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十年前我无能为力
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身体在飞速的下坠。
迎面而来的是一根缆绳，‘就这么放弃？就此认命？这可不是我！’崔斯特抓过缆绳。
过速的摩擦引来高温，崔斯特双手好似抓着火炭，然后打着旋儿一路下滑，伴随着手掌一阵剧痛，他才稳定下来。
一个吊篮迎风晃荡而来，他奋力荡去，翻进了吊篮。进去后的崔斯特一阵恶心，这是个大鱼篓，腥臭味环绕着他。
一阵枪响，上方的钢缆应声而断。
吊篮爆发出尖利刺耳的咯吱声响，顺着缆绳飞速下坠。在快要坠毁的瞬间，崔斯特被劲风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岸边。
崔斯特挣扎着爬向旁边系着的一条小船，还没爬多远，一声枪响传来，小船被打漏，缓缓的沉了下去。
格雷福斯来到眼前，看着崔斯特狼狈的模样。
‘桥上那么多人，也不知道这大傻子怎么下来的。也对，如果还老实的待在桥上，那可就不是他了。’
“啧~你不是一直很帅气吗？”他上下打量嘲讽着。
崔斯特撑着一条腿试图站起来：“你丫的到底长不长记性？每一次都是我给你查缺补漏，可你总是...”
格雷福斯朝着面前的地上开了一枪。溅起的碎石打在了崔斯特的腿上。
“你就不能让我说...”
“嗯哼，我可不想再听了，”格雷福斯咬着后槽牙打断话语，“咱们最大的一单买卖，你一句话也没说，一转眼就消失了。”
“一句话也没说？你用你那猪脑子再好好想想！”
又是一枪打在地上，碎石扑面而来，但崔斯特已经不在乎了。
“我一开始就看出来那事不靠谱，我都提醒你多少遍了，你听吗？你根本就不听我的。”崔斯特手里下意识地甩出来了一张牌。
“我不是说了吗？你掩护，我上去就干！轻轻松松赚一票大的，可你玩消失把我给卖了！”格雷福斯一边说着，一边凶狠的瞪着崔斯特。
‘老天啊，十年牢狱折磨，我的老兄弟变得比以前更傻了。’
崔斯特没再说什么，眼里的光悄然暗淡下去。
大傻子的身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是杆火绳枪。铁钩帮的杂碎杀了过来。
崔斯特一刻也没多想，手中卡牌一甩。
卡牌迅速飞向大傻子。
格雷福斯同时扣动扳机‘砰！’
卡牌从格雷福斯旁边飞过，将枪手炸飞出去，枪也甩到了一旁。
同时，崔斯特背后一名海盗身上开了一个大洞，颓然的倒了下去。
两人各自回头看了看，转回头对视，内心都在想‘这该死的默契’
此时，普朗克已经带着人到了，铁钩帮和红帽帮已经把周围堵得严严实实。
格雷福斯已经没有子弹了，崔斯特身上也没几张牌了，他颓废的坐在地上，好似认命了。
但认命从来不是格雷福斯的习惯，随着一声怒吼，格雷福斯向人群冲了过去，拎着枪就往人身上砸。
虽然他很有劲，上去就撂倒了几个，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里连四十双手都不止。
没一会，崔斯特被按在了地上，格雷福斯也被打得跟个血葫芦似的。
尘埃落定，人群中分出一条通道，普朗克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用雕刻刀给手里的橘子削着皮，每一下都削的很干净。
“说说吧，小崽子们，你们谁喜欢骨雕？”普朗克低沉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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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看着普朗克及手下押送着俘虏的雷恩自语着。
“两个倒霉蛋被抓走了，也就意味着今晚的重头戏要来了。”
“我得赶在他们前面回去，驾着那条小船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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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的另一侧，黑暗笼罩着这里。
本来应该无人的港湾，一条船却点起了灯火，是‘塞壬号’，厄运小姐的船。
厄运小姐站在船头，眺望着港口另一侧，那里灯火通明，一堆海盗船围在了一起，中间的是普朗克的冥渊号。
雷文从后方的同伴们中走出，来到了莎拉身后，在拉姆齐身旁站定，像是自语的说道，
“要开始了”
没人回话，莎拉也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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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啊，你没吃饭吗？！”
格雷福斯是个硬汉，但是他的嘴更硬，已经被打的像个猪头，舌头都快捋不直了，还在和普朗克的手下们叫嚣。
“小兔崽子，打人都没力气，还混黑帮？”
“我妈打我都比你有劲！”
一旁的马仔气的脸都红了，上去就要再补几拳，被普朗克叫住了。
“崔斯特是吗，听说你是神偷？”
“我其实很欣赏你，但是你竟然这么蠢，敢偷我的东西。”
普朗克又转头冲着格雷福斯说道，
“还有你，如果你的脑仁能再大那么一点，原本是有机会为我干活的。”
“可现在没机会了。”
暴怒的格雷福斯还没来得及开喷，就听普朗克接着说道，
“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我想要的，只不过是那么一点微乎其微的尊重而已。”
“可你们俩竟然敢踩着我的脖子拉屎，无法原谅！”
