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爱情很容易见血
接下来两天剧组进度开始提高,陆纯松了口气。
得益于演技功底,蒋馨对电影拍摄的情绪拿捏愈发到位,几乎所有的镜头一条就过。
奇怪的是她这两天看到陆纯的态度,有多远就能躲多远,躲不过去就开始龇牙,活脱脱一只比熊。今天看见自己更是像死了亲爹一样愁眉苦脸。
眼看mv工作逐渐进入尾声,陆纯没有功夫去逗她。
“卡,陆导,需要再来一条吗?”
执行导演声音从头顶传来,机械臂托举着整个摄影平台,用的俯拍镜头,四周全是反光板和补光灯,这是路小雨哮喘发作生命定格片段最后一个分镜。
陆纯一边看监视器,一边比划了一个ok。
依旧是带着孤寂凄冷的冷色调镜头,蒋馨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头发凌乱眼神痛苦绝望。手忙脚乱在课桌内翻出立可白,终于抓住了最后一颗稻草,颤抖着艰难在课桌上书写。
我是小雨。
我爱你。
你爱我吗?
剧烈的窒息感,每一笔都费尽力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后一个字写完,仅剩一丝力气散去,头发散乱趴在课桌上,呼吸越来越微弱,带着眷恋和遗憾永远闭上了眼睛。
蒋馨红着眼,蜷缩在监视器后面,抱着水杯抽噎,到现在情绪还没缓过来。
“陆纯,改个结局好不好,好难受。”
执行导演和摄影师也围上来,执行导演叹了口气,“光看监视器,遗憾、痛心、同情,情绪拉扯的十分厉害,我四十几岁的人,依旧很难释怀。”
“反正看了就揪心,重症监护室不也比这强?太惨了。”
蒋馨声音有哭腔,带着几分沙哑,十分惹人怜。陆纯看了看围在身边的人,坚定摇了摇头。
他不想做任何解释,难道告诉他们好的爱情是双向奔赴?是路小雨在她的时间轴死去,叶湘伦又从20年后回去找路小雨?
电影本身是情感传递,他是导演不是观众,是作者,制作的就是情感共鸣,贩售的就是精神世界里的自我救赎。
就算同意他们的提议,结局或者剧情都可以改,可以改成爱情喜剧,但青春校园的懵懂爱情,能有多少喜剧?
遗憾也是另类释怀。
“散了吧,道具准备布景。”
蒋馨双手抓着杯子,靠着墙把脑袋埋在臂弯里,陆纯叹了口气,“演个戏,别较真,下午请你吃饭?明天要剪辑出片,最迟后天就要回学校。”
她没反应,陆纯也不好再说什么,道具已经准备好了器材,美术指导和执行导演在商量钢琴摆放位置。
最后一个分镜是陆纯弹唱不能说的秘密。
这一个分镜,作为整个mv的背景音乐,和转场镜头,在剧情关键节点插入,整个mv的制作就全部结束了。
这个镜头对陆纯来说十分轻松,拢共有六个机位,四面四个,头顶一个,四十五度角一个,悬空的负责特写和俯拍,四十五度角的仰拍,剩下的全是中景。
俯拍会压迫主角,仰拍会抬升主角,从构图和空间感的动态视觉去精准捕捉陆纯弹奏状态。
四分多钟的歌曲很快就演完,机位多,不用再刻意补镜头,而且会剪掉相对舒缓的地方,一遍就过。
陆纯回到监视器的时候,执行导演已经在拆卸硬盘。
03年数字摄影机已经开始崭露头角,金城提供就是数字摄影机,相比于传统的胶片式摄影机,更加方便,所有的视频文件全部存储在硬盘中。
蒋馨看眼眶还有些红,头发乱糟糟的,有些凌乱美,盯着监视器看陆纯弹琴。
“陆导,这是所有的视频硬盘。”
执行导演笑着递给陆纯两块,“后续的剪辑工作,需要陆导和制作团队沟通。”
陆纯点点头,“这两天辛苦大家了,回头我给石金城说说,给大家改善伙食。”
“陆导有格局。”
“那敢情好。谢谢陆导。”
陆纯不再打扰他们收拾东西,拿着外套准备离开。
“你说话不算话。”
陆纯转过身,蒋馨双手捏着包,扭捏着跟上来,抽噎两下,“说好请吃饭的。”
“你都不吱一声,我以为你不乐意。”
“吱。”
蒋馨噘着嘴,“现在乐意了。”
“咦,真恶心,多大人了,鼻涕泡吹气球。”
蒋馨慌忙拿出镜子来,很快明白过来这狗东西又在皮,立马炸毛了。冲上来就踹,结果被陆纯按住,急的张牙舞爪,跳起来开始挠。
陆纯挣脱后往前快步走,“想吃就别闹,不然牙给你敲掉。”
“你敲!”
蒋馨跑着追上来,抬起手就要拍陆纯脖子,陆纯下意识蹲下,她整个人就趴在了陆纯背上。
“走不走?”
陆纯扭头过来,柔和深邃的眼睛印入眼底。
蒋馨有些不知所措,自从上次拍了亲密戏后,就一直不敢看他眼睛,结果终究还是没逃掉。
心跳又开始加速,努力扭过头,胸口好像有东西要挣脱出来,声音颤抖的自己都听不下去,“走……”
“你快勒死我了!”
“你……你……你手别乱摸,我紧……张。”
陆纯双手扶着她腿往前走,嗤笑一声,“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让我放哪?没演过被别人背着的戏码?”
蒋馨吱吱呜呜回了一句,“那不一样。”
“把你的狗毛从我脖子上拿开,我过敏。”
“陆——纯!”
蒋馨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猛然揽住陆纯,张开嘴顺着脖颈狠狠干了一大口。
“你属狗的?下来。”
“我就是属狗的,咋滴,下来就下来,你自己吃去吧你。”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瞪陆纯一眼。
“爱情很容易见血。”
老陈叼着烟幸灾乐祸,靠在椅子上帮陆纯检查伤口,“但是我头一次见男人受伤,两个血淋淋的洞,下口真狠。”
“我那是爱情吗?是他娘的血光之灾。你要还有点良心,就帮我消一下毒。”
陆纯把碘伏丢在老陈脸上,冷笑着反呛,“四十多岁的人了,你知道个屁的爱情。”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
老陈眯着眼拧开瓶盖,吧嗒一口烟,连药棉都不用,直接就要往伤口泼,猥琐的脸满是自豪冷傲,“虽然没经历过爱情的火花,但我擦出过很多水花呀。”
焯,劳资真是信了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