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不想算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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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等水鬼

第十四章

“可是你,你比我早一分钟上岸。”赵凯还有些哽咽。

不难看出,这一分钟成为了他的心头刺。

“这一分钟重要吗?或许只是她游得快一些,你慢一些,谁能保证放弃的念头不是你们同时产生的呢?或者,是你先反悔的也不一定啊,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在岸上看到了对方,你们都放弃了这段感情,这就够了。”钟艾说道。

这故事听到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一对以为自己知道情为何物的文艺年轻男女,一时兴起做出殉情的蠢事又双双反悔的故事。

情节倒是新奇,她长这么大,听到的都是一方反悔另一方死掉的故事。

但偏偏他们也倒霉,遇到了那河中的两只怨魂,双双被缠上。

钟艾算是知道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了。

她轻抬桃花眼,看向一旁好似路人甲在听戏的破奴,破奴也心领神会,钟艾这事在使唤他想下一步了。

“现在,我们要听听那两个水鬼的想法了,你有办法把他们打晕吗?”破奴一脸期待的看着钟艾。

钟艾闻言自信起身,说道:“你们放心,既然你们爸妈找到了我们,我们肯定会帮你们的。”

“你们?”李熹子疑惑。

“啊不,我,你们先坐好,闭上眼睛。”钟艾笑呵呵道,一副哄小孩的语气,上前轻柔的摸了摸李熹子的手,以示安抚。

两个年轻人虽然疑惑,但毕竟还涉世未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钟艾悄悄走到摆放法器的架子边,拿起两个重鼓槌,又绕道两人身后,干脆利落砸了下去。

“咚。”

一声闷响之后,沙发上两人双双倒下。

“你说他们不会死吧。”钟艾砸完才想起担忧。

破奴无奈看向她:“不会的,就算要死,你现在担心也没用了。”

“水鬼怎么才能出来呢?”

“他们等了不知道多少年遇到这对十八岁的傻子,不会轻易放过的,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等。”

破奴看向沙发上躺着的两人,眉目皱起,水鬼实在难缠,尤其出现了这种抢身体的情况,不知道难度要加几倍。

“你能幻化成实体?那为什么之前从没幻化过?”钟艾说着,走回屏风后,又懒懒地坐下。

既然要等,不如聊些闲磕。

“我已经几百年没幻化过了,最主要的问题还是,钟家这么多年,可从没人需要我时时刻刻守着。”破奴走到钟艾身旁,低头看着她,语气里不知是疲惫还是无奈。

“你不用用这么自怜自哀的语气说话,这件事,是你情我愿。”钟艾听出了破奴语气里微不可查的情绪,回道。

从前她看一些神神鬼鬼的小说,总爱把这些神鬼刻画得风光霁月、不染凡尘,但实际上,什么神鬼都是人幻化的,情绪、情感、计较,他们一个都不少。

破奴从前在画中,很少出来,她第一次见他,是她高一去会客厅找钟六要零花钱的时候。

钟六接了个得了邪病的问客,迟迟找不出原因,特意召唤出了破奴询问。

那天,钟艾就那么直愣愣的走进了会客厅,一推门,便看到了一个透明的黑色身影,他的样子被那日的夕阳穿透,看不清表情。

钟艾就那么呆滞在原地,嘴巴却脱口而出:“破奴神?”

这下钟六和破奴都愣住了,钟家的孩子,一定是要继承了钟家,做了仪式才能看到他的,除此之外只有吃了祠堂香炉的人才能短暂看到他。

“你能看到我?”破奴对钟艾说的第一句话,是一句质疑。

“你居然,你……你是真的?”钟艾语无伦次,眼睛里的迷茫掺杂着新鲜感,大眼睛闪着好奇的光芒。

钟六则阴沉起来:“你来做什么?”

他一向因为钟老爷子的事情对钟艾有些嫉妒之情,现在看到钟艾天生就可以看到破奴,更是心里泛酸,偏偏这孩子如此有天赋还天天嚷着不继承钟家,因而忽然感受到一股怒意。

“我……我来要零花钱,一个月没给我了。”钟艾语气有些弱,虽说对破奴好奇,但正事不能耽误。

“钱钱钱,就知道要钱。滚出去,等我谈完事情再说。”钟六怒道。

“我不,你现在给我,我有用。”钟艾犟劲儿上头,堵在门口不出去。

钟六这下找到了把柄,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遍朝钟艾走过来,嘴里说着:“嘿,你这死孩子,又耍疯,看我不……”

钟艾闭上眼睛,但死不挪位置,本以为那熟悉的痛感会出现,谁知,她身前挡了个透明的影子。

那时夕阳已经落下,钟艾透过破奴的身体,看到钟六有些无措,举起的鸡毛掸子最终还是垂到了身侧。

破奴讲:“给她吧,这孩子实在是犟,你不给,今晚不知要闹到几点。”语气像个老年人在看胡闹的小孩。

“好的,破奴神。”钟六毕恭毕敬,拿出手机给钟艾转了帐。

钟艾因为好奇,多看了几眼他的背影,但手机里收到的转账还是吸引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那段时间彭闪闪的大哥故意不给彭闪闪零花钱,钟艾的零花钱,可是姐妹两个人的共同财产。

看到零花钱到账,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会客厅院子。

“你那时候没感谢我几分?你走后我可是为你说了不少好话。”破奴听到钟艾回忆起第一次见面的情况,问道。

他不愿意过多干涉他人既定的命运,即便是钟家人。这么多年来,钟家出了各式各色的家主,他从不干涉他们的私事,毕竟天道不可测。

很多年前,阎罗殿就曾给过他建议,他本就是困在此处的孤魂,再干涉他人,恐怕更受轮回的影响。

回想起来,他得到建议之后的一千多年里,也就在钟艾的事上,多说过几句话。

“怎么可能呢,尊敬的破奴神,那时候我第一恨钟六,第二个就恨你,那天出门后,我甚至可惜了一下,好好一个人模狗样的神,偏偏要缠在钟家害我饱受困扰。”钟艾十分坦诚,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夏天入夜晚,赵凯李熹子晕倒三小时后,夕阳刚刚西垂。

钟艾看着阳光透进,破奴透明的身影,和当年初见竟重合起来。

“我不是什么神。”破奴轻声道,微不可查的苦笑了一下,神情有些恍然。

“你说什么?”钟艾没听清,坐直身子探问。

“咚。”

忽然,屏风外,赵凯和李熹子忽然以诡异的姿态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