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低调开业
第二天一早，赵默云洗漱完毕，便提着箱子来到餐厅，一家三口好像都忘了昨晚的事情，在餐桌上边吃边聊着天。
赵振业开口道：“默云！恒发公司已经筹备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业，要不要办一个开业庆典？”
赵默云当然是想办一个隆重的开业典礼，毕竟这是一个展示实力的好机会，如果能邀请到日方的重要人物，今后就算有人想动他，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不过这事还得和山田次郎商量一下。
“今天老师约了我，待会正好和他商量一下，等决定好了再通知李根生。”
“振业！记得给公董局的马捷礼总董打电话，必须让巡捕房把人抓回来，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赵公馆好欺负。”林玉秀对丈夫嘱咐道。
“爸妈！不用了，忘了告诉你们，昨天逃走的人拘捕，都已经被打死了，不过你们今后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赵默云吃的很快，擦了擦嘴，也没多做解释，在父母诧异的眼神中转身离开了。
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他没有直接去找山田次郎，而是驱车赶到了宪兵司令部，和之前被拦在门外不一样，现在他有了通行证，直接就将汽车开进了大门，提着箱子下车后，便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木村新一的办公室。
“师兄，这么早来找你，没耽误你睡觉吧。”赵默云故意将箱子重重的放在办公桌上，调侃道。
坐在椅子上的到木村新一，听到一声闷响，激动地站了起来，想不到赵默云带来的竟然是黄金。
“师弟！这时候就别开玩笑了，快说说，到底能分多少。”
赵默云见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也没废话，直接打开箱子推到他面前说道：“一共收了四十根大黄鱼，这是师兄的二十根。”
木村新一看着箱子里的大黄鱼，激动地拿起咬了一口，看到上面的牙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一个中佐，月薪310日元，算上在勤加俸107日元，每月也就417日元的军饷。受到战争影响，像大黄鱼这种硬通货，现在非常紧俏，有钱都不一定换的到，以他的收入，三个月才能换一根大黄鱼，这二十根大黄鱼，抵得上他五年的薪水了。
“师弟，最近还有没有人欺负你，师兄替你出头。”
赵默云看着木村贪婪的眼神，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缺德事，担心他以后乱来连累自己，赶紧说道：“师兄！你不会以叶耀先值这么多大黄鱼吧？”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赵默云当即就把叶玉卿派人抓自己父母，以及老师找影佐替自己出头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然后语重心长的解释道：“叶耀先最多也就值十根大黄鱼，其它的都是李志群给我的补偿，而且在上海，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大黄鱼的可不多，大多都是有背景的人，师兄你可千万别乱来，今后我们赚钱的机会多的是，万一得罪人被调走，那可就亏大了。”
他是真担心木村会控制不住贪念，去干绑架勒索的事，对汉奸下手倒是没什么，要是对爱国人士下手，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木村新一也是一时被黄金迷了眼，听到师弟的解释，很快就恢复了理智，知道上海不是他一个中佐能撒野的地方。尽管心里万分不舍，他还是只拿了五根大黄鱼，将剩下的推了过去，说道：“师弟！我刚才是真担心有人欺负你，可没别的意思，既然其中三十根大黄鱼是李志群给你补偿，我就只拿这五根，剩下你拿回去，师兄可不能占你便宜。”
日本人的气量狭小，别看嘴上说的好，要是自己真拿回去，说不定就会怀恨在心，赵默云可不想为了钱和木村起嫌隙，今后利用他的时候还多着呢。赶紧又将箱子推了回去，佯装生气的说道：“师兄，既然说好了平分，你这么做就是打师弟的脸，今后我还好意思再找你帮忙吗。”
木村新一本来就舍不得，见师弟态度如此坚决，便忍着心里的狂喜，装作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还拍着胸脯保证道：“师弟，今后有什么麻烦尽管告诉我，师兄一定帮你解决。”
赵默云花了这么多大黄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两人又聊了一会，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向木村提出了告辞。
