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以颅为天
奥丁的脸涨得通红，很想辩驳，可他一想到自己每次辩驳就会被大哥用更高深的道理驳斥得体无完肤，他决定还是闭嘴，别徒增笑料。
他不辩驳，那还能少挨两句训斥。
他辩驳了，大哥就要好好跟他讲道理，到时候他更没面子。
说真的，唐斯也不想老是当众打击奥丁。再怎么说，奥丁也是阿萨三代神里的老二。没有他唐斯，奥丁就是妥妥的神族顶梁柱加神王。
一个桶装满水和没有水，是不会晃荡的。
唯有半桶水最害人。
奥丁是真的坑。不论他是否在后世喝下【智慧泉水】，他所做的每一个重大决定都是天坑级别的。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后面自己跳进去。就是跟洛基一起挖坑，给整个阿萨神族跳。
看着明明不服气，愣是假装服气的奥丁，唐斯叹着气说出连番道理：
“除恶务尽，杀敌斩根！”
“对于敌人，若是无法征服，就应该赐予其绝对的毁灭！”
“留下仇敌，困于绝境。那岂不是天降大任于复仇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锻其体肤？待到仇敌强盛之际，吾等又当如何？”
对于唐斯的好言相劝，年轻气盛的奥丁还是不服：“他们不服，那就打到他们服！”
“一家仇敌誓死不服？”
“我去征讨！”
“两家同时叛乱？”
“呃，大哥你亲自……”
“三家？十家？”唐斯眯着眼，放出了绝杀。
没完没了的叛变让各界烽烟四起，这种光景仅仅是想象一下，就足以让奥丁彻底沉默。
这就好比用十个手指头按住十个高强度挣扎的跳蚤，总有顾此失彼的时候。
这也是史诗【埃达】中，奥丁施政的最大弊端。
阿萨神族强盛时，依然内乱不断，奥丁实力稍微下降，各大叛军立即对着阿萨神族骑脸输出。
这一世，唐斯的选择是【王道】！
他宏大的声音再次于天地间回响不息：
“世间的光明与黑暗早有定数！”
“不见光明，不知希望。”
“不入黑暗，不知畏惧。”
“吾等一族，生于忧患，却不可死于安乐！”
“吾在此律令——”
“阿斯加德必有昼夜与四季！吾等子嗣，必经风雨雷电之考验！”
“即便终年深黯之国度，也至少应有一日阳光！”
……
一条条建议被提出，一个个被裁定、修正。
诸神与巨人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此时，重塑世界的行动，终于在唐斯的宣告声中开始。
某种意义上，世界意志甚至有点等不及的样子，唐斯三兄弟能清楚感到那股世界的脉动越发强劲了。
唐斯没有让世界久等。
环视四周，渐渐地，唐斯发现自己的视线早已超脱了大地，落在整个巨大的空间外头，以奇异的俯视视角看着下面的金伦加世界，以及旁边那个犹在混沌之中的世界。
收回目光，唐斯凝望着火之始祖巨人史尔特尔那颗被戳烂的可怖头颅。
他双手对着火焰脑壳遥遥虚握，下一瞬，两只以云朵做成的巨大手掌从天穹降下。这双光手掌长度就超过千米的超级大手将史尔特尔那颗头颅高高托起来，缓缓举到云层之上。
世界曾经给过两位始祖巨人机会，希望他们引领世界的秩序化，可惜他们的愚昧让世界蜕变的进程多年以来不得寸进。
世界赐予给他们的，如今通过唐斯之手回收。
外人看来，是唐斯以他的神之手将史尔特尔的头颅像搅拌什么东西一样彻底糅碎。实则唐斯是把世界以前灌注在火巨人始祖脑袋里的火焰本源提炼出来，将其彻底打散，重新融入到世界当中。
这些世界的火焰本源倘若收集起来，那就能够冠以一个美丽的名词【永恒之火】！
此时【永恒之火】随着巨大云手的抛掷动作，开始飞散开。
失去了原本颅骨形态的它，就像是一簇燎原之火，以比点着引线还要快千百倍的夸张速度在天穹上蔓延开。
它们不光开始与原有的天空结合，还继续朝外扩张，跟世界之外的【混沌】激战成一团。
秩序的火焰不停疯狂撕咬着混沌的云团，秩序与混沌交界的地方产生了大量的紊乱能量。
它们既不秩序，也不混沌。
就看哪一边的力量更强，将其改造成己方的状态。
史诗【埃达】中，奥丁以冰霜巨人尤弥尔的颅骨为天穹。
这一世，唐斯的做法显然是超级加倍。
感应到史尔特尔那团【永恒之火】的扩散即将进入停滞状态时，另一双巨大云手降临在冰霜覆盖的大地上，这一次高举到天际的是尤弥尔的头颅。
隐藏了整整一个巨人时代的【永夜寒霜】从尤弥尔的头颅中释出，它们喷涌到天际，加入到【永恒之火】针对混沌的扩张领空之战。
冰与火！
两股纯粹的元素本源，在唐斯的神念指引下，不断被调和，它们合力之后，肆意扩张着，在混沌当中抢夺更多的空间。
如果说【埃达】当中奥丁创造的九界总体积是100，那么这个新世界的空间至少是300。
完整版的冰与火本源交融，创造出1+1大于3的神奇效果。
缓缓地，唐斯对这个天穹灌入【日】、【月】的概念，再往后则是所谓的【新月】、【满月】、【残月】等等法则。
炽热的太阳，寒冷的月亮。
当唐斯把心中所有关于太阳、月亮、白天与黑夜的概念引入世界的穹顶，进而成为法则后，世界便有了完整的昼夜。
“要有光！”他说道。
仅仅一声轻轻的呢喃，火焰国度穆斯贝尔海姆的最炽热的一团火元素被提炼出来，抬举到天上，变作一个不断散发光和热的巨大火球。从未见过太阳为何物的阿萨诸神与巨人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黑暗的天际有了光。
那不是简单的火光，而是一种柔和得超乎他们想象的光源，温暖而不刺眼。
唐斯的声音是如此轻柔，也是如此地不容置疑。
“光为昼，暗为夜！吾宣布——此乃一日之晨。”
长时间习惯了冰冷永夜的空寂与虚无之后，哪怕一点点法则上的变化，就足以让众生惊诧莫名，纳头便拜，更别唐斯是在重塑一个如此庞大的世界。
不，从今日起，饶是唐斯再怎样强调自己只是对世界进行重塑，后世的史学家对这番伟绩的记载所用的词汇都必定是——【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