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东方下山
灵鹫寺囚禁魔教圣姑的消息不胫而走，而群雄集聚黄保坪欲救圣姑的消息也传入灵鹫寺之中。大雄宝殿内，方证心中权衡：任大小姐心存善意，我早有释放之心。只是如今，天下皆知我寺囚禁了她，群雄集聚黄保坪意欲前来营救。如果我随意放了她，天下之人必定以为我灵鹫寺乃是不得已而为之，那我灵鹫寺又如何在江湖之中立足？又如何与嵩山抗衡？如果我不放她，群雄攻上灵鹫寺，难免血流成河，尸堆如山，我灵鹫寺也会因此元气大伤，得不偿失。我还不如现在放她离去，给日月神教一个人情。他正自苦思之间，寺内僧人向他禀告定逸、定闲前来灵鹫寺拜访一事，方证闻之，亲自相迎。
定逸进入灵鹫寺后，先将令狐冲解救恒山派之事向方证详细道来，然后，她说道：“大师，圣姑虽是魔教之人，但她甘愿为令狐冲而囚于灵鹫寺之中，足见善心。令狐冲得知圣姑为他被囚，已经愁颜不展，坐立难安。贫尼不忍他愧疚一生，更不忍灵鹫寺因此而与三山五岳之人相斗，以致尸横片野，因此千里前来恳请大师将圣姑释放，阻止这场血光之灾。”方证闻言，心中大喜，他早就想避开争端，只是缺少一个借坡下驴的说法，如今恒山两位师太前来游说，他释放圣姑，不但能博取宽宏大量之名，还可以兼顾武林道义。他叹道：“师太高义，老衲亦有此意久矣。师太远来疲惫，请先到大雄宝殿暂行歇息，静候老衲佳音。”定逸和定闲闻言大喜，道：“多谢大师。”然后便随灵鹫寺弟子前往大雄宝殿。而方证则往寒冰洞走去。
东方不败正在打坐练功，此时见方证走来，问道：“不知大师今日前来，又有何事？”方证道：“老衲特来恭送施主下山。”东方不败闻言诧异不已，她深知灵鹫寺囚禁她大有深意，如此便能够使日月神教投鼠忌器，是以她也没有久留之心，只待得知令狐冲痊愈，便和他一同离开。此时，她问道：“大师，这是何故？”方证道：“施主，老衲与施主的约定，老纳只履行了一半。老衲只是将令狐施主救活，而没有将易筋经传授于他，而令狐施主已经自行下山。而这，并非老衲吝啬，只因令狐施主不肯入我灵鹫寺门下，老衲碍于门规，才没有将易筋经授予他。既然老衲没有完成与施主的约定，老衲也不能强留施主于此地，所以请施主下山。”
东方不败闻言，心中大怒，正欲开口斥责，但她转瞬即想：老和尚答应我在先，将我囚于此地在后，最终却不肯破例，实在是欺人太甚。不过，令狐冲虽然性命无虞，但是他体内的真气，日后难免还会再次发作。我早晚还是有求于老和尚，如今只能忍一时之气，不能轻易得罪于他。她喜怒不形于色，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多谢大师了，先行告辞。”方证道：“施主，且慢。如今三山五岳之人得知施主被囚于我寺之中，集聚在黄保坪，欲上寺救人。这些人都是施主的属下，所以老衲今日前来，除了恭送施主下山之外，还想请施主走一趟，将这些人截住，以免灵鹫寺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东方不败闻言大笑，她心道：三山五岳之人有勇无谋，如果此间被囚的乃是盈盈，老和尚初时虽无杀她之意，但这么多人匆匆前来灵鹫寺救人，老和尚只要一念之差，便会铤而走险，孤注一掷，请嵩山来助。如此，你们又欲置盈盈性命安危于何地？只是没想到老和尚今日弃灵鹫寺威望于不顾，将我释放，真乃大仁大义。三山五岳的人不下五千人，灵鹫寺的僧人不过千人上下。一旦交锋，灵鹫寺定然元气大伤。如果左冷禅想趁人之危，灵鹫寺随时有覆灭的危险，虽然这对我神教百利而无一害，但易筋经却不用再指望能够得到了。更何况，令狐冲下山后，也一定知道我被灵鹫寺所囚，他只身一人，如何敢再上灵鹫寺来？他一定会和三山五岳之人在一起，我还是尽早找到他，确保他的安全。思念至此，她面不改色地说道：“原来大师今日放我下山，乃是为了灵鹫寺之故。”
方证解释道：“施主，老衲并没有囚禁施主之意，只是希望施主能化解身上的戾气，一心向善。今日放施主下山，确实是有为势所迫之嫌，但老衲亦早有此意。这三个月以来，我灵鹫寺如有得罪之处，老衲在此向施主谢罪，如今还望施主能够阻止这场争端。”东方不败道：“大师，你虽然没有将‘易筋经’授予令狐冲，不过他如今性命无虞，灵鹫寺也不无微功。今日我为灵鹫寺解围，乃是一物还一物，自此你我互不相欠，就此别过。”
方证闻言，感激不已，他正欲送东方不败离开，此时一小沙弥僧匆匆跑来，道：“师傅，大事不妙。左盟主和各派掌门正往我灵鹫寺而来，此时已到少室山脚。”方证道：“施主，老衲不能亲自恭送施主了，请施主马上从后山下山。”东方不败闻言，向小僧借来一匹快马，从西山小路下山。她心中道：左冷禅来此，其意不善，令狐冲如若上寺救人，实则自投罗网，我还是赶紧将他截住。此去襄阳，有两条路可选。大路平坦，却远百里，小路取道武当山脚，却近百里。令狐冲想汇合三山五岳之人，必定选近路，而三山五岳的人救人心切，自恃轻功了得，一定取小路而来。思念至此，她直奔襄阳黄保坪而去。
方证回到大雄宝殿后，将任大小姐已经下山的消息告知两位师太。定闲道：“大师，三山五岳之人并没有得知圣姑已经被释放。贫尼担心他们还会前来向大师要人。贫尼在此间已经思得一策，请大师率领弟子下山，避开争端。”方证道：“师太，圣姑已经答应老衲下山截住三山五岳的人马，想必是言而有信，老衲也不必多此一举。”定闲道：“大师，此去襄阳，道路极多，如若圣姑与群雄在路上错过，又当如何？”方证闻言，感激道：“多谢师太提点。老衲这就吩咐寺内弟子收拾行装，下山避其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