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愚者先生的仪式
“有趣的帮助……”
罗杰闻言嘴角一阵抽搐，对于常人来说，“有趣”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个褒义词，而如果说出这话的是阿蒙，往往可以和“惨剧”画等号。
所以，他非常不想知道这“有趣的帮助”是什么，现在只想早点回家。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将阿蒙给他的鸡尾酒喝了个底净，却意外发现阿蒙调酒的水平出乎他意料的好。
转念一想，这位“时天使”在人类社会混迹了这么多年，又是曾经的大贵族，调个酒肯定是信手拈来。
“再来一杯。”罗杰眼睛发亮。
“一个金镑。”酒保阿蒙透过单片眼镜瞥了他一眼。
“告辞。”
罗杰有些无奈，他拒绝了自己老板敲竹杠的行为，戴上宽檐礼帽，转身走出了“一家人”酒馆。
沿途上，罗杰在哈罗德百货公司买了一瓶因蒂斯红酒，又打包了两份海鲜饭、白面包、费内波特面和迪西馅饼各一份，而后抵达家中，吃掉了其中的一份海鲜饭。
眼见班迪特正在呼呼大睡，他便悄悄来到地下储物间，清理干净自己的工作台、戴上“学者之戒”，进入了“静默专注”人格。
罗杰先是将四根崭新的檀香味蜡烛放在工作台的四个角落，然后分别放置了四份主食。
而后他借助粗盐、清水和赫密斯语的咒文圣化了一把银质的小刀、用它在自己身遭制造出了封闭的“灵性之墙”。
深吸一口气，罗杰将事先用月亮花、金薄荷、深眠花、金手柑和岩玫瑰混合蒸馏出的精油在每一滴蜡烛上各滴了一滴，好闻的香气瞬间蒸腾而起，让罗杰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灵更加放松。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您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您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我祈求您的帮助。”
“我祈求您的眷顾。”
“我祈求您让我拥有一个好梦。”
“深眠花啊……”
经过一番低声诵念，罗杰顿时感受到“灵性之墙”内刮起了微风，同时右手位置还隐隐有着深红色的星辰光芒在流转。
但忽然间，这赤红色光芒却忽然发生了异变，一抹微不可察的铁锈色凭空混杂在了其中。
与此同时，灰色的雾气，迅速在罗杰脚边蔓延开来……
“黑荆棘安保公司”内，正在加班值守武器库的克莱恩忽然感到头晕目眩，差点摔倒，连忙用手撑住了桌子。
他的额头狂跳、大脑深处那难以抑制的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揉起了自己的眉心。
“怎么了？克莱恩？没事吧？”
听到克莱恩的声音，正好在附近的老尼尔赶忙过来，在门口有些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
克莱恩直起身体，长出一口气，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右手手背处那四个源自于“转运仪式”、像天然黑痣一样的小黑点冒了出来。
这让他意识到这是塔罗会成员在执行先前他们约定过的那呼求“愚者”的仪式魔法。
“这是什么？之前可没有这东西？”
克莱恩忽然注意到、在那四个黑点的中间，出现了一个模糊细小、近乎微不可察的铁锈色圆形图案。
而且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他似乎感受到了那圆形图案内有一股视线、正在注视自己……
他赶忙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圆形图案已然消失不见，而那四个黑点也很快褪去。
“难不成是那仪式魔法出了什么纰漏？需要改进？”
克莱恩心中有些忐忑，因为那似乎隐藏着视线的圆形图案让他没来由地想起了先前刚刚获得灵视的时候、在老尼尔身后看到的那虚幻的眼睛。
他决定晚点到灰雾之上去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
近乎快要被完全吞没的罗杰赶忙用银质匕首刺破了灵性之墙，解除了仪式。
就在他这么做的一瞬间，那灰色雾气于顷刻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喘了几口粗气，罗杰喃喃自语：
“我记得‘愚者’祷告仪式不是这样的啊……”
在他的记忆中，只要出现深红色的星辰光芒，就代表仪式魔法的施行者成功地将自身的诉求留在了“源堡”之上，之后便是正常解除仪式、等待“愚者”先生的答复。
但方才似乎出现了某种异变，那独属于“源堡”的灰雾竟然蔓延到了他的灵性之墙之内。
这让罗杰产生了极为不妙的预感，赶紧中止了仪式。
“难不成是‘审判之星’和源堡发生了某种交互？”
这让罗杰微微一哆嗦。
这种事情的层次太高，他决定在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不再轻易地向“愚者”先生祷告。
仅仅是每周一的例会而已，罗杰还是有信心能够保证参加。
当然，如果他实在有什么事，就跑去隔壁、给克莱恩暗示一番自己非常繁忙，这样愚者先生自然也就能知道相关情况。
毕竟自己和自己所在隐秘组织的首脑是邻居，这关系不利用白不利用……
第二天，下午三点。
似乎是因为初次施行仪式魔法耗费了太多的灵性，抑或是对“愚者”先生的祷告起了作用，罗杰睡到此时才悠悠转醒。
他一边打哈欠，一边洗漱，而后给班迪特的脖子系上了用绳子和“学者之戒”串联成的简易猫项圈、将它丢进了散落满地的单词卡片中。
看着进入状态、认真阅读卡片的小猫，他满意点点头，走进了厨房。
“砰砰砰！”
就在罗杰用锅煎着蛋、准备随便吃点垫吧垫吧时，他家的房门却忽然被敲响了。
“这么早？克莱恩不是说晚上才吃饭么？”
心里怀着疑惑，罗杰还是上前打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有黑发黑瞳、背着背包的青年。
看到这样的配色，罗杰先是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若不是对方有着非常特别的自来卷，他估计要下意识关上房门。
“请问是罗杰·亚伯拉罕先生么？”
青年微微欠身，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罗杰闻言正准备说“是”，但忽然反应过来了不对劲。
因为在廷根，他是“美特斯·邦威”，而非“罗杰·亚伯拉罕”。
“我不是。您是哪位？”他反问道。
青年见状，连忙摆手答道：
“您不用紧张。我叫伊森·怀斯曼，来自普利兹港的‘炎龙’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