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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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说完,张贵猛地往前一扑,却扑了个空。

葛春妮早就侧身一闪,避开了。

昏黄的灯光下,张贵狰狞着一张脸,又一次逼了过来,他黑豆般的眼睛里放出绿油油的光!

葛春妮强忍住胸口的恶心,思绪翻腾间,心里立马来了主意。

她侧过脸,幽幽叹了口气。片刻,面色缓了缓,口气也跟着软了下来。

“你想要我的身子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已经嫁到你们老张家来了,与其跟个只会喘气的木头,不如跟你。”

张贵眉心一松,前逼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他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姑娘会这么“明白事理”,当即拍着大腿笑道:“你这么想就对了!你放心,只要你跟了我,往后你在这个家就算是站稳了脚跟了,谁也不敢欺负你。来,给爷香一个。”

话音刚落,他就拱着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去。

葛春妮没防备他突然动作,被亲了个正着。

霎时间一股浑浊的臭气迎面扑了过来,搅得葛春妮胸口呕意上涌,嘴里直冒酸水儿。

她使劲咽了口唾沫,佯作一副羞答答的模样。

“我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羞着呢!你要想沾我的身子,就听我的,成不?现在,你闭上眼睛,不许动,让我帮你脱了衣裳。”

张贵已然精~虫上了脑,哪有不从的?

况且他是笃定了葛春妮是跑不了的。

房门已经被他上了锁,钥匙就在他裤兜里揣着。屋子里头也没个能上手防身的家伙什,屋子外头他妈早就睡得烂熟。

说白了,葛春妮今天就是案板上的肉,是煎焖煮炖,还是蒸炸烧烤,那都是他张贵一句话的事。

他干脆顺着话,闭上了眼睛,好瞧瞧这小妮子究竟玩的什么把戏。

结果,出乎他的预料!

一只热乎乎的小手忽地爬上了他的胸膛,又缓缓滑了下来,停在了胸脯以下三寸的位置。

这只手像是附着了成千上万只蚂蚁,啃得张贵心痒难耐,差点按捺不住。

这种销~魂的感觉,意想不到得好。

他下~身往前顶了顶,嘴里不断催促着,“继续,继续,别停啊!”

葛春妮眸光一闪,娇滴滴地说,“说好了你不许看,也不许乱动,你可别耍赖皮。要不,我可不干!”

张贵嘿嘿笑了一声,忙摆摆手道:“不动,我肯定不动的。”

下一刻,葛春妮忽然神色一变,从内~裤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巧的尖锥来。

这只尖锥是纳鞋底用的,之前她被婆子拖走的时候,双手乱抓偶然间抓着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只见寒光一闪,尖锥已经被葛春妮握在了掌心,眼看着就直奔张贵的胸膛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安静躺在床上的张富,陡然剧烈咳嗽了起来,直咳得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颠了个。

接着,他猛地弹坐了起来,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黄痰。然后,慢慢张开了眼睛,迷惘地左右瞧了瞧。

渐渐的,他的聚焦在了葛春妮身上,扁嘴喊了一声:“妈!”

张富醒了。

可他醒着,倒不如还睡着。

因为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夜之间智商直线下降,成了名副其实的傻子!

更要命的是,张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雏鸟情节,硬是缠上了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葛春妮。

西厢房里,黄桂兰撞开葛春妮,生生插到了俩人中间。

她抱着一脸怯生生的张富,一把鼻涕一把泪“亲啊”、“肉啊”一通叫唤,唬得张富直躲。

黄桂兰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给老张家生下了三个儿子。

大儿子张军,最有出息,在莲花镇供电所里上班,高低吃着官家饭。

小儿子张贵,是个木匠,好歹有门手艺,怎么着也不至于饿死。

唯独二儿子张富,平日就没个正经工作。成天呼朋唤友、吆五喝六的,让她操碎了心。

现在可好,成傻子了,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嘛!

