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家寿宴
几人的议论声落在拐角处的束儿耳朵里，一字不落地禀报给屋内做瑜伽的苏窈。
“姑娘，这婆子明摆着没憋好事。您不打算防着她？”束儿有些不解，苏窈把张嬷嬷给要来不就是为了报复吗？怎么这时候却不见动静。
苏窈吐纳浊气，声音慢悠悠地：“老鼠自然是要一击毙命，不留后患才好呢。”
苏窈暗叹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有古代女人说话的韵味了，宫斗宅斗她不会，可她看过电视剧呀，比葫芦画瓢还是行的。
蓦地想起什么，她忙吩咐束儿：“你去帮我做件事。”
束儿点了点头，俯身倾耳听着，良久才直起身子离开内屋。
松落在院子里收拾落叶，瞧见束儿准备出去问了一句：“你去哪？”
束儿道：“去看看姑娘出席的衣裳裁剪好没有。”
松落点了点头。
束儿也是个机灵地，她趁着人少的时候去的，那位绣娘是从前宫里绣坊地，年纪大了被放出宫，无儿无女只想为自己攒个棺材本，这才来了苏家。
“束儿姑娘一日来看三次，真真是仔细。”绣娘林氏年纪大了，做活细致，难免就要久一些，但是她手上的功夫是好的，必然能赶在出席之前做出来。
束儿巧笑着：“三姑娘这次是替主君去的，关乎苏家颜面，自然要仔细。”
说着，她瞧着这粉紫色将要成型的衣裙，又指着一旁剩出来的料子道：“这么好的料子，扔了多可惜，不如做个香囊，或是里衣也不浪费。”
林绣娘点了点头：“姑娘说的是，香囊不过是个半柱香的功夫，只是香囊要缀璎珞，我这打璎珞的手艺并不好。”
束儿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打璎珞我倒会些，若嬷嬷不嫌我粗苯我来打。”
林绣娘谢了又谢，束儿这才离开。
到了林家老太夫人寿宴那天，苏窈满意地看着自己稍微圆润一点的脸，白皙透亮，杏眸桃腮，鼻梁挺翘，薄唇红透如荔，真是典型的古典美人，不愧是作者笔下的女主。
之前她发育不良，瘦的皮包骨，脸颊凹陷，皮肤蜡黄，像个小乞丐，根本看不出好不好看。
松落选了几个素雅精致的簪钗为她装扮，束儿将早就做好的粉紫色烟罗裙拿了出来为苏窈穿上。
最后一步腰封上腰，松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也算每天都见过苏窈修养身子，可是如今一装扮，整个都不一样了。
饱满的精神，美丽的面庞，华美的衣衫，缺一样都不是如今的苏窈，府中那些个姑娘都不如眼前的好看。
李氏早已经在府门外马车上，见苏梦一身明艳精致的衣冠套装，安静地站在一旁，心里不喜却也没说什么。
一抹靓色闯入她的视线，李氏不由瞪大了眼睛，这还是苏窈吗？
不仅李氏，周围的人都下意识揉了揉眼睛，这真的是从前胆小如鼠的苏窈？
苏梦眼底酝酿起嫉妒，手心攥紧攥的生疼。可恶，让她出了风头！不过一想到待会要发生什么，她也就不气了。
李氏眼底藏着地欣慰隐隐流现，这么多年了，儿子在外读书很少回来，二女儿嫁出去也不怎么回娘家，丈夫对她只有明面上的情谊，偌大的苏家她甚至感受不到一丝和她有关的人事。
如今，眼前这个女儿，她忽视了十几年的女儿，和她留着相同的血脉，灵动活泼地站在她的面前，心中无限酸涩感慨。
苏窈不知道李氏心中所想，一直盯着一旁举止刻意娴静的苏梦，她腰间缀着一个香囊，绣的也算中规中矩，只是那香囊上缀着的璎珞十分繁复精美，估计没有女孩不喜欢吧。
马车颠颠地来到了林府，挺苏展说过，林海是白丁出身，凭借着一身才华考取功名，颇受当今陛下赏识，如今做到户部尚书的位置，也算稀奇，毕竟朝中大小官员还是王亲勋贵居多。
“诶呦，这就是苏家大夫人吧。”门前正好站着林海的夫人王氏在招待客人，她认识李氏，之前吃过几次茶宴。
王氏性格火辣，为人处事都十分圆满周到，像苏家这种小门户还是商贾出身，那些个夫人瞧都不会瞧一眼，但是王氏却十分热络地招待，可见为何贵妇家的夫人都喜欢她。
李氏笑着迎道：“劳烦夫人了，今日太夫人寿诞之喜，携家中两个不成器的女儿特来拜贺。”
王氏这才将目光放在苏窈和苏梦身上，两人齐齐给王氏行了个礼道贺。
王氏一眼就瞧上苏窈，嘴里止不住的夸赞，虽然两人一齐夸地，但是拉着苏窈的手一刻都不放开：“我瞧见两位姑娘就心生欢喜，三姑娘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四姑娘端庄娴雅，还是苏大人教女有方啊。”
李氏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哪里，哪里，夫人不嫌她们愚笨就好。”
“永宁郡主到——”
不远处传来高声一喊，王氏立马看向那里，只见好大的仪仗来。
她冲李氏笑了笑：“你们先进去，招待不周多多见谅。”
说着还吩咐着旁边的丫鬟：“六儿，带苏家两位姑娘去给老夫人见个礼。”
苏窈心想，这王夫人真是八面玲珑，一会要应对那什么尊贵的郡主，还不忘请她们来的目的。
李氏去了后院，苏窈和苏梦跟着那个六儿的丫鬟七拐八绕的走着。
苏梦低声讽刺着苏窈：“别以为得了王夫人青眼，她对谁都是如此随和，低贱的人永远都会低贱！怎么也改变不了。”
苏窈哼哧一笑，也不惯她：“也不知道谁才是庶女。”
苏梦一噎，脸色登时一黑。她被娇宠惯了，在家中二姐出嫁，只有她深得父亲宠爱，一直都忽略自己出身，没想到今天让苏窈给她又提了出来，简直可恨！
“你别得意，今日场面大着呢，有你丢人地。”
苏窈白了她一眼，不再搭腔。
两人去给老寿星请了安，林海也在，嘴角止不住的笑，她起初还不明白他们这么迷信祥瑞之说。
后来才知道，老太夫人早年丧夫，一人照顾林海成人。一次林海生了大病，大夫都说了治不好，老太夫人便一步一脚印拜了许多佛寺，最后在一处老桃树下晕了过去，醒来后本该桃花凋零的老树竟然冒出几朵嫩粉的花骨朵，零零星星还有蝴蝶绕着她飞。
她觉得这景神奇，回家后，林海还真的好了，所以之后的老太夫人对奇景祥瑞一说都存有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