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全员恶人，大猫辨人
末日世界，清河县YB路商场三楼。
薛绅二人摸到声音的源头旁，只隔了一堵木板墙。
墙的另一边一男一女，男的是暴徒的小弟，女的则是暴徒答应了今晚属于他的女人。
男人的喘息声、喝骂声，女人的呜咽声、哀嚎声和肉体撞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女人哀嚎呜咽，男人不停地骂，骂老天、骂丧尸、骂暴徒杨齐穆、骂女人，骂得两眼血红。
战况激烈，赵茜琥起先还脸色红润，但越听越是皱眉，“他们怎么和野兽一样……”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薛绅此时还是被虎人化的赵茜琥抱在怀里，他伸手捏了捏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女孩小脸，“末日了，有的是人纯粹追求肉体感官刺激。而且听这男的声音，这两人估计有仇。再等等……”
两三分钟后，一声低吼结束了战斗。
女人喘息了一会，随后她嘶哑的声音透出几分嘲弄。
“呵，还不送我回去？”
“MD臭婊子！”
“你只管骂，敢动手一下我算你是个男的。觉醒了D级天赋也只会狗叫！”
“……草！”
“呵，只要我的B还能用，杨齐穆就会把我看做他的财产。你就不一样了，哪天被他打断了腿，被丢到丧尸堆里的就是你了。”
“臭婊子你也就趁今天吧，明天等杨齐穆去把今天看到那两车女人抓来，到时候我看你能活！”
“呵，昨天那小女孩也这么想，结果还不是被我弄丧尸堆里去了？”
“MD臭婊子！臭婊子！臭婊子！”
狂怒的男声伴随着各种东西疯狂砸落撞击的声音，但女声依旧嘲讽。
女人只是个F级觉醒者，但他怕，他怕把一切都看做自己财产的杨齐穆。
之前那看起来备受宠爱的小女孩只不过被怂恿着想要一些积分买东西，却被杨齐穆直接一巴掌打碎了半边脸。
想起那女孩变成丧尸后都站不起来的惨状，男人狠狠地把椅子摔在地上。
“滚，你个毒妇！”
“呵，你清高善良，HG和FTT不是你打死的？说起来HG还是你朋友呢……哦，我忘了，你是出卖了他觉醒了C级天赋才做成狗的吧？”
……
薛绅感觉这趟已经值了。
看着虎耳女孩本来冷静英气的脸上出现的巨大疑惑，只怕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种全员恶人才剧本才是薛绅想象中的末日剧本，山猪陈朝东并非个例，王思妙这般全然只考虑自己利益的人也到处都是。
只不过恰好被赵茜琥救了罢了。
他很喜欢她闪耀着光辉的本性，也想让这光辉更耀眼、更灿烂。
他很清楚赵茜琥的善良是不能持久的，不是说她自己的问题，而是外部环境的压力。
这不是和平社会，这是个崩坏的末日。
今天，刚开始救的那两人问有他们两个人的能力，她就想回答部分。
车上，明明自己已经如此情况了，但周欣禾两人开口，她还是积极地带人去找她们的父母。
甚至连心有芥蒂的王思妙，赵茜琥都觉得有必要开车到二十公里外去确认她父母的死活。
但现在已经有学校里已经有15个人了，他们遇到了大困难要不要帮？
一百人乃至一千人呢？
如果这些小事积累强化的善良和名望正向激励了赵茜琥，总有一天她会遇到让她心生巨大痛苦的事情。
而改变，就是打破她原有的观念，然后再形成新的观念。
薛绅很清楚想改变一个人的认知，就得下重药猛药。
越早越好，今日，就是最好的时机。
让她认识到末日中的人类，并非和平社会的人类。能在高压绝望中继续保持高道德水准的人，在哪都是稀有的。
当然，他没想到一开始就能遇到这么劲爆的情况，从两人不断互爆的情况来看，这伙人直接就是全员恶人。
此时女孩的认知已经被打破，正是薛绅趁机而入的好机会。
“大猫，你现在在想什么？”
赵茜琥面上疑惑的神情渐消，冷声道：“我想杀了他们。”
薛绅愣了一下，这剧本也不对啊？
随后他反应了过来，这是虎人变身状态下的赵茜琥！
不是今天人身状态下正常的赵茜琥！
“来，先取消变身再说话。”
赵茜琥依言变了回来，等到薛绅再问时，她犹豫了许久，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变回来了。
“我觉得……觉得如果是以前的话，可以让他们去坐牢。现在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薛绅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安抚她的不安。
“以后我们会碰到很多很多这种人和事的，我可不想你天天在纠结自己是不是做错事了。”
“来，我再问问一个我觉得比较奇怪的事情，按理来讲你正常状态下也杀了这么多丧尸了，有没感觉什么不适？”
赵茜琥理所当然道：“它们不一样啊，它们已经变成了怪物，不是人！”
重点来了！
“那么假如有一只奇幻小说中的，由人感染了狼人病毒后变成狼人，你觉得他是人吗？就比如还挂在那里的猪人。”
赵茜琥迟疑了一会，“那要看他干了什么事，如果已经被野兽本能控制着作恶，那就不算人了。”
“那么假如有一只武侠小说中的白猿，每日吃斋念佛与人为善，那他算人吗？”
“虽然不是人，但他比人好多了。我肯定那对人的态度对待他！”赵茜琥这次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那把白猿换成一只蛇呢？”
“……我也能接受。”赵茜琥讨厌蛇，但声音反而更坚定了。
说完之后，赵茜琥自己就陷入了沉思，她大概有点明白薛绅的意思了。
而薛绅自然也不会去再干扰，只有她以为是她自己想明白的事情，才能真正地化作自己的。
当然，他已经把问题简单化、极端化了，也设置了这么几个对比十分明显的问题，就像数学题一样，那么赵茜琥得到的答案自然只能是他设置好的结果。
许久许久，墙另一边男人休息好了又起战端，赵茜琥眼中的迷茫也在一片欲念和恶念交织中化作了坦然和平静。
“我懂了……”
“僧僧，我们现在就去杀了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