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试牛刀
白湖县的运河渡口，晨雾朦胧，秋风渐起，玉灵儿一袭白色长裙，粉色面纱跟小铃铛做最后告别。
“小铃铛，待采买好秋月梨，尽快回京，要不是母亲肺疾一直不好，舍不舍得让你独自留下”
“放心吧，小姐，秋月梨很快就成熟了，这可是太医给的药方，夫人这次一定会痊愈”
“快上船吧，又不是见不到了”张福成靠着船弦，吃着桂花糕一脸玩味，说服了玉灵儿不在白湖县赈灾直接回京，心情无比顺畅。可能玉灵儿对自己有所改观吧，回去一定让爹去玉家提亲。
玉灵儿挥手告别，转身向甲板走去。
“啊”
登船木板突然断裂玉灵儿一下落入水中，众人纷纷跳入河中，好在大家反应及时，有惊无险，只是浑身湿透了。
玉灵儿回到马车上，小铃铛伺候换好了衣服匆忙登船出发。
大船离开码头，缓缓的驶入河道，只见旁边芦苇荡一艘小船趁着浓雾迅速向大船靠拢。
“勇哥，你把绳子绑好了，我可要眯一会”狗盛子枕着胳膊躺在船舱里。
“你睡吧，矛绳很结实，大船跑的再快也甩不开我们”
连年干旱运河的水位并不高，船速也不是很快，月光如细纱，洒在河面上，让整个运河都沉浸在这片柔和的银晖之中。
按照这个速度三天三夜差不多才能到京城，这样也比陆地速度快上一倍。
“灵儿一天都没吃饭？不会也是晕船吧”张福成一脚踢开床边的污水桶，娘的早知道晕船这么难受就坐马车了，伸手接过下人拿的食盒，向玉灵儿房间走去。
小铃铛不在什么都不用顾及，这船上空间狭小跑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灵儿，开开门，成哥也吐了一整天了，现在都好了，你也出来走走呀”张福成急促的敲着门，
“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开门我们一起吃”
许久没有回音，张福成心里一紧，一脚踹开房门。
“人呢？灵儿？你们确定她没出去？狗奴才”
玉灵儿房间窗户大开，晚风呼呼的吹进船舱。
“少爷，你看”张福成拿起桌子上留的信件。
“爹，娘，灵儿先走一步了，孩儿不孝，不能救爹出大狱，不能救玉家于水火，唯有提前去那幽冥，给玉家伸冤”
“我去”张福成吓了一身冷汗，扯着嗓子让船老大停下来救人。
整个船上灯火通明，乱做一团。
“你们两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快点，一会他们发现了追上我们怎么办，小姐不是给你们管饱了吗”
“铃铛姐，这可是逆流，我毅哥说了，这边水浅大船调不了头，不用担心。”
小铃铛没有再搭话，啃了两口窝头，心想，你那毅哥嘴皮子一动出个主意倒是轻松得很，我没饿死也差一点淹死，回去让小姐收拾他一顿。
“肖公子，这次多谢你”
“玉姑娘，你叫我肖毅就好，见外了，没有你我们可能都饿死了”
两个人相对坐在白湖县，户处的仓库里，没敢点灯，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这个户处张大人值得信任吗，我们说要点粮食，就让我们到仓库等着。”
“他是我爹的学生，我母亲信中让我来找他帮忙，应该没问题吧”
“好吧，不要说侍郎大人目前的情况，以防万一”
“嗯，听你的”
肖毅心中暖暖的，有人依赖的感觉真好。
京城的消息传到白湖县最快也要七天，飞鹰传书用去一天，这又耽误了一天，还有最多五天的准备时间就必须出发了。
雷云海在大商最东部，地处偏远沿海小镇，土地贫瘠，每年只是向皇帝进贡深海珍珠，其余的一概不管，自生自灭。玉灵儿舅父世代生活在这里打鱼为生，生活艰苦，但也落的安宁。
从白湖县出发过去一千多里地，马车最少也要半个月，其中还要穿过交战区，要做万全准备。
微光亮起，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提灯走了过来。
“灵儿，让你们在这久等了，你说要一些粮食，这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呀，有什么问题尽管开口，只要张叔能办到一定帮忙”
“张叔叔，我明天一早就要回京，我这位哥哥要给我舅父送一些物资，先从你这拿一些回头我父亲还你”
“好说好说，需要什么这仓库里随便拿，这里没有的给我列个清单最晚明天下午给你备齐”
玉灵儿和肖毅相视一望，肖毅把早已准备好的物资清单拿了出来。