格雷福斯终于插上话了，
“屎是我拉的，杀我没毛病”
“但是有个请求，你先把他给我宰喽”
说完还朝崔斯特的方向努了努嘴。这话给普朗克都噗呲的整笑了。
不过普朗克没理他，而是朝着旁边一个小弟点了点头，小弟心领神会，转身敲响了船上的钟。
没过一会，比尔吉沃特也传来绵绵不绝的钟声。全城的人都被钟声吸引，开始向普朗克所在的港口汇集。
这是普朗克的惯用手段，杀鸡儆猴。当着大家的面处决两人，让所有人都看着，反抗他的下场到底有多么悲惨。
随着船上的一阵欢呼，一门长满铜锈的火炮被推了出来。
“【死神之女】曾经跟着我经历了多次大战。”普朗克抚摸着火炮，“是时候让她好好休息了。”
格雷福斯看了看旁边的崔斯特，每次不管情况有多危险，这货总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萎靡的堆在那，格雷福斯明白，他这次也是歇菜了。
“你就是活该，狗杂种，呸！”格雷福斯临死还不忘骂他一声。
崔斯特此时把头抬了起来，充满怒火的冲格雷福斯吼道：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
“你抛弃了我，任我陷在监狱里。”
“我带着人去救你，可他们全死了！”崔斯特迅速反击，“柯特、瓦拉赫，还有布里克，为了救你全都死了！你这个大傻子！”
“可你还活着，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就是个软蛋，任你有什么借口也没有用。”
一向巧舌如簧、诡计多端的崔斯特竟然没有回怼，整个人无力的垮了下去。
“我们总归一死，这是我们的命。”崔斯特继续说着，
“我说的是真的，大家都去救你了。已经无所谓了，无论你信与不信这些也都不重要了。”
格雷福斯几乎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崔斯特，听完以后竟然也沉默了。
因为他想了一会，他发现自己竟然相信他的说法。
以前他都按自己喜好行事，即便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崔斯特都会想尽方法补救。
‘但是那次我没听他的，所以才被抓了起来，还死了那么多兄弟。’
突然，旁边海盗开始把他们俩人背靠背地被捆在一起，铁链缠了几圈结结实实的挂上锁扣，他俩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
“崔斯特·费特，马尔科姆·格雷福斯，他们两个竟然。。。。。。现在我要给他们死刑，死法是沉海。”
普朗克大声的向挤满港口的人民说着。
船边的一侧打开，不再有遮掩，海盗们将‘死神之女’推到这里。港口上挤满了人，一个个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看向这里。
普朗克脚踩在炮筒上。
就在这时，崔斯特感觉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一张卡牌！！！正是格雷福斯塞给他的。
原来，海盗们把崔斯特身上的卡牌全部收走，但是没人管格雷福斯。
这张牌是在宝库捡的，准备在杀了崔斯特之前，塞进他的嘴里面。
但与此同时，普朗克一脚把火炮踢了下去，火炮后面跟着的铁链‘唰’的一下子，迅速的被拖下水。
“你滚吧！”格雷福斯大吼道。
紧接着，光芒一闪，崔斯特消失在了原地。同时，格雷福斯被拖下了水，并迅速的向海底沉去。
正在沉入海底的格雷福斯还在想着，‘之前的无数次，都是崔斯特想尽办法帮我们脱身，而这一次，帮他脱身的人是我！起码能还他一次了。’
‘托比厄斯，我不欠你的了。’
这样想着，格雷福斯就在海水中慢慢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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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阵闪光，和格雷福斯绑在一起的崔斯特消失在了原地，突然出现在了普朗克身后。
崔斯特有无数种方式逃走，但是他并没有。他的脑袋里只剩下那条老狗掉进海水前，那张气呼呼的臭脸。
“我不能再扔下他不管，那一天发生的事，是最后一次！”
只是一瞬间他就摸走了普朗克身上的匕首，然后迅速的扑了出去，死命的抓住了甲板上正在迅速入海的铁链。
但是他太高估自己的力气了，一瞬间，他也被带进了海水里面。
甲板上的人反应过来，纷纷向海里射击，崔斯特的肩膀中了一枪。
靠着身体本能，抓着链条向海底冲去，好在港口边不深，没过一会，他就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而在看到崔斯特后，格雷福斯猛烈的摇头，意思是他不该回来。
但是现在崔斯特已经彻底的麻了，失血、缺氧，各种debuff算是叠满了，不用几秒，他可能死的比格雷福斯还快。
即便如此，崔斯特还是拿出了匕首塞进了格雷福斯的手铐锁孔。
‘十年前我无能为力，十年后我愿意再试一次’
撬锁本来就跟吃饭一样简单，但在水里的崔斯特手抖个不停，扭了半天锁还是一点反应没有。
就在他快要不行的时候，索性心一横，用仅剩的力气使劲掰了一下，结果刀尖弹了出来，划伤了他的手，鲜血在海水里弥漫，这回崔斯特是彻底的没了力气。
任由自己飘荡在海水中，还存有意识的最后一秒，崔斯特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巨响，海面上一片铮亮的橘红色，好似黄昏来临。
就像漫天的烟火一样，这就是临死之人看到的世界吗？
‘真不走运呐’
随后，崔斯特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