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切皆有代价
“你感觉出来了?”
林慎倒不着急直接说,而是先看了一眼门口。
确定蔚跟爆爆不在。
并不是自己有多在意,而是不想琐碎的麻烦多起来而已。
“身子是我自己的,糟不糟的......还不清楚么......”
范德尔吃力的抬起手,看着那些还未完全消退的炼金毒素痕迹,“我还有多少时间。”
“呃......跟时间没关系。”林慎挠挠头,想一想从哪儿开始说,“皮尔特沃夫老医师的医术很好,把你从鬼门关拉过来了,当然你说的也没错,炼金毒素破坏性很大,但你其实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可以存活。”
“但是?”范德尔替林慎说出转折。
“嗯哼,你现在抬手挥手很费劲对吧?稍微一动就气喘吁吁,甚至头晕眼花。”
林慎简单地说出几个症状。
范德尔缓慢地点点头。
“你以后只能这样了。”
林慎直白说道。
范德尔听到这话瞬间就要握紧拳头。
但就像林慎说的,他现在很虚弱,是大病一场的六七十岁老人,这一下握得竟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他愣在原地几秒,随后,才气馁无奈的从肺部呼出一口带着啸鸣的叹气。
“这跟杀了我没有区别。”
这话倒没错,祖安的黑狼,可以缺胳膊少腿,更可以战死,但唯独不能是个废人。
作为一个废人,他将不能再领导黑狼帮,也无法压制那些躁动的暗流涌动。
哪怕是在昨晚战死,他的精神都会激励着剩下的黑狼帮成员进行反抗。
但是如今......希尔科到底是成功达到目的了。
失去领袖的黑狼帮众将会被以希尔科为主的势力收服当狗,或者绞杀示众。
“但你能......!”范德尔似乎看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抬起头看向林慎,但刹那眼神又暗淡下来,“不......你不能......你没这个责任和义务。”
“你说得对,救下你们已经是我当时能做到的极限了。”林慎点点头,“而我未来在皮尔特沃夫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去推进和完成,不可能完全代替你去主持黑巷的大局,何况,我还是一个上城人。”
“那本索呢?他......”
范德尔有些不太敢深入的问,似乎怕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
“还活着,但比你好不到哪儿去,几乎是开肠破肚的伤,一年半载的下不了床。”林慎摇摇头,“现在是塞薇卡在主持局面。”
“塞薇卡......也好......”
范德尔的愁绪似乎缓和一点儿,当然,也只是一点儿。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像强撑的老树一般,看向林慎,“一会儿我会告诉她们俩,但是......”
林慎静静听着。
“你能想办法把她俩留在上城吗?”范德尔似乎知道自己提出来一个很为难人的请求,连声音都虚弱得小下去。
“唉。”林慎摇摇头,看着目光黯淡下去的范德尔,解释道,“不是我不帮你,如果被黑狼帮成员知道你把这俩人留在上城,他们会怎么看你?你所建立的一切会快速飞崩离析。”
似乎意识到林慎说的在理,范德尔陷入思索。
“再者,你以为她俩会心安理得呆在上城?对祖安亲朋好友的苦难不闻不问?你觉得现实吗?”
林慎看着似乎头一次陷入极度抑郁状态的范德尔,再次下了一剂猛药,“她们现在要开始直面属于自己的命运了,那或许是带着铁与血的路。”
“可她们还是孩子!”范德尔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儿。
“你不能一直把她们当孩子,范德尔,当蔚拿起拳套站在你身边直面希尔科的时候,你就该知道,她不是孩子了。”
林慎的声音非常的平稳有力。
甚至压盖了范德尔。
也让对方哑口无言。
两人之间继续沉寂了一会儿。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响起一道甜美清冽的声音,“我拿来了咖啡跟面包,杰斯说他很忙,我就送来了。”
来者是凯特琳。
她似乎有些心虚,但手脚麻利的将两个托盘端进来,是加了奶的咖啡、培根和煎蛋。
香味儿扑鼻。
“谢谢你,美丽善良的姑娘。”范德尔轻声道谢。
林慎起身接过盘子,发现凯特琳非常好奇的打量着躺在桌子上的范德尔。
似乎是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此时正想尽办法来近距离看一看。
同时似乎也对林慎燃起来好奇,但在抬头打量林慎时,发现对方的也在看她。
“早呀林慎先生。”
凯特琳大大方方的与他对视,但眼中并没有什么羞涩和退避。
仿佛只是再跟一个常来往的客人打招呼。
林慎看到她那清澈双眼的第一个瞬间,就再次确认,对方是个铁女桐。
因为林慎知道自己长得很帅,五官清秀中带着英气,一米八五的个子在皮尔特沃夫也算可以,且身材健壮,有六块腹肌。
但刚刚在凯特琳眼里,他只看到了礼貌。
看来,吃蛋糕的算盘已不能再打。
马德,因为即便各种各种方式刷满好感,人家也只会真心实意的给你发好人卡,当成可以两肋插刀的兄弟......
小小的插曲结束,凯特琳近距离看到祖安的大人物,满足的离开。
林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提提神,再用叉子叉起鸡蛋和培根送入嘴里。
见范德尔没有胃口,林慎擦擦嘴,安慰道:“别这么气馁,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你是指什么?”范德尔有些疑惑,“蔚跟爆爆她们俩......”
“我不是说这个。”林慎摇摇头,再喝了一口咖啡润润喉,“我是说你。”
“说我?......我......”范德尔眼神中流露出迷茫,看着林慎微微笑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震惊的表情充斥在脸上和眼里。
“你是说......我能站起来?”他像是要确认这张五百万金轮的彩票是否真的一样。
“或许还要更好。”林慎回答。
范德尔目光几乎是锁定在林慎脸上,似乎要确认对方每一个细节性的表情,以便知道对方是否在开玩笑。
但林慎就是这么静静地坐着,他的面前摆着昂贵的商品。
“那么,代价呢?”
范德尔是祖安人,他知道万事万物都在明或在暗标出了价格。
等价交换,在哪儿都一样。
“很简单,你继续保持祖安之前的那种秩序,当然,我以后在祖安的一些行动或要求,你该支持的就得支持。”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提那种损害祖安人生命安全底线的过分要求。”
林慎说的比较委婉,也挺模棱两可。
但最后一句似乎让人觉得有个兜里的底线。
“我......”即便如此,范德尔依旧有些婆妈的在犹豫。
“想想看,如果你昨天英勇赴死,然后尽管你手下们被你的行为感动激励,奋起反抗,但面对手里握着那紫色炼金药剂的希尔科,无非是多支撑一段时间被覆灭而已。”
“再或者,以你现在的状态回到祖安黑巷,势必是对帮众们的一次巨大打击,然后希尔科如果调查清楚我可能不会再插手,那抓住机会乘胜追击,会以比昨天更加摧枯拉朽的方式摧毁你们!”
“然后,祖安会彻底落入希尔科手里,落入他手里,祖安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
“所以范德尔,你,有的选吗?”
林慎的声音强而有力,有种老大哥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