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飘雪大地

接下来的航程顺利异常。

没有鱼群的迁徙，没有大风大浪，一路都是风和日丽，顺风顺水。

除了被喀秋莎狠狠打了屁股的瓦连金外，所有人都很开心。

大约又过了五日，这天清早。

“廖尼亚，我们到了。”妮娅敲开李青鱼的房门，淡淡微笑。

由于连续五天风平浪静，李青鱼的状态非常好，此刻的他，正在赖床。

听到妮娅这么说，他一下子爬起来，看向窗外。

窗外飘着雪花，不大。

细细碎碎的白色棉絮缓缓落下，接连不断地融入大海中，一块块碎冰，正被海水推动着上下起伏。

这里看不到船头的景象，李青鱼匆匆套上外套，顾不得与妮娅多说话，兴冲冲跑上甲板。

一幅前所未见的景象呈现在眼前。

目及之处一片蓝白之色相互交映。

近前的大海是浅蓝色的，海水承载着薄薄的冰层，随着海风，微微起伏。

再远一点，海面的颜色变成了一块块的白蓝，各种形状、不同大小的冰块相互挤压、碰撞，似乎是在争夺地盘。

几艘头部是锥状的破冰船正在沿着海岸线来回行驶，把那些企图覆盖海水的冰层，打得体无完肤。

再远一点，就是光域港了，港口不大，却银装素裹，仿佛披着雪白婚纱的新娘，伸出双手，等待她的新郎将她拥入胸膛。

太美了！

李青鱼在中心岛出生、长大，他哪里见过这么壮观的雪景，一下子就被这美景给震惊了。

他张开双臂，感受着初冬清新的空气，感受着每一片飘落在自己身上的雪花，那惬意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

“这雪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不知什么时候，瓦列里突然出现，他叼着手卷香烟，向李青鱼挑挑那金黄色卷曲的细眉，“雪会一直下、一直下，大概要下半年。”

“半年？”李青鱼惊讶道，要知道他从小到大见过最大的一场雪，也不过只是下了三天而已，并且很快就融化了。

“是啊！”瓦列里从鼻子里喷出两道长长的白色烟气，“最初的时候，你会觉得它很美，很想永远沉浸在这雪色中，但随着冬日降临，温度降低，雪会逐渐变得狂暴，凛冽、不可一世，最终它会掩盖一切、毁灭一切，那样的雪，是你绝对不想见到的。”

李青鱼一愣，他觉得瓦列里似乎要向自己表达什么，但一时却无法理解。

“瓦列里！你个懒熊！又偷跑出去抽烟？”身后传来了一声超高分贝的怒吼，是喀秋莎，“赶紧过来搬东西，没看见老娘一个人忙不过来吗？”

瓦列里一激灵，光速转身，以至于他全身的肥肉都抖了起来。

“我最美丽的喀秋莎，”瓦列里满脸堆笑，卷卷的细眉毛高高扬起，“我的女神，我的心肝，我的太阳，我怎么会丢下你偷懒呢？只是廖尼亚没有来过光域，我在向他介绍这里的美景而已。”

他一边说着，一边搓着双手屁颠屁颠地跑向喀秋莎，中间还趁机回头，向李青鱼使使眼色，让他帮忙圆谎。

李青鱼哑然失笑，他才知道瓦列里和喀秋莎是一家人，这样的瓦列里，倒也有趣的很。

一行人很快登岸。

距离码头不远处停了四辆金白相间的马车，是等待他们的马车。

港口距离第十二圣殿路途遥远，有大约十几天的路程。

所以，这些马车将妮娅一众送抵港口后便一直在这里等待他们返回。

光域的马与别处不同，它们毛发很长，通体雪白，再加上金黄色的辔头与马鞍，看上去灵气十足，仿佛是从童话书中跑出的精灵。

正在李青鱼啧啧称奇时，妮娅拉起他的手，一起上了第一辆马车。

跟随他们上车的还有瓦列里和喀秋莎。

马车的车厢不算小，正常情况下可以坐四至六人，但瓦列里和喀秋莎实在太胖，两人挤在一侧看起来有点滑稽，于是四人换了位置：妮娅与喀秋莎坐一侧，李青鱼和瓦列里坐一侧。

四人刚换完位置，马车便开始缓缓移动，随即越来越快，向着第十二圣殿前进。

这是李青鱼第一次坐马车，他左摸摸、右看看，对周围的一切感到十分新鲜。

“廖尼亚，”等李青鱼稍微消停下来，妮娅率先开口道，“我再重新介绍一下，这二位是瓦列里和喀秋莎，我想让你跟他们学习关于光的知识和力量。”

“光的知识和力量？”李青鱼疑惑道。

“有两个原因，”妮娅表情认真，严肃道，“第一，你的母亲是光域人，你就是光域人的后代，作为光域人，一定要了解光、追随光，让光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

第二，大海马上就要结冰，下次开海是半年以后，这半年的时间，你会留在光域，期间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活动，你可以自由去探索你想要探索的地方。

但现在的光域并不太平，这几年来黑暗生物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你需要掌握一些克制他们的光的力量，这样，你在探索的时候才能自保。”

李青鱼认真听完，然后郑重点头。

“瓦列里和喀秋莎曾是我第十二圣殿的后备圣子圣女，”妮娅点点头，继续介绍，“虽然他们因为自身的原因，最终无法匹配圣器，失去了圣子圣女的资格，但就对于光的理解和应用来说，整个光域比他们强的人，屈指可数。”

李青鱼没想到船上的厨子和清洁竟有这样光辉的过往，不觉有些发呆。

“我们光域地广人稀，各个圣殿也是如此。”似乎是看出了李青鱼的想法，瓦列里随手取出一根手卷香烟，正要点上，却被喀秋莎一耳光甩在脸上。

“不许在马车里抽烟！”

随着马车一阵剧烈的晃动，瓦列里捂着肿起的脸，一脸委屈说道：“我和喀秋莎从小就在圣殿长大，失去圣子圣女资格后，我们也没有离开，而是找了个适合自己的差事，继续为圣殿服务。”

“你和他们一样，光域的血统并不纯粹，”妮娅接着说道，“你大概率无法借助圣器的力量。并且，你来自中心岛，我也无法把你送到光域教堂学习，正好瓦列里和喀秋莎非常喜欢你，所以就安排你跟随他们学习圣光术，廖尼亚，你同意吗？”

李青鱼忙不迭点头，他非常想学习新的东西，更何况老比索和拉尔夫都曾经和他说过：

四域中，光域的圣光术、神谷的炼体术、赛特的炼金术以及净梵的瑜伽术，无论学会了这四种法门中哪一个，都会受益无穷。

李青鱼总觉得他们二人也会其中的一种或两种，也曾经缠着他们学习，可他们就是不教，还说时机未到，只肯教一些身法招式之类肤浅简单的东西。

现在有机会正式开始学习，还有瓦列里和喀秋莎这样厉害的老师，李青鱼心中的兴奋溢于言表。

他忙不迭向二位老师行礼，车厢内气氛融洽。

此时，马儿的惊觉声响起，车辆也开始晃动，随后听见车夫大声喊叫起来：

“黑暗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