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只要我没有道德底线，就没人可以威胁我
末日世界，清河县一中顶楼。
薛绅冷静的声音一点点将王思妙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心思挑明。
王思妙心中却愈发愤懑怨恨，“明明很安全，明明动动手就可以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帮我……”
但随着薛绅转身要离去的动作和赵茜琥脸上逐渐消失的迟疑，王思妙心底的狂暴的情绪还是被求生的欲望压下。
她还有一张王牌没有出！
王思妙神色逐渐凄苦，颤抖、绝望的声音说出了她的最深层的想法。
“我只是想活着都有错吗？”
薛绅莞尔，转头笑道：“怎么？我是不给你任何吃的还是拦着你去爬绳梯杀丧尸了？”
王思妙没有再说什么，她拉起裤腿，在两人疑惑的神情中，脱了鞋之后将遮掩伤口的袜子也脱了下来。
白嫩的小脚踩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面，轻转方向，皮肉外翻的伤口瞬间打破了薛绅玩味的笑意。
皮肉惨白带灰，一丝丝污血红到发黑，黑得刺目！
薛绅心中画面连闪，之前王思妙一连串被他归于贪婪和懦弱的行为串成了一串。
“丧尸造成的？”薛绅僵硬的声音刺破了赵茜琥心中的疑惑，惊得她背后寒毛直竖。
王思妙瞥了眼面板，神色更加凄惨。
“对，系统面板里添加了说明丧尸觉醒进度说明，这十来分钟又增加了0.9%。”
“我算过，就算按这个进度，达到100%只要十六七个小时。”
“我本来打算今天夜里再看看的，如果超过50%，我就直接头朝下从六楼跳下去。”
“我可不想变成丧尸，死都不要！”
“但商城里有尸变抑制剂！只需要三点积分！”
“我真不是想要不劳而获，但我的脚用不上力！如果不是这样，你们当我愿意吗？”
薛绅承认自己有些小觑眼前这个声泪俱下、让人心生怜悯的女生了，自己多出的几十年经验中可没有面对生死危机时，人能爆发出怎样的潜力。
甚至在人性观察这一方面，她的天赋远比自己更强！
王思妙的视线根本没有多少和他交流，她脸上的神情、嘴里的声音和手上的动作，全是给赵茜琥看的！
无需等赵茜琥说什么，薛绅就知道王思妙赌对了。
无论她现在说的话是演的还是真心，她之前所有贪婪和懦弱造成的厌恶感，在此刻都散去了大部分。
薛绅视线微转，果然此时的赵茜琥已经面色都有些激红了。
但……惨，不是能逃避一切的理由。
你惨，你就能拉着别人的生命一起冒险了？
之前隐瞒被丧尸抓伤，如果在几分钟内变为丧尸，死的可就是他和赵茜琥了！
此事没有发生，赵茜琥或许不介意，但他薛绅是这么大度的人吗？
显然不是！
薛绅嘴角微挑，任你是真情流露或者演技惊人，他都已经提前占据了赵茜琥大半的心。
轻揉手中的柔腻将赵茜琥的注意唤回，薛绅以只有赵茜琥能听到声音笑道：“大猫，相信我，你先去观察一下六楼走廊上的丧尸，我能处理好她的，好吗？”
赵茜琥愣了一下，心底忽然生出一丝奇异的感知，“僧僧在担心我太过冲动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感知到薛绅的情绪，但……
“什么嘛，我肯定相信你啊，不信你我还信王思妙吗？僧僧对我也太没信心了……”
刚刚对王思妙的情绪基本被冲散，赵茜琥有些羞恼地抽出被揉得有些酥麻的手，轻拍了似乎还维持着轻捏姿势手，立刻转身走向矮墙。
果断利落离去的高挑背影让薛绅都有些惊讶，更别说直接愣住心跳都慢了一拍的王思妙了。
薛绅回味了一下刚刚赵茜琥小嘴微微撅起的可爱模样，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王同学，算盘落空，该面对现实了。”
面对薛绅明显的嘲讽，王思妙一言不发僵在原地。
薛绅轻呵一声，一一细数起王思妙做过的事情。
“楼道的屏障被你引来的丧尸围堵，救你时明知自己被抓伤却脱裤子掩盖，到了天台看到系统面板的提示明知自己会变丧尸却心存侥幸，几次三番挑拨我和茜琥的关系……你说，我该救你吗？”
王思妙此时面色如冰，“赵茜琥会救我的，并不需要她费多少力，而且你说的事情现在都没事！”
“不不不，王同学你可能低估了我对茜琥的影响，也低估了你做的这些恶心事给我造成的心理伤害。”
“谋杀未遂，就不用判刑吗？”
“还有你不用对我的道德水平有什么期待，那东西我没有，你的生命在我看来没什么特别的意义，拿命威胁不了我什么的。”
王思妙顿时气急，一直被她压在心底的漆黑情绪轰然爆发。
“你……你无耻！你到底想怎样？”
薛绅冷下了脸，“这是你该想的事情！”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
赵茜琥一直支着耳朵细听，待薛绅来到她身旁，有些急切地问道：“僧僧，你想要什么啊？不能真不管的，毕竟她……她还没变丧尸。”
薛绅瞥了眼缩成一团的王思妙，语气莫名道：“大猫儿别急，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但她这么想活下去，总会想到‘我想要什么’的。”
“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大猫你说是吧？”
赵茜琥看着薛绅嘴角让她有些想逃的笑意，黑白分明的眼眸低垂着，“应该是吧……僧僧，你别这么笑了，我看得心慌……”
“嘿，难道不是你硬要把她拉上来，害得我现在来做坏人吗？”
……
现世，清河县一中，高三教师办公室。
“哎，还是这些小娃子好玩，再怎么弄也都是有底线的。”
“是啊，看那姓陈的真是脏了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狗东西，枉为人师！等他死了回来，直接开除判死刑！”
“呵，我听老T说了公安局那边正在做记录，看最后国家怎么决定了。”
“哎……说实在的，环境真能改变人。如果没有遇到这事，陈朝东这二十年来也人模人样的，装了一辈子好人，说不定他自己都信了。”
“整天弄些被屏蔽的，那两个女生出来了估计都要有一辈子阴影，他真是该死！”
“还看他干嘛？不如多看看这仨呢，你们猜猜王思妙等下会说些什么？”
“说的也对，王思妙我看着像一个混日子的，赵茜琥初见还看起来不好相处，薛绅更是一个好好学生，哪想到他们还有这一面。”
“猜什么猜，你能想到薛绅会这么说？这说的真是太好了，一下子化被动为主动！”
“我们这一辈子教书匠，也不过比他们多些于此时无用的经验，还是好好看着这群年轻人多学学吧，世道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