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一辈子，她都只能是皇后
虞青棠倒真是病了，一直昏昏沉沉睡着，萧兰成一直抱回宫里。
长乐宫里的宫人甚少见到陛下，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
萧兰成把她放在床上，殿内燃着熏香，是她喜欢的味道。
这时，荷华鼓起勇气端水上前：“陛下，奴婢替小姐擦擦吧——”她很怕陛下，陛下也很少过来这边。
“你叫她什么？”男人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巾子，眉目凌厉。
荷华急得快要哭了，差点连手里的东西都要砸了，陛下怎么这么吓人。
萧兰成瞥了她一眼：“以后叫娘娘，下去。”
荷华立马退了下去，有眼力见地把周围的人都叫出去。
男人给她褪去身上厚重的袄，手掌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
眼前女人如同生香的白玉一般，萧兰成重重地闭眼，将这个比喻理解成她是故意的。
萧兰成想起这几日她不合道理的做法，捏着她的脸力道忍不住大一些。
而虞青棠似乎要醒了，轻轻地唔了一声，男人眉心一皱，立刻收回手来，“醒了？”
虞青棠皱了皱鼻尖，肌肤在烛火的光辉下似乎会流动，将身上的被子轻轻地拢住。
萧兰成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向来凌厉的脸庞在此刻显得有些柔和，然而下一刻，虞青棠忽然呢喃出声：“这梁宫不好，除了有，长亭。”
萧兰成脸一僵，随即大手一把扯下她的被子！
他的力道过大，虞青棠差点就要从床上滚下去。
虞青棠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魂未定，睁大眼睛看着他：“这是做什么？”
萧兰成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侧头看着她，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十分凌厉。
虞青棠问道：“陛下这是送我回宫，不高兴了？”
萧兰成并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要问出口。
但是他身为帝王和男子的尊严，都不允许他开口。
一个女子会在睡梦中叫一个人的名字，若非情意深重，怎么会呢？
她从来到京都，所有人都默认她是未来的皇后，他的妻子。就连他，也一直坚信着。
他看不惯她每日装的乖巧温顺，但她就是他的女人。
可是此刻，他却不敢相信了。
萧兰成眉心皱起。
可他是皇帝，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的事情烦恼。
想到这里，萧兰成声音冷漠：“朕在你这儿，你还不起身侍奉么。”
虞青棠眨眨眼睛，这人是在发什么疯？
她愣住的时候，萧兰成的声音响起：“君臣尊卑，难道你忘了吗？”
他声音淡漠，虞青棠头皮发麻。
是啊，君臣尊卑，这几日他或许懒得和她计较，但是这人是帝王，怎么可能让她目无尊卑。
虞青棠心里自嘲，原来她还是会伤心的。
可又能如何，如今圣旨已下，他们终究不能得偿心愿。
虞青棠起身，礼仪周到，“是青棠照顾不周，陛下恕罪。”
萧兰成眉头紧拧，本来他不高兴，可现在看着这女人再一次恭顺的样子，他更不高兴。
虞青棠立马传唤人来，送茶送点心。想到现在他们都没吃晚膳，让人送了些东西来。
虞青棠安静站在一旁陪侍他吃饭，心里逐渐安静下来。
这偌大的梁宫，连个她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她总是在这时候想到宋长亭，想到那个和别人想法不一样的小道士。
长乐宫里很安静，荷华在一旁站着，总觉得这时的气氛和刚刚的不太一样。
这时萧兰成突然出声，让虞青棠坐下，其余人都退下。
虞青棠也没客气，她肚子也饿了，还被人吵醒，她当然不高兴。
没吃几口她就听到男人淡淡地问道：“你有中意的人了？”
虞青棠握着筷子的手一顿，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能回答么。
“陛下想听真话么？”
“嗯。”
“青棠今生今世都是陛下的人，心里头只有陛下。”
一听就是假的。
萧兰成怒气更甚，直接站起身来。
虞青棠不知道他又在生什么气。
“从明日开始，会有人来教你规矩。”萧兰成冷声道，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虞青棠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几日他刚刚对她态度好点，现在就恢复原状了，连装都懒得装。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萧兰成回到自己宫里以后，望着书案上的奏折，竟然半分想要批阅的心情都没有。
“陈昂，你去查一查，朝廷里有没有叫宋长亭的。”
虞青棠自小在京都长大，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接触的男子能有多少。
萧兰成越想越是烦躁，大陈将军上前道，“微臣遵命。”
看得出来，陛下不是很高兴。大陈顺便说道：“听闻太皇太后已经选了纳采的礼物。”
“嗯。”
陛下不日就要大婚，到时大权就能真正收回。
只是，从陛下这几日的表现来看，这位未来的皇后娘娘恐怕……不是个善茬。
但陛下似乎很是纵容她。
萧兰成本想过问一下六礼的事情，可想起那个女人这几日种种异样的表现，他突然就收回了心思。
从前她像极了一个妻子，凡事种种，只有忍让顺从，在他面前也是百依百顺。
可是现在，萧兰成眼眸深暗，他觉得那个女人的眼神里，甚至充满恨意。
让他纳别的女子，还说她自己福薄没有子嗣。
从千依百顺到浑身带刺，一点缘由都没有。
萧兰成不是犹豫的人，会在两难之间迅速抉择出自己的答案。
要么，就立这个女人为后，好好看清她在想什么。
要么，立刻下旨，将她逐出梁朝。
很明显，他的答案是前者。
自那天以后，虞青棠就真的没有再见过萧兰成。
她听说，早已经过了纳采的流程，可萧兰成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不是很在意。
虞青棠也不在意，这一桩婚事，于她而言，只是联姻而已。
这几日宫里派了个人让她学规矩，虽然这些事情她上一辈子已经学过，可现在重新来过，只觉得百感交集。
姑姑专门告诉她，如今天子年轻，未来宫中嫔妃一定不少，身为皇后，不能善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