哭着哭着,又想到了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正是自个儿刚娶进门的媳妇。

她顿时气得两眼冒烟,立马转身,戳着葛春妮的脑袋骂道:“你个灾星,要不是你,我儿子也不会出事。我好好一个儿子成傻子了,你就是当牛做马也赔不起!”

葛春妮被她戳得上了火,她伸手一挡,讽刺道,“灾星?呵,难不成是我叫你儿子去偷人的?还是我让你儿子逃跑的?”

黄桂兰一噎,脸色胀得发紫,她也不提自个儿子偷人的事,直嚷嚷着骂:“儿媳顶撞婆婆,你要反了天了!”

说完,抬手就打。

只听见啪的一声响,黄桂兰没打在葛春妮的脸上,倒打在了张贵的脸上。

原来张贵见到张富醒了,立马把他妈摇醒,叫了过来,然后就一直戳在一旁当摆设。

刚才见葛春妮和他妈吵得凶,他唯恐还没到嘴的嫩肉肉吃了亏,赶忙上前来劝。

好巧不巧,葛春妮为了躲开黄桂兰的巴掌,顺势往后一仰,又在张贵背上一啪,巴掌就招呼到了张贵的脸上。

听巴掌的响亮程度,葛春妮也能想象得到,黄桂兰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她不觉一阵快意,刚才淤堵在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

黄桂兰则心疼得不行,忙上前摸着张贵的脸道:“儿子,你挡在这干啥?妈没打疼你吧?对了,妈忘了问你了,你是咋知道你哥醒了?”

这话问得张贵结结巴巴说不出话,而葛春妮听了却当即明白过来。

张贵之前口口声声地说,他妈是默许了他进洞房的。可听黄桂兰方才的意思,她根本不知道张贵会来到西厢房。

或者,换句话说,黄桂兰根本就没有同意他的作为。所谓的“一女配二夫”不过是张贵用来诓骗葛春妮的。

想通了这一点,葛春妮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方才在面对张贵时,她已经做了鱼死网破的打算。现在眼见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不免有些后怕。

要知道,如果她当真一锥子扎下去,即便不出人命,恐怕也得吃上官司。

逃婚和杀人,完全是两种不同重量等级的事。

如果能有退路,谁会往绝路上走?

葛春妮伸出右手,作势将胸前的扣子重新扣了起来。

又垂下头,抽抽噎噎,故作姿态。

她这番暗有所指的举动,惊得黄桂兰倒吸一口冷气。

她看了看葛春妮,又看了看张富,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你个娼~妇!肯定是你看见你男人不行了,就想着要勾搭小叔子!我家大贵年纪还小,要不是你,他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来勾搭大贵,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想了想,黄桂兰又加了一句,“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再提!还有你,大贵,你给我离这个女人远着点。要是外头传出什么风声,影响了你大哥的工作,咱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她大儿子张军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她的心头肉、掌中宝。

因为张军的那口官家饭,张家屯里的人哪个不羡慕她?哪个不对她这个当妈的竖大拇指?

所以,她绝对不会容忍,有人来破坏这一切。

说完,她就拉着张贵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二人都踏出了房门,葛春妮才长吁了口气。

她是料定了黄桂兰不会把这件戳脊梁骨的事给说出去,所以才大着胆子赌了一把。

要知道,她和黄桂兰之间的“仇”,那是结死了,解不了的,也不怕再得罪她一桩。

既然明白了这一点,不如就利用黄桂兰的顾虑,给张贵制造一层阻碍。

至少,在她逃走之前,能挡一挡这个男人的色心。

一旁的张富又凑了过来,扯着葛春妮的袖子,笑嘻嘻地唤了一声:“妈”。

拉扯间,藏在袖筒里的尖锥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葛春妮吃了一惊,忙抬脚去踩。

可还是迟了。

屋外,边走边回头看的张贵,一眼就看见了那只尖锥。

他嘴角一动,脸色骤然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