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幕后黑手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艰难地钻进屋内，在地板上洒下几缕黯淡的光影。张绍羽早早地便坐在沙发上，他的身姿笔挺，如同一棵苍松，虽沉默却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严。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紧紧盯着那尚未开启的电视屏幕，仿佛能透过它看穿即将播报的新闻背后隐藏的真相。
不多时，新闻开播，主播字正腔圆地念着稿件，只是例行公事般报道了这几起命案，随后便用公式化的口吻安抚大众，告知众人无需恐慌，警方正在紧锣密鼓地展开调查工作。那平淡的语调，机械的表述，丝毫未能触动张绍羽内心深处的波澜。
白麒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走来，他的眼下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头发也略显凌乱，显然是忙碌了一整夜未曾合眼。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精神支柱。他轻抿一口咖啡，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连咖啡的苦涩都难以驱散他的困意。“那些家伙都没有身份，爆出来了反倒会引起恐慌，这是新闻媒体的一贯作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无奈，话语中满是对这种现象的洞悉与理解。
张绍羽微微点了点头，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但那深邃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现在压力给到局长，我倒是想知道，李恒的死，会给这个局长造成多大的压力。”他的语调低沉而平稳，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对局长的审视与对真相的执着追求。
白麒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缓缓移开，他的目光落在那不断向前推进的进度条上，眼看着它即将抵达终点，像是被某种思绪牵引，他突然转头对着张绍羽开口道：“我忽然觉得，这些人做的事情，很没必要。”
张绍羽听闻，微微扭过头，目光带着询问投向白麒。此时的白麒正一口一口地抿着咖啡，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什么意思？”张绍羽问道，声音平静却也充满疑惑。
白麒放下咖啡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你看，中国有着相当健全的法治体系以及司法系统，在国际上，这里也是大多数地区的雇佣兵都不会轻易踏足的地方。这些人想要调查你的信息，从我们目前所经历的事情来看，这并不奇怪，毕竟我们可能触动了某些势力的利益或者引起了他们的关注。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李恒呢？李恒在整个事件的大框架里，并不是一个核心或者说具有决定性影响力的重要人物。他只不过恰巧是这次我们行动目标人物之一，可这次的事情，追根溯源也仅仅是多年前的一桩冤案而已。我仔细琢磨，觉得这里面透着怪异。他们没有足够站得住脚的杀人动机，如果真的仅仅是因为他们本性残暴或者行事嚣张，在这样一个环境背景下，在这样一个并非生死攸关的事件关联里，这实在是难以让人理解，说不通啊。”白麒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脸上的困惑之色愈发明显，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漩涡，试图从这看似不合理的行为中找到隐藏在背后的真正逻辑与秘密。
“你是说......”张绍羽的声音低沉而迟缓，仿佛每个字都承载着千钧之重。他双眉紧紧拧成一个川字，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困惑与沉思。从这场危机突兀降临的那一刻起，他就本能地认定这些凶神恶煞的家伙是冲着自己来的，可他把记忆的抽屉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哪怕一丁点儿与这群神秘人的交集。然而，他们那恶狠狠的眼神、确凿无疑的宣告，都明明白白地指向自己，这前后矛盾、不合常理的状况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深深刺入他的脑海，令他痛苦不堪。
张绍羽紧闭双眼，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回溯到过去的岁月，从儿时的懵懂，到成长过程中的每一段经历，再到踏入辅警生涯后的每一个案件、每一次相遇，他如同一位迷失在迷宫中的探索者，在记忆的幽径里来回穿梭，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他试图将这些碎片化的回忆拼凑起来，构建出一条清晰的逻辑轨道，以解释眼前这令人费解的局面。但思绪越挣扎，越像是陷入了一片浓稠的沼泽，越陷越深，直至太阳穴处如鼓点般剧烈跳动，头痛欲裂，也未能理出哪怕一丝头绪。
整个房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压抑氛围所笼罩，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闷僵局之中，突然，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如同一道凌厉的闪电，划破了寂静的空气。白麒的笔记本电脑屏幕闪烁了一下，那两部犹如神秘黑匣子的手机被成功解锁。这突兀的声响在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惊悚，又像是黑暗中透出的一丝曙光，瞬间吸引了两人全部的注意力。
白麒原本因疲惫而略显松弛的双眼瞬间瞪大，眼眸中燃烧起兴奋与急切的火焰，那光芒几乎要将昏暗的房间照亮。他像是被一股强大的磁力吸引，整个人猛地向前一倾，迅速凑近电脑屏幕，原本慵懒地搭在键盘上的修长手指瞬间变得灵动而有力，在键盘上轻快地跳跃、敲击，发出一连串急促而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首紧张的命运交响曲。他迫不及待地一头扎进手机那未知的数字世界里，眼神中透露出的专注与渴望，恰似一位无畏的探险家，站在一座神秘莫测、充满未知危险与无限可能的宝藏洞穴前，一心想要挖掘出隐藏在其中的稀世珍宝。
在那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终于，白麒的电脑屏幕上跳出了一张照片，如同一个神秘的谜题突然摆在眼前。照片的画面里，李恒身姿笔挺，表情严肃，正与一个人紧紧握手。然而，那本该揭示关键人物身份的面容却被无情地涂掉了，只留下一片模糊的痕迹，宛如一个黑暗的深渊，吞噬了所有可能的线索。
张绍羽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结，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屏幕，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原本，他满心期待着白麒能从手机里挖掘出与自己密切相关的信息，毕竟从始至终，他都笃定自己是这场灾祸的核心焦点。可此刻，眼前这张照片却像是偏离了他预设轨道的流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缓缓抬起头，眼睛里带着询问的神色看向白麒。那眼神仿佛在说：“这是什么？这与我们所追寻的真相有何关联？”张绍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又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那凝重的表情愈发凸显，他在等待白麒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绍羽心中的疑团促使他不由自主地又凑近了电脑屏幕，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张照片，仿佛要将其看穿一般。照片中的李恒形象清晰可辨，他的站姿沉稳而庄重，表情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而与他握手的那个人，尽管面容被涂抹得严严实实，但那伸出的一只手却格外引人注目。那只手上，隐隐约约呈现出的警服纹理与白麒身上所穿的极为相似，这一发现让张绍羽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开来。
他的目光随即扫向照片的背景，只见一辆警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警笛闪烁着刺目的光芒，红蓝相间的光线在周围的黑暗中交错纵横，像是在诉说着某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可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呢？这个被涂掉面容的人与李恒之间有着怎样的关联？是曾经的战友如今却反目成仇？
白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仿佛他早已在心底将张绍羽的反应预演了无数遍。他的手指轻轻搭在鼠标上，不慌不忙地移动着，那轻微的“咔哒”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随着他的操作，照片中原本被涂黑的部分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擦拭，一点点地显露出真容。
当张绍羽的目光最终聚焦在那张逐渐清晰的脸上时，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后是恍然大悟。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像是有一道电流穿过，之前那些杂乱无章、毫无头绪的线索，此刻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巧手迅速串联起来，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变得通顺明了。因为那浮现出来的，正是局长那熟悉而又在此刻显得无比陌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