“这衣食药品，不难准备，可是这二十套甲胄兵器有些难，北方战事正酣，完整的都送到前线了，不过我这有些破损欠缺的你们看看能不能用，或者几件拼一拼”
“好的谢谢张叔叔”
“这硫磺、和木炭，是有的，硝石是何物呀？这个可没有”
肖毅才想起来这硝石这个时代可是没有呀，算了自己想办法吧。
玉灵儿也是不解，不知道肖毅为什么要这些东西，既然让肖毅帮忙，索性也不操心了。
等待小铃铛三人返程的时间玉灵儿也没闲着，去集市买了很多日用品，也为舅父一家人带了很多礼物，本来是，要逃难，可是有了肖毅胸有成竹的安排，也是宽心不少。
肖毅这两天白天一直没出门，晚上就跑到城里老房子墙边，挂着上面的陈年白霜，然后在客栈里面叮叮当当的，不知道忙些什么。
第三天傍晚三人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我知道你们很辛苦，可是来不及让你们休息了，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四日子时我们准时出发”肖毅坐在客栈房间的床上，三人狼吞虎咽的吃着桌上的饭菜。
肖毅在给他们三人布置任务，玉灵儿眼睛看着地上摆着十几个陶瓷小罐，很是疑惑。
三人吃饱喝足，吕勇拿背了一背包窝头，趁着夜色悄悄出城，小铃铛跟狗盛子来到仓库，翻找合适可以使用的铠甲和兵器。
玉灵儿和肖毅在仓库大院里盘点着张忠送来的一堆物资。
玉灵儿递过来一碗水“毅哥我们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就看吕勇的了”
时间过得飞快，整整两天大家几乎没有休息，肖毅准备的东西特别多整整装了四辆马车，用肖毅的说法，叫穷家富路，有备无患。
“小姐，你就这么放心让他们给我们安排，我们才认识他们几天呀”
玉灵儿，拍了拍小铃铛身上的灰尘。深呼了一口气
一个侍郎之女，江南三大才女之一，在这无亲无故的小城里，能依赖谁呢，突然的变故，一个十六岁少女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父亲沦为阶下囚，官府之人肯定是不能信任了。
自己更不想给户处张大人带来麻烦，能提供一些物资已经可以了，不敢奢望很多，唯独这肖毅，有勇有谋，在这乱世苟延残喘，不依赖他又能依赖谁呢？最主要是他不一样。
“勇哥，你终于回来了。”肖毅兴奋的拍了拍吕勇肩膀。
肖毅打量着吕勇带来的二十个人，这可是在这后世立足之根本了。
“小毅，这个是完全按照你的要求挑选的，你让我跟他们说的我也都说明了”
肖毅让吕勇挑选二十名难民，要有一技之长，比如，力气，武术，暗器，等等，这些吕勇都可以理解，可是最重要的是有家眷，越多越好，吕勇想破头也没有想明白。
“公子，这位是李武，难民前是凤阳县衙教头，自幼习武”
吕勇一个少爷的称呼，让肖毅一愣，后又瞬间懂了勇哥的用意，身份在这个时代是掌控身边人的法宝。
“这位是........”
“这位是........”
当介绍到唯一一位女性的时候吕勇挠了挠头“这个，这个，这位思姑娘，会用毒，可是她没有药”
思药儿，看着走到什么的肖毅，心里忐忑，两天没吃饭了，弟弟和母亲估计也过不了这个冬天，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
思药儿一下子跪倒在地“少爷，我不光会用毒，还会治病，我父亲在世的时候远近闻名的名医”
肖毅扶起思药儿，这么多人，医师还是需要的，自己居然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只是采购了一些高度酒，打算消毒用。
“勇哥明天你陪着思药儿去药房抓药，只要能用上的都带一些”
“好的少爷，只是...”
勇哥欲言又止，肖毅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回头看了一眼玉灵儿。
玉灵儿从头上摘下金簪，递给了吕勇，爹走的时候给留了五百两银票这几天都用完了，身上值钱的只有这个金簪了。
“小姐不可，那是老夫人留给你的呀”小铃铛满脸心酸与无奈。
玉灵儿摆摆手，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其他人都是难民，恐怕连个铜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