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说两人“筑爱巢”
颂黎的手指尖像被细微电流击中，很轻，有一点痛。
她知道那栋房子。
那是岑晚舟买的。
她在葡萄牙的时候看过很多次狗仔关于它的报道，说两人“筑爱巢”。
脚趾微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颂黎垂眼道：“小叔叔快回去吧。舟姐等久该着急了。”
顾堇年蹲了一会起身，淡淡回了声好。
房门碰锁的声音响起，颂黎很轻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凌晨六点，肖天扬带着设计图纸和早餐到了。
同一时间，秦语正在高铁上化妆。
她从化妆镜里偷瞄不远处的自家老板。
平日里不是看报告就是闭目养神的老板这会正盯着手机屏幕看得专注。
眉间蹙着，隐隐透出一点急躁。
秦语准备好资料，递过去的瞬间瞄了一眼，老板的手机正卡在一个视频监控画面上。
似乎是肖天扬和颂黎，两人头靠着头正看着什么。
随后，在车上，休息室，上台前，顾堇年都一直抱着那手机目不转睛，面色不豫。
汇报前，他将手机递给秦语，叮嘱她充满电。
记者们不会放过顾家私生子的任何新闻，问完行业数据，一个记者发难道：“前几日顾总将岑小姐扔在餐厅就走，两位是又吵架了吗？是否会影响顾氏和岑氏的合作？”
顾堇年看了她一眼，轻笑道：“你和你女朋友不吵架？小吵怡情不懂吗？”
说着大步走下台，嘱咐秦语立刻返程。
“接下来，还有两个月度例会和一个选品会，都比较重要。”
秦语扒拉着表格和顾堇年确认日程。
“去景园。”顾堇年揉着眉心，“说我身体不适，改线上会议。”
“啊？”秦语又问了一次，得到肯定回复，立刻在群里通知众人。
顾堇年秦语风尘仆仆出现在景园。
颂黎和肖天扬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改方案了。
顾堇年没有去书房，让秦语在餐桌旁搭了简易工作台，坐在餐椅上开月会。
秦语在一旁用AI软件做速记，一边偷瞄颂黎那边。
颂黎穿着绿色恐龙睡衣，头顶着一个俏皮的丸子头，跟肖天扬争得不可开交。
肖天扬也争得面红耳赤，最终败下阵来。
“吵这半天渴了吧？给你喝。”肖天扬端过来姜枣茶，双手捧着送到颂黎唇边。
颂黎双手不得空，就着他的手就喝了，肖天扬又拿了水果喂她，最后抽了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她嘴角。
颂黎忙起来就没个完，肖天扬一直和她工作，两个人无形间培养出了许多默契。
那一刻，秦语感到一阵怪异的情绪涌上心头——这两人竟像是一对相处许久的恋人。
肖天扬的举动太自然了。
颂黎她是了解的，想让她对一个人产生依赖是非常难的事。
她心底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老板可怎么办啊？
耳机中几声的“顾总”将她拉回现实，她转过头，瞧见阴云密布的顾堇年正凝神看着对面那两人，连会议也忘了应。
上一次看到他这样，还是几千万的订单被顾堇泽抢走的时候。
“顾总。”秦语在他眼前摆了摆手。
“是，控制20%的渠道费用，继续。”顾堇年语气沉稳。
双手交握着，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似乎刚的事情根本未发生。
几人忙完，竟也到了凌晨两点。
秦语热好阿姨做的宵夜，又按顾堇年的吩咐，加了服务费点了D家的樱花抹茶冰淇淋。
那是十四岁的颂黎最爱吃的。
几人沉默吃着馄饨，顾堇年貌似毫不在意地问：“肖天扬晚上住哪里？”
肖天扬皱着眉小心翼翼抬头：“方案还没做完，我可以住这里吗？”
顾堇年没回，他又忙不迭地说：“如果小叔叔介意，我也可以住旁边酒店。”
两句话都精准踩中顾堇年雷区，他凝神耐着性子道：“问颂黎。别问我。”
颂黎塞了一个小馄饨到嘴里：“住下吧，太难跑。”
肖天扬喜不自胜：“我就知道你会心疼我跑来跑去！”
“闭嘴！”
“哦。”
秦语一句话不敢讲，见顾堇年只吃了两口馄饨就放了筷子。
两人离开的时候，冰淇淋也送到了。
秦语将那玻璃杯拿出来。
是的，他老板交代一定要用店里的玻璃杯，不许用外卖盒。
玻璃杯里一绿一粉两颗冰淇淋球看上去细腻可口，顶部还装饰着巧克力樱花。
颂黎看清楚的瞬间，也怔住了。
他记得，他竟然还记得。
肖天扬却挡在那冰淇淋前，严肃道：“想痛经吗？不许吃。”
“我帮你吃掉，还是放冰箱？”
顾堇年大步走出门，关门时听到颂黎说：“你吃了吧。”
接下来两天，顾堇年再没出现过。
只是阿姨会时不时拿些快递或外卖上门，不外乎是一些暖宫的和颂黎从前爱吃的东西。
两日后。
QL顶层会议室，颂黎穿了织金对襟小短袄上衣和藏蓝色马面裙，说不出的典雅古朴。
肖总带着一众参会人员走进会议室，先给颂黎给镇住了。
“有种穿越的感觉？”设计总监笑道。
颂黎见众人坐下，开始讲解方案：“根据走秀地貌和本季的设计理念，我们因地制宜，设计了这套架花焰火和白日焰火相结合的方案，这不仅仅是一次视觉盛宴，它更是一场与梦想跨越时空的对话。”
肖天扬按下播放键，视频里极高的48楼焰火，先是以火箭点燃《火里显字》，焰花显示出“QL梦若浮生”字样。接下来，各个小杆焰花与主杆上对应的焰花陆续燃放，中途点燃主杆中层楼宇焰火，最后点燃顶端焰火蛇，此时达到高潮，高空焰花燃放，戛然而止。
最后，漫天的焰火随着激昂的音乐盘旋绽放，白日晴空中出现当地特色景色、秀场主打的设计手稿，数以千发爆裂烟花筒管从左到右点火，满城开尽一场海市蜃楼的梦！
那一刻，整个城市似乎都被点燃，光与影交织成了一幅宏伟的画卷。
现场的气氛达到了巅峰，灯光亮起，颂黎站在那片璀璨的光影之中，仿佛一位从历史长河中走出的女神。
满屋掌声响起。
肖天扬看得热泪盈眶，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了颂黎：“你太棒了，颂黎！”
设计总监冲过去握她的手：“终于有人懂我的设计！我很感动。”
“先生的设计我每季都看。”颂黎不卑不亢地答。
肖总看向颂黎：“颂黎小姐果然才华横溢。”
“但是……”他翻开方案，指着非遗焰火那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