
……
车子一路颠簸,秦然离他此世命中注定的邂逅越来越近。
终于,车子停在了湄公河畔的渡口。
秦然也看到了手肘支在船舷上的少女——故事女主,简。
少女前胸垂着两条孩童般的发辫,身上穿着磨损到快要透明的米色衣裙,
头上戴着黑色男士呢帽,腰间系着男士腰带,脚上是一双镶着金色丝线的旧高跟鞋。
秦然上了船,发现宽肥的衣裙下,少女是那样瘦弱。
胸部平的像是未曾发育。
一阵风吹动衣裙,也难以勾勒出几分少女的身形。
脚步靠近,秦然看到了少女脸上的脂粉和唇上的口红。
涂抹手法拙劣,像是模仿大人的孩子。
然而,
这毫不相衬的衣着打扮,丝毫不影响女孩与生俱来的美丽……
秦然走到女孩身边停下,与女孩短暂视线交汇。
然后同样靠在船舷上,视线转向了黄沙滚滚的河面。
不可否认,这女孩确实很美,
但他却无法生出丝毫异样的情愫。
或者说,人和兽的区别,便是人更懂得克制,人有理智,人有底线……
这部自传色彩浓烈的电影,不管深处是何种内核,不管每一帧画面是如何被精心构建,
无法让人忽视的是,
其最浅显的表面,就是一场成年男性和未成年少女的交易。
确实,若没有「性」,男女主这段悲剧结局的爱情,乃至这部作品,无疑会失色不少。
但如今艺术变为现实,他和简之间,真的非有「性」不可吗?
回忆电影,这「性」从何而来?
秦然自己浅薄的理解里,
除了感情,还掺杂了太多别的因素……
简这具年轻身体里,那副过早成熟的灵魂,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对东尼,有太多渴求和担心。
她需要用「性」来维系与东尼的关系,来保障她想要的金钱,来确保她对那个不幸家庭的逃避。
她需要通过这个男人,来掌控自己的命运。
也需要用「性」来时刻提醒自己,来欺骗自己:这就是场交易,她和东尼没有爱情,两人也不会有结局。
因为她早就看穿了东尼的软弱,他不会放弃父辈的财富来娶她。
也看清了这个世界,白人和黄种人的结合,不会被祝福……
而东尼也正如简所见,太过脆弱和懦弱。
他没有勇气去反抗父亲,反抗世俗。
同样,后面的他也需要用「性」来麻痹自己:他对简的不是爱情,只是单纯的需要。
这是两个被家族、种族束缚着的别扭的人,
这是一段难以告知彼此的爱情。
……
秦然思考的时候,简一直在悄悄打量他。
其实在他刚出现时,简就注意到了。
豪华的利穆新汽车、昂贵的西装、仿佛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明明从出现就在盯着她看,却在走到她身边后,目不转睛盯着枯寂凶猛的水面。
简自认为自己很懂男人的眼神,就像她懂女人的美丽。
女人的美丽不因衣着,不因妆容,不因高昂的饰品……那美丽就在那里。
男人的眼神同样如此,不管如何掩盖,真实的心思藏不住。
此刻,她清楚自己很美,
但她看不懂这个男人的眼神……
或许,这个黄皮肤的男人,与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同。
……
“你去河对岸做什么?”
渡船马达的噪声几乎把秦然的声音淹没。
好在简离他很近,刚好听得清。
简心里松了口气。
果然,这个男人走到她身边停下,目的正是她。
而她没理由置之不理不是吗?
“我家在这边,去西贡那边女子寄宿中学读书。”
秦然点点头,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精美的金属烟盒,打开后取出一支,夹在指间点燃。
“你很个性。”
说着,秦然光明正大的扫了眼简的衣着。
这种不加掩盖却又极纯粹的目光,并没有让简感到不适。
她也知道,话里的“个性”并非讽刺。
而没有女孩,不喜欢这种真诚的赞赏。
“谢谢,这是我自己搭配的。”
认识过后,两人渐渐开始交谈。
简终于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和家世。
“东尼”,一个从巴黎留学归来,受过高等教育的男人,一个来自北方那个备受摧残的国家的侨民,一个家中拥有无数产业和财富的贵公子。
这样一个男人,同此地那些与他同种肤色的传统女性,不会有共同语言。
而身为殖民者的白人女性,不会因为他的财富而忽略他的肤色。
但她可以做到这两者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