离开宪兵司令部后，他便驱车来到了丰阳馆，提着事先准备好的两瓶红酒，敲响了山田次郎房门。
“咚咚咚”
“进”
赵默云进入房间，看见山田次郎坐在沙发上，便走过去递上红酒说道：“老师！知道您喜欢这个牌子红酒，学生特意给您准备了两瓶，闲暇之余可以好好品尝一下。”
山田次郎接过红酒看了看，果然是自己最喜欢的牌子，满意的说道：“赵君，你有心了。”
“老师喜欢就好，这都是学生应该做的，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您，恒发公司已经筹备好了，随时可以开业，我想举办一个隆重的开业典礼打响名气，这样也有利于公司今后的发展。”赵默云恭敬地说道。
山田次郎明白自己学生的意思，肯定是希望他能够出面，邀请一些日方的重要人物来参加开业典礼，但他马上就要回日本了，而且兄长虽然大力支持做生意，但也交代过，必须以赵默云的名义进行，哪怕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山田家的生意，也不能在公开场所表示支持，以免让人说闲话。
想到这里，山田次郎开口说道：“赵君，开业典礼就算了，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赚钱，既然已经筹备好了，那就赶紧让公司开始营业，不要浪费时间在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赵默云大失所望，没想到山田次郎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虽然恒发公司名义上是自己开办的，但大家也不是傻子，现在上海军方的高层，谁不知道这是山田家的买卖。
他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老师邀请一些重要人物来参加开业庆典，到时候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公司都有好处，可山田次郎为了不落人口实，竟然不同意举办开业庆典，还让他赶紧开始营业。
看到赵默云一脸失望的表情，山田次郎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文件袋交给他，安慰道：“这是你需要的两份证件，已经全部办好了，再加上我们已经打通了军方的关系，生意根本不用愁，与其浪费时间搞开业典礼，还不如尽快开业赚钱。”
赵默云打开文件袋，其中一份是华中地区物资采办证，有了这个证件，今后恒发公司不仅能在华中地区合法采购物资，还能使用沿途的火车和航运交通，除了管控物资，沿途的日军关卡都能畅通无阻，至于当地的伪政府，有日军颁发的证件，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刁难。
另一份租界货物进出许可证，也是相当重要，日军对租界的物资管控越来越严，就连粮食和煤这种基本生活物资，都进行了严格的数量限制，有了许可证，很多物资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出租界了。
赵默云看着这两份证件，心情也好了不少，虽然他很想举办开业典礼，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只能按照山田次郎的想法去做。
“老师说的对，我们有这么大的优势，确实没必要浪费时间，我这就去安排人手采购物资，让公司尽快开始盈利。”
山田次郎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从衣柜里取出一个箱子交给赵默云，说道：“我后天就会随代表团回国，这两天的行程会很忙，所以今天才特意叫你过来，这是我从日本带来的一部60瓦电台，能够直接和东京联系，今后就留给你了，密码本也在里面，山田家族的电台24小时都有人值守，以后有什么事，随时发电报给我。”
这种大功率电台非常难得，要不是知道赵默云准备了一百万本金，让山田次郎对恒发公司的盈利充满了期待，否则也不会舍得留给他。
赵默云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今后算是有了一部合法电台，不过听到山田次郎要回国，还是装出一副伤感的表情问道：“老师！后天什么时候的船，我和师兄去送您。”
“不用了，你的心意老师领了，不过我是随代表团一起离开，到时候会有官方的欢送仪式，你们来了反而会显得我另类。”
赵默云见不能送行，赶紧挤出几滴眼泪，依依不舍的和老师告别，最后在山田次郎感动的目光中，提着电台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他又赶到了恒发公司总经理的办公室。
看着手里的两份证件，李根生感慨万千，想不到这么难办的东西，少爷这么快就办好了，随后又好奇地问道：“少爷，有了这些证件，再加上您和日本人的关系，将来我们恒发公司，