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朕若是死了，你会殉葬吗
她身边要有自己的人，贴身保护贴身服侍。
看中竹龄这个丫头，这孩子眼睛下带着一股狠劲。
虞青棠让人教竹龄功夫，这丫头甚至有底子，不过几日，这孩子长成不少。
虞青棠还趁着这个功夫将自己身边可用的银钱细细数了一遍。
绝大多数都是虞氏那边送来的，虞氏一族的族长向来无往不利，对她如此好，也是看在她马上要成为皇后的前提下。
虞青棠从未去过南边。
可自打有印象以来，她已经身在梁国，对那个地方没有任何记忆，可她记得哥哥和她说过，南方十分秀丽，到处都是平泽大江，跟梁国这里不一样。
虞青棠深夜睡去，想起婚期只有不到半月，又是一阵发愁。
若是以后进了宫，身边有太多双眼睛盯着，她再想做点什么，那可就难了。
虞青棠换上贴身的寝衣，柔顺的黑发垂在肩头。
正当她马上要睡着的时候，屋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她正准备叫人，一双冰冷的大掌紧紧地捂上她的嘴巴：“是朕。”
虞青棠瞪大眼睛，竟然是……萧兰成！
房内点起灯，她才能真的看清眼前人。
他怎么来了，而且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房内！
虞青棠愣住，环视四周，才发现，她房内的衣柜里竟然有个密道！
这是什么时候挖的？
“这里怎么会有……”虞青棠正想问，才发现她房内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染着不轻的酒气。
他这是喝酒了，然后到她这儿来发疯？
“陛下深夜到访，这恐怕不妥。”虞青棠看见他身后甚至没带个人，“若是在青棠这儿出了事，青棠可担待不起！”
萧兰成似乎压根没听她说什么，一把搂住她的细腰，“朕若是死了，你会殉葬吗？”
虞青棠垂眸，他身上很冷，她连连后退。
“臣妾不知道。”
她没有撒谎，是真的不知道。
大梁规定，无所出的妃嫔一律殉葬，而皇后殉葬与否，全看皇帝心意。
“陛下如此年轻，何必这样问。”虞青棠抬头看着他，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陛下来此，是为了什么？若是让人知道，恐怕又要流言纷纷。”
“皇后已经为朕如此着想了吗？”萧兰成似笑非笑，表情温柔，手指覆上她的脸颊，“虞青棠，你知不知道，还有多久我们就要大婚了？”
虞青棠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就在她沉思之时却被人一把横抱起，放在床上。
男人的吻落在她脖子上，亲密又逾矩。
“陛下，这……”她慌乱无比，他这是想做什么！
萧兰成的手掐着她的腰，面对她的抗拒，一点停下来的念头都没有。
男人声音沙哑：“怎么，朕连自己的女人都碰不得么？”
梁国人不重礼教，五十年前甚至民间兄弟仍然共用一妻。
这既然是他的女人，他当然能为所欲为。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做什么，他觉得自己是在发疯。
但他很愿意发疯，从昨日到现在，他脑子里都是她娇艳的面容，甚至他们已经是实际上的夫妻。
那些画面在他心底久久挥之不去，甚至他可以抛下一切原则，悄无声息地来到她的闺房。
虞青棠以为自己不排斥这种事，毕竟她上一世已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的第一夜，或者说以后的每个夜晚，最起码萧兰成在这方面还是尊重她的感受的。
可她没想到，原来自己在这方面，如此排斥。
男人的手开始游移，虞青棠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上一世的种种。
她在冷宫中缺衣少食，她失了孩子以后，他以为子嗣无望，甚至不再碰她。
而在他亲征以后，她在宫中的处境更加难堪，被人构陷。他传来圣旨将她打入冷宫，她在那地方气绝身亡。
他对她，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好歹几年的夫妻情分，他甚至能看着她去死。
直到死在冷宫的时候，她都没有见过萧兰成。
虞青棠的呼吸变得紧绷又急促，眼眸浮现出赤色的水光。
她想起自己那两个没能留住的孩子，紧紧地咬着嘴唇，连咬出血都不知道。
萧兰成先是察觉到她的颤抖，停下动作以后眸光紧紧盯着她。
女人的眼下甚至有泪痕，嘴唇鲜艳。
她是在抗拒他吗？
萧兰成几乎在一刹那间黑了脸。
虞青棠紧紧地闭着眼睛，或许实在是太紧张了，她没察觉到，萧兰成已经从床上起身。
萧兰成没说什么，黑眸深沉，静静地坐在一旁。
他今天到底在做什么，不带任何人从密道中去了虞家，来看这个如此抗拒他的女人。
“是朕今日唐突，以后不会。”
萧兰成能想到的理由，唯有一个女子在把自己交出去时的恐惧。
可她早已决定要嫁给他，到底在恐惧什么。
“陛下是否觉得扫兴。”虞青棠轻声道，其实她不想这样，弄得场面难堪。
他身为男人身为帝王，没必要得罪他。
可她，就是忍不住啊。
他是气运之子，她承受不住他尊贵的命运。
她总是会想，若他那时候给她捎来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都行，她都不会失望至此。
可是他没有，叛乱暴发以后，她就在宫中等着他，从夏天等到冬天，等到手里全是冻疮，她都没等到他一点消息。
他对她亲密，她觉得像是一种屈辱。如果她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上一世的结局算什么。
虞青棠深深地吸了口气，从床上支起身子，慢慢起身行礼：“若是陛下觉得不尽兴，青棠日后会为陛下选择能合您心意的美人，一定恪守职责。”
她恐怕，不会有孩子。
日后无论他的宠妃生了多少孩子，她会将他们视如己出。
但是，她不像虞书雅，能够沾惹这些人的气运。
可她想好好活着。
“皇后还真是贤惠，朕有你这样的妻子是朕的福气。”萧兰成分明在笑，可眼里却有寒气，站起身来，气势逼人，“可惜朕不喜人多，恐怕承担不了皇后的一番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