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报应初显

第二天醒来时玉凝感到身上轻松了许多，一夜无梦，也没有什么恐怖的幻觉。

左手的伤口血液已经凝固了，满手的血迹消失不见，地板上也很干净，好像昨晚发生的一切又是幻觉。出现幻觉，记忆错乱对玉凝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她也不知道满手血迹是她出现的幻觉，还是她晚上醒来把手上的血迹给清洗干净了但是她把这段记忆忘记了。

因为长时间没清理，每个宿舍都很脏，昨天不少宿舍都扣了分，密密麻麻写了一黑板。宿管要求今天中午所有人要早点回宿舍进行大扫除。玉凝不是今天的值日生，这回大扫除的事轮不到她，她选择绝不插手这件事，像她的舍友往常一样，到了打铃的时候才不紧不慢的走回宿舍。

玉凝其实明白无论她怎么做都要挨别人的冷脸和谩骂，倒不如什么都不做，不关自己的事就什么都不管，以前她不敢这么做是因为她太害怕别人骂她，从小养成的卑微和讨好型人格让她养成了明知错在别人却还要主动承担错误的习惯，只是今天，她好像有种莫名的勇气不想在意别人的想法了。

如她所料想的一样，她推开宿舍门的那一刻，大家齐刷刷的朝她看过来，甩给她一张张臭脸，尤其是她的下铺祁琪，暗戳戳的朝她翻了好几个白眼。

玉凝最讨厌的不是她的下铺，甚至在这之前她的下铺是她最有好感的一个人。玉凝刚刚搬进宿舍的时候，下铺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向她示好的舍友，但现在是嘀咕她最多的舍友。玉凝这次没有感到尴尬，反而是一身的轻快，两步跨到床上然后开始胡思乱想，但是下铺翻白眼的样子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在梦中，她看到又是一群人围在一起讨论她中午“偷懒不打扫卫生”的事，所有人的样子和他们说的话都很模糊，唯独夹在人群中间的祁琪，她的声音和神态那样清晰明显。

梦境中的画面逐渐扭曲，祁琪周围的人慢慢变得模糊，她的脸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玉凝感觉到祁琪的脸快要贴到自己的脸上了，那个让人恶心的白眼就在她眼前。玉凝的大脑在随着画面一起扭曲，疼痛难忍，祁琪的嘴还在冲着她一张一合，模糊的话夹杂着嘲笑声像念经一样让玉凝感觉更加难受。

“那个白眼为什么让我感觉这么恶心，为什么……别再翻你那个破白眼了！！！”玉凝握紧手，朝着祁琪的眼挥了过去，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美工刀……

等玉凝再次看清眼前的事物时，祁琪捂着右眼，僵硬的笑着，血液从她的指缝里慢慢渗了出来。玉凝不可置信的盯着祁琪空洞的眼眶，红色越来越深，越来越近，她好像快要掉进去了。

玉凝一激灵，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舍友自己定的闹钟已经响了，玉凝从床上跳下来，看了一眼祁琪，她还在睡觉，右眼压在玉凝不小心弄在她床上的那一小滴血迹上。

中午的那个梦给玉凝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玉凝确实心理想了无数次想亲手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但是真到了亲自动手她也是很难接受的。美工刀被玉凝握在手里把玩，最终放到书包内侧夹层里藏了起来。

大课间的时候，玉凝在教室坐了十几分钟，韩欣怡和她的几个好朋友从超市买完东西回来，一群人故意坐到她的旁边朝玉凝这边看着开始小声议论，时不时发出大笑。

玉凝知道这是她们惯用的恶心自己的方法，无论她走还是不走都会让这群人感到有成就感，走的话，她们就会在玉凝起身的那一瞬发出爆笑一直持续到她走出门，不走的话就要一直承受她们的凝视和嘲笑。

就在玉凝抬起头打算离开的时候，祁琪和她几个小伙伴边有说有笑的从前门走进来朝韩欣怡的“大部队”汇合，几个人边打闹边走，祁琪在快经过玉凝斜前桌的时候，身后的女生推了她一把。那个女生的本意是闹着玩，但是祁琪本身就没在好好走路，被一推重心不稳直接摔倒了，脸重重的砸在斜前桌的笔筒上。

玉凝的这个位置看清楚了每个细节，她看着祁琪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动了几下，下一秒发出响彻整栋楼的惨叫声。

几秒的时间班里的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几乎整个四楼的人都跑到九班门口来看热闹。

祁琪已经疼得无法控制自己的双手来支撑她站起来，班里的好心人把她扶起来，桌子上已经流了一大摊血，祁琪的左半张脸也全是血，她的眼睛紧闭着，有根尖锐的物体刺破了她的右眼，因为糊满了血液，难以分辨那是什么。同学们看着祁琪的这副惨样发出惊呼声，围在门口的人在吵吵嚷嚷的议论着，有想看热闹却看不到的在不停的拥挤着前边的人，这下九班教室里挤满了四楼看热闹的人，四楼挤满了别的楼层看热闹的人，博学楼挤满了别的楼看热闹的人。

等斜前桌的主人陈昆回来的时候，祁琪已经被送进医院了，讲台上主任面色凝重的看着陈昆走进教室。陈昆看着自己凌乱的桌面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坐下后轻轻肘了一下他的同桌问发生什么事了，他的同桌这回在主任的注视下也不敢回答，肘了回去，示意陈昆安静。

教室里的气氛相当古怪，主任在上面讲课，下面的人难得的都在认真听语文课。

陈坤闻到自己的桌子上有一股血腥味，本来摆在桌面上的试卷都不见了，他拿起物理书想看一下是不是把试卷夹在书里了，等他翻页的时候，摸到一侧湿湿的：是一大片血迹，这才注意到本来摆在书上面的笔筒被放在了书的一侧，笔筒里摆放的“武器”也不见了。

或许是陈昆摆弄的声音太大，主任回头训斥了他一声，他这才停下开始乖乖听课。

当天晚上，一向温柔的班主任在晚自习的时候大发雷霆，毋庸置疑，祁琪的右眼因伤的太严重被摘除了，事发时一起闹的几个女生挨完骂后被停课了。“凶器”的主人也在劫难逃，班主任没收了陈昆所有奇奇怪怪的玩意，但主要错误也不在他，班主任训完之后就放他回来了。

玉凝做为旁观者看着这一切发生，她短暂的从大众的视野里淡了下去，事情发生后，大家的焦点都不在她身上了，她从没有像今晚这样喜欢班主任发火。这件事之后，祁琪和那群女生还有陈昆关系应该不会多好了，事情终于如了一次玉凝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