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地
“我知道这个梦。”
“一条盘在山岭之顶的道路，亮银色的大气——”
我可以在没有颜色的房间睡觉：漂白床单，刷白墙壁，染白我的头发，涂白我的皮肤。
颜色只存在于有光的地方……
……
康纳的耳边传来嗡鸣，他不知这是谁在说话，好像是他自己的声音。
又或者，是另一个“自己”。
此时的他，显然已经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康纳很确定，这里依然是梦里，但一切都和方才不一样。
此时的他，身处一片林地之中。
扭曲的树根在他周围不断纠缠变幻，月光自上而下洒落。
可奇怪的是，这些光几乎连半点都无法穿越那茂密的枝叶和灌木丛，最终到达地面的月光连一丁点儿都没有。
“对了，秘传……”
康纳想到，自己方才正是触碰了秘传上的知识，这才来到了这里。
【司辰各有其颜色，但颜色只存在于有光的地方。】
康纳回忆起那份秘传上的描述。
这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康纳尝试再次触碰那份秘传。
就在他触碰秘传的刹那，周围的一切变得明亮起来。
康纳终于得以一窥这片林地的面貌。
此时的他，正在一片黑色的树林之中。
“光……”
康纳突然意识到了这份秘传的含义，一种顿悟之感随之而来。
是的，光。
这份秘传象征着光。
几乎是在康纳领悟的同时，秘传立刻回应了康纳。
【知识+30】
秘传之上，关于准则的介绍，也出现了变化。
【准则：灯】
【描述：“生命是束纯净的火焰，我们内心都拥有一颗无形的太阳。”】
【提示：你已领悟一项准则！】
【介绍：准则是一种特殊的性相，任何知识都有其对应的准则。】
“不是光，真正的名称是灯吗？”
“这个称呼似乎是固定的，是这个世界规则的一部分吗？”
“含义倒是非常相似……”
康纳仔细思考着关于准则的描述。
“任何知识都有其对应的准则……也就是说，我之前学习的所有知识，都有不同准则之分？”
意识到这一点的康纳，立刻将之前的领悟与这份秘传进行一一比对。
草药与药汤，匹配失败……
狮子斩剑术，匹配失败……
直到【守夜人的秘密】触碰到枪械与火药。
【枪械与火药——准则解锁！】
【枪械与火药（一阶）】
【准则：灯、？】
“匹配上了！”
康纳顿感精神一震。
至少，这说明自己思考的方向并没有出错。
每一份知识，实际都是由不同的准则组合而成。
只不过，接下来康纳将自己其他的能力全部都匹配了一遍……
最终的结果……全部失败。
“这么说来，准则的数量，看来并不算少。”
如果只有少数几种准则，那么能力全部匹配不上的概率微乎其微。
“而且……”
“在【枪械与火药】能力准则处，还存在有一个问号……”
“这是否说明，这种能力并不只是单纯包含一种准则？而是两个甚至更多准则的组合？”
结合【灯】的含义康纳认为自己的猜想大差不差。
枪械在激发的时候的确会迸发出光芒，但同时也会带来破坏与毁灭。
然而剩下的七项能力，也没有任何一项能和【灯】准则匹配上。
“从这些能力的用途来判断，匹配不上倒也合理。”
毕竟那些能力，没有一项关乎到【灯】所代表的光。
虽然是脑补出了如此的解释，然而此时的康纳对于其他的准则究竟是什么康纳也是一头雾水。
“看来只能等到以后读书刷出准则的时候，再去匹配比较靠谱……”
康纳如此想着。
虽然非常好奇准则的种类，不过现在的康纳也没什么心思去研究关于准则的知识了。
“我现在到底在哪？”
在【守夜人的秘密】的光芒暗淡渐渐暗淡下去之后，周围又恢复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幸好，【守夜人的秘密】可以被多次触发，并且每次都能产生一道柔和的光芒。
以康纳为中心，光芒向着四周扩散。
康纳得以开始探索林地内的环境。
时不时地，他会再次激发一下【灯】之秘传，黯淡的光芒瞬间恢复一开始的明亮。
在树根之间踉跄而行的康纳，很快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
或者说，在这林地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方向可言。
唯一的指示物，就是天上那苍白无力的月亮。
以及无尽的扭曲的树根和树枝。
不知过了多久，在康纳感到有些心神不宁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的道路，竟然变得开阔起来。
在这永无止境的丛林之中，竟然出现了一片空地。
在那空地之上，竟是一个人影！
……
……
“谁？！”
这一声惊恐的声音，并不是来自康纳，而是来自那个人影。
显然，人影感觉到了康纳的到来。
而此时的康纳，反而是没有丝毫的惊讶或意外。
……他应该知道这人是谁。
科林·布拉吉。
或者说，科林·布拉吉，就是被他唤来。
方才，像无头苍蝇一般的康纳……
尝试性地触碰了一下科林·布拉吉的名字。
而那名字，几乎是立刻回应了他的呼唤。
随后，便是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林地之上。
借着自己迸发出的光芒，康纳甚至能将科林那消瘦的脸庞看得十分清楚。
而在与自己目前掌握的线索比对之后，康纳非常确定，此人就是科林·布拉吉无疑。
听出了科林语气之中的极度惊恐，康纳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不论自己是如何做到的，对方确实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自己唤来了这里。
“可以想象……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恐怕也是同样的反应……”
莫名奇妙地被拉到了一个诡异的地方，任谁都会感到极度的恐惧。
康纳顿时感到有些同情科林了。
可现在并不是圣母心爆发的时候……
人都叫来了，康纳怎么说也要套出一些线索。
此时科林·布拉吉紧紧闭着眼睛。
他感觉自己快被闪瞎了。
伴随着阵阵刺痛，从他的眼底映出一个明亮的人形轮廓。
“那究竟是什么？一个巨大的人型灯泡吗？”
这种场面对于做梦来说，未必太过于惊悚……
经过对【守夜人的秘密】不断地使用，康纳现在已经能够比较熟练地掌握光照的范围。
于是他将自己全身用光芒覆盖起来，以免科林·布拉吉看出自己的身形。
在光芒的包裹之下，即使科林睁眼，也是绝对看不见自己的。
当然……闭眼的科林更好。
在科林发出那声惊恐的疑问之后的片刻，康纳开口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