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东二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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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动身

两人离开后,东方不败自知左冷禅誓不会让恒山掌门继任大典顺利进行,她一连数日都在思索如何阻止左冷禅的阴谋。但她始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如果左冷禅真要行动的话,她也只能让嵩山的人去不了恒山了。这一日,张光远、桑三娘走进文成武德殿,两人齐声开口道:“属下参见教主。”东方不败一边用手轻抚书案上的紫薇剑,一边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桑三娘道:“禀教主,属下已经探知,恒山掌门的继任大典在五天后的正午进行。安插在各门各派的暗探探知,嵩山派、华山派、泰山派都分别遣人前往恒山,而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都已经动身前往恒山观礼。如今恒山脚下,客栈早已预定一空,足见盛况空前。”东方不败闻言,起身离坐,在殿中踱步,她心中思忖:以方证这样的身份地位,为什么会躬身亲至,参加一个人后生小辈的继任大典?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不过如果有他在,倒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桑三娘又道:“教主,还有一件大事。昨日左冷禅公告天下,五岳一致同意并派。下月十五,各派掌门齐聚嵩山封禅台,共同推选五岳掌门。”东方不败略一思索,道:“本座就说,老和尚能安什么好心,原来是激将去了,让那傻小子去夺取五岳掌门之位。那傻小子愣头愣脑的,肯定对老和尚言听计从。本座说的话,句句真心实意,也不见他有多么放在心上,老和尚说的话,他也不辨真伪,就无所不遵。真是愚蠢至极,不可救药。”张光远、桑三娘闻言,暗自好笑,张光远道:“教主,方证大师深谋远虑,他既然前往恒山劝说公子与左冷禅一决雌雄,就一定是相信,公子能技压群雄,夺得首魁。”东方不败道:“还夺得首魁?他不要把性命留在封禅台上,就不枉本座在灵鹫寺上为他参禅百日了。”张光远惊道:“教主,左冷禅一代宗师,顾全颜面。封禅台上,无论胜负,他一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重伤公子,教主何出此言?”

东方不败道:“本座有说过,伤他的一定是左冷禅吗?”张光远道:“属下实在是想不出,五岳之中,除了左冷禅外,还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能伤公子分毫。”东方不败笑道:“这人不但深藏不露,且攻于心计。本座断定,嵩山封禅台上,左冷禅不过是为旁人做嫁衣而已。”桑三娘、张光远闻言皆是大惊,张光远道:“左冷禅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掌门之位,岂会旁落?”桑三娘疑惑地问道:“莫非教主已经布置好一切?”东方不败道:“本座不会插手这事,只要本座在意的人无碍便好。而且掌门之位旁落,对本座而言,就最好不过了。”桑三娘道:“教主,既然这人能技压左冷禅夺得掌门之位,足见其功力之深,属下是否要有所准备?”

东方不败道:“不必。狼要吃羊,羊又怎么会甘心?封禅台,只是一场大戏的开场白,之后的戏份,一定让人上瘾,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光远,本座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备齐了吗?”张光远道:“已经备齐。而且属下已经告知山西分坛,教主要借龙泉酒楼一用,他们已经闭市数日,绝不会有人打扰教主。”东方不败道:“很好。你现在就去准备,一会儿随本座一同前往恒山。三娘,黑木崖的防卫,就交予你了。”话毕,她施展内力,将两条金线蛇收入袖中,再将紫薇剑取至手中。桑三娘应了一句:“教主放心。”

东方不败就步出文成武德殿。她更衣过后,行至黑木崖下,张光远已经备好车马,装卸好礼物,并安排三十名暗卫随行。东方不败见状,眉头一皱,张光远向前解释道:“教主,童长老以为,教主以酒杯为礼太轻,不免让天下英雄轻视我神教。于是他在半个时辰之间,替教主再备厚礼。恒山险峻,如若没有轻功优秀之人,定难将这么礼物带至山上,所以童长老亦遣暗卫随行。”东方不败笑道:“为了购置那些酒杯,你花了多少银子?”张光远道:“花费了近万两白银。”东方不败道:“你难道没有告诉童长老,你是花费近万两白银才将酒杯备齐?这些钱足够养活恒山派十年,你应该不是这么莽撞的人。”张光远道:“教主明智,什么事也瞒不过教主。”东方不败道:“既然童长老一片好意,本座却之不恭。”话毕,她登上马车。

东方不败在车内自行调息内功。数个时辰后,东方不败在车内听到一声:“美人,我们去洞房,我会让你痛快的。”东方不败闻其声,便知其人,她在车内吩咐道:“光远,去告诉那淫贼,本座要见他。”张光远应了一声,便上前告知田伯光。田伯光得知不远处的马车所载之人乃是东方不败,心都凉了半截。他自知逃避不了,只能一同前往。两人行至马车之前,张光远道:“教主,人已经到了。”东方不败径自下车,笑道:“田伯光,本座车驾离你还有数丈,你号称‘万里独行’,怎么不逃?难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田伯光恭维道:“小人得知东方教主召见,欣喜若狂,又怎敢不来?更何况,普天之下,日月神教教徒无处不是,在下也无处可匿。”东方不败道:“恭维的话不必多说。本座告诉你,本座平生最敬重的,是信诺君子,最讨厌的就是出尔反尔之徒。对于后者,若是本座遇见,还没有一个是活着的。”田伯光急道:“小人万万不敢伤害教主的心上人,请教主明查。”东方不败道:“本座自然知道你没有伤害他,否则你已经死了。本座只是想提醒你,回雁楼前,你技不如人,答应了他一些什么?”田伯光道:“拜入恒山派仪琳师傅门下。”

东方不败道:“你既然还记得,怎么不去履行这个约定?”田伯光道:“东方教主,后来我在群玉苑替你们将定逸师太引开,那个赌约,已经作废了。”东方不败道:“有这事吗?难道是本座记错了?”田伯光闻言不禁一凛,道:“教主没有记错,是小人记错了。小人现在就去恒山,拜入仪琳小师傅门下。”他说完这话,以免夜长梦多,提步便走。东方不败手中运起内力,在田伯光头上拂过,田伯光满头黑发,尽皆落地,在场之人,惧是惊讶不已。东方不败道:“你既已答应入恒山门下,理应改换行头。否则恒山派有女尼五百八十六人,难免你色心又起。”话毕,她自行上车,吩咐张光远继续赶路。而田伯光在一旁哭笑不得,随后在那里呼天抢地地发泄一番,他平日恃强凌弱,毁了不少女子的清白,这一次遇见东方不败,也终于体会得到那些遭他毁去清白的女子的感受了。他也不敢担搁,马上施展轻功赶往恒山。

第八十九章密谋

任我行自被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冻僵全身之后,一直在洛阳绿竹巷养伤。他得向问天之助,逐渐将体内寒气驱除,再修养十日,身体就可复原。他独自沉思:十年之间,左冷禅已经想到克制我‘吸星大法’的办法。东方不败才智更胜于左冷禅,又如何会坐以待毙,不思进取?他一定也有克制我‘吸星大法’的办法。我的‘吸星大法’对方证没有用,如果对这两人也没有用,又谈何夺回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又谈何一统江湖?”一念至此,他的心不禁一沉。他再想到自己旧部被东方不败尽数清除,如今要攻上黑木崖只能指望三山五岳的人,就忍不住叹气。

这时,任盈盈掩门而入,向任我行道:“爹,五天之后是冲哥的掌门接任大典,女儿想去恒山一趟。”任我行不耐烦地说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那小子?”任盈盈不答,其实在这段日子里,她没有了过去在黑木崖上朝不保夕的忧虑,早已淡化了复仇之心,无论是对东方不败,还是对左冷禅。她心中所想的,不过是做一个普通姑娘,和父亲与爱人一起过上平常的日子,不想再掺合永无休止的斗争。她这次去恒山,便是想知道令狐冲的心意。但她不敢将这样的想法告诉任我行,于是强自解释道:“爹,左冷禅一定不会让冲哥成功当上恒山掌门,女儿去恒山,不过是为了助他一臂之力。今日女儿对他有恩,他日,他一定会报答女儿。”任我行知道女儿的心思,挥手示意她离开。任盈盈道:“谢谢爹。”话毕,她便洛阳绿竹巷,往恒山而去。她在沿途之中,也通知祖千秋等人,让他们也一道去恒山。

离恒山掌门继任大典还有一日,恒山脚下,各派人物,悉数到达。林平之和岳灵珊奉岳不群之命,前往恒山揭发令狐冲的恶行,让他当不成恒山掌门。——原来,岳不群虽已夺得辟邪剑法,但是依然颇为忌惮令狐冲,毕竟他尽得风清扬真传。如果他成功当上恒山掌门,五岳并派之时,自己不免再添强敌,于是他便让林平之与岳灵珊一同前往恒山。两人正午到客栈下榻,傍晚时刻,林平之携美酒与岳灵珊共饮,但他事先在岳灵珊的酒杯之中下了迷药,岳灵珊饮不过三杯便睡了过去。林平之将岳灵珊安置好,便往嵩山派下榻的客栈而去。

林平之在客栈外,向嵩山派弟子狄修禀明来意。狄修向房内的高斯克请示过后,便请他入内。林平之走进房内,见嵩山首要人物皆在,恭恭敬敬地道:“平之参见各位师叔。”高斯克道:“林贤侄,不必多礼。”林平之行礼之后,猛然跪下,泣道:“师叔,平之性命危在旦夕,望师叔垂怜。”高斯克道:“林贤侄,有话起来再说。”话毕,他伸手将林平之扶起。林平之道:“师叔,岳不群已盗得我林家‘辟邪剑法’。如今,他已经不容平之活于世上。若非大难不死,平之早已见不到师叔。平之不得已之下,以揭发大师哥恶行为名,向岳不群请缨,前往恒山参与掌门接任大典,才得以逃出华山。”

高斯克闻言,半信半疑,他知道岳不群如若起了杀心,在华山去恒山的路上,一定追杀,又怎么会让他安全抵达?难道是岳不群知道余掌门在我嵩山,于是派他来试探我?一念至此,他不动声色地说道:“林贤侄,岳掌门为人光明磊落,天下皆知。且华山和嵩山同属五岳,你今日大放厥词,欺师灭祖,是想挑拨我嵩山与华山的友谊吗?我且念在你年幼,不与你计较,请你自回。”林平之道:“师叔,平之初时也以为岳不群乃是谦谦君子,如今方知他内里阴险狡诈,师叔万不可受他蒙蔽。如若不是岳灵珊一直在平之身侧,寸步不离,平之早就被岳不群所害。平之对天发誓,如若我今日所言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高斯克闻言再无他疑,他道:“林贤侄,你既然对天起誓,我自是相信你。岳不群包藏祸心,左师哥早已得知。今日他偷窃你家传剑法,在下亦为你深感不平,也有为你手刃岳不群之心。但在下苦于岳不群做事滴水不漏,如今又证据全无,单凭你的供词,在下不得不疑。除非人证物证俱在,在下方能在天下英雄面前,为你揭示岳不群的恶行。”

林平之闻言,暗自沉思:我今日前来,不过是为了入嵩山门下,苟全性命,没想到嵩山派和岳不群一样,也是贪图我林家的祖传剑法。高斯克见他面有疑色,道:“林贤侄不必多疑。左掌门的功夫如何,林贤侄自是清楚。当日在灵鹫寺内,多亏左掌门挫败任我行,才为我正道之人挽回颜面。左掌门又岂会觊觎他人祖传剑法?左掌门之所以帮你揭发岳不群恶行,也因左掌门与你一样,被岳不群所蒙蔽。当日岳不群在少室山下遇见东方不败,将左掌门聚歼三山五岳之事告知她,欲挑拨左掌门与魔教之间的争斗。如今,你既有揭发岳不群之心,就当忍辱负重,在岳不群身侧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待左掌门夺得五岳掌门之位,你再将你收集到的证据呈给左掌门,左掌门明辨是非,定然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林平之道:“平之从华山之中逃出来并不容易,今夜更是将岳灵珊灌醉才得以至此,请师叔转告左掌门,平之愿入嵩山门下,为他效犬马之劳。”高斯克道:“林贤侄乃是忠良之后,你愿入我嵩山门下,左掌门自是求之不得。但是如此一来,又有何人在岳不群身侧收集证据?我知道你与岳小姐情投意合,如若你与她结为连理,岳不群又岂有加害你之心?”林平之听了这话,心中止不住冷笑,但也知他所言在理,他答道:“多谢师叔提点。”高斯克道:“林贤侄,明日恒山掌门接任大典,我嵩山还望你相助。”林平之道:“平之明白。”高斯克道:“如此甚好。你与我会面,不宜让外人得知,你不宜久留于此。”林平之会意,道:“平之告辞。”高斯克命狄修送他离开。等林平之离开后,乐厚道:“师弟,我们应该如何?”高斯克道:“林震南曾凭借辟邪剑法扬威江湖,自然不容轻视。我们应该及早告知左师哥,让他提前防备。”话毕,他拟书一封,派遣狄修送往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