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校场授道
“王大哥！我们这样练真的有用吗？”
刘秀心里有些顾虑，他将自己的家底全部交给了王斌。
他是军户，收入基本上只有屯田，偶尔出堡到山林里打一些野味拿回来进行贩卖，这五两银子，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
如今魏忠贤权倾朝野，毛文龙与对方的关系还算不错，户部在粮饷发放上没有去刻意为难东江镇。
魏忠贤贪婪成性，喜欢敛财，可在边关的粮饷上面，却丝毫不含糊。
今年朝廷对东江镇的粮饷拨款为四十万六千两银子和十万石粮食，为历年来最高。
然而下面官员一路层层克扣下来，实际到毛文龙手里并没有这么多。
……
刘秀几人的腿上都绑上了自制的沙袋。
王斌顺便也给自己置办了一身冬衣。
铁山堡的物资这个时候还算充足，毛文龙本身做着布匹买卖，只要有银子，这些东西都能想办法弄到。
“坚持负重跑上十里，保准有用！”王斌将自己腿上的沙袋绑紧。
“马都喂好了吗？”
只有完成每日的活，才有饭吃，铁山堡不养闲人。
“喂完了！这种脏活累活大哥放心交给我们就好！”刘秀拍着胸脯保证，其余几人也连忙应和。
虽然王斌年龄小，可他们都打心底佩服对方，无他，挨过揍。
王斌点了点头，带着几人开始了热身。
“出发！”王斌带头在前。
一行人绕着铁山堡开始跑了起来，引起了堡内许多军户的注意。
王斌给这些人制定了一系列的训练项目，算了算时间，距离阿敏率军入侵朝鲜，还有十四天的时间，多教一些保命的技巧，到时候这些人活下来的概率更大一些。
借着带众人跑步提升体能的机会，王斌将整个铁山堡的内部环境默默记在心中，为自己到时候趁乱突出重围做着准备。
铁山若是沦陷，里面的人能不能跑得掉，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许多人的盘问，全被刘秀出面给打发了过去，堡内一些他们不能过去的地方，刘秀也在身后出声提醒。
这些地方往往是铁山堡的粮仓，火药库……
“那不是刘秀嘛！”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们这是在训练？”有人感到十分诧异。
军户们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凑到一起议论了起来。
毕竟是一群靠力气活命的军户，刘秀这些人跟着王斌咬紧牙跑完了这十里。
校场上，王斌的身旁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军户们。
“跟敌人搏命时，不仅要有壮硕的身体，格斗技巧，也尤为重要！”王斌开始一招一式的演练了起来。
拳技，腿法，如何出招可以调动全身肌肉，力道最足，王斌耐心教导，刘秀等人也是有样学样，绝大部分的军户则是持看戏的态度。
他们主要是负责种地，打扫战场，给敌军上压力，真正上战场最前线搏命的，只有少部分人，这些人往往是领兵之人的家丁亲信。
像阿敏率四万大军压境，可能真正杀过人的也不过万人。
王斌演示完将刘秀单独喊了出来，在他身上讲解起来一些人体的要害部位。
刘秀乖乖站好，任由王斌当着众人面手指他的胯下，这一幕引起了许多军户的好奇。
他们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刘秀这种样子。
王斌指了几个人。
“你们一块上，打我！”
王斌摆出格斗的姿势，几人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大哥，您别开玩笑了，我们几个哪还敢跟您动手！”
这几人已经被王斌揍出了心理阴影。
“我会留手的！”王斌语气平淡，周围军户们开始起哄。
“快上啊！你们几个大男人，怕他作甚！”
“对啊！太丢人了，李二牛！”
“他是花架子！”
“他才多大！快上啊！”
面对众人的起哄，几人面色有些难看。
“还请大哥手下留情！”李二牛紧咬牙，冲了上去。
“上！”
几人一拥而上。
接下来的场面，让所有人顿时哑口无言，目瞪口呆。
王斌出拳如风，出腿如鞭，一招一式，都是奔着李二牛他们的要害去的。
“啊！”
“王大哥，你耍诈！”
没多久，几人再次躺在地上鬼哭狼嚎了起来。
“呵呵！”王斌乐了。
“我要告诉你们，在战场上，不要去想什么格斗技巧，你的目的是杀死对方，任何手段都可以用！”
王斌目光一横，在场军户们心里莫名产生佩服之情。
“说的好！”一声赞赏从人群里面传了出来。
众人纷纷让开位置，只因来人身着鱼鳞甲。
“你来跟我过上几招！”来人将身上的佩剑扔给身后随从。
“请！”王斌一点也不怯场，摆出进攻的姿势。
看着直扑自己要害的对手，王斌丝毫不敢大意，认真应对。
两人一招一式间，让四周的军户们看的眼花缭乱。
“这人是谁啊？”
“好像是尤将军！”
众人恍然大悟，毛文龙手下有一支亲军，是整个东江镇最强的部队，里面大都是毛文龙从广宁带来的家丁子侄，军饷粮饷管够，装备精良。
与王斌交手的人正是毛文龙麾下的一名游击将军，尤景和。
“好身手！”尤景和出声赞赏，他凭借着体型优势，才能稍稍占据上风。
王斌打的也是有些束手束脚，若是让他杀人，他肯定能以最短的时间想办法要了对方的命。
可这种招式上的切磋，他只能点到为止。
王斌顺势拉开距离，抱拳一礼。
“尤将军武艺高强，王斌不如！”王斌主动认输了，尽管如此，四周也没有人去小觑他。
“好！”
“打的漂亮！”
所有人都在喝彩。
“小子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军中？”
尤景和动了惜才之情，他是奉毛文龙之命来铁山巡视的，在这恰好撞见了王斌在校场上教众人格斗技巧，于是留下听了一会。
一时技痒，没想到真被他给发现了宝。
像王斌这种人，只要愿意在军中展露锋芒，势必会引起上司的重视，这里是战场前线，能杀敌才是真本事。
“王斌自辽东逃难而来，刚到铁山，幸得毛都司收留，往后若有机会，必投入将军门下！”
王斌并不急着加入尤景和这种一线作战部队，因为如今后金压境，很容易被围困至死。
“呵呵！”尤景和笑了笑，突然将自己的佩剑拿过来，递给王斌。
王斌双手接过，一脸不解。
“送给你了！”尤景和的佩剑乃腾龙铜装佩剑，对于绝大部分的士兵来说，绝对的珍宝。
周围所有人眼里全部流露出羡慕之情。
“谢将军看重！”王斌自然明白尤景和对自己的善意。
尤景和出身毛文龙府上的家丁，能一步一步成为游击将军，眼光自然是好的。
像王斌这种人，早晚会凭借军功站到自己的身边。
对方出身铁山堡，毛有俊麾下，也算是他毛家军的一份子。
一把剑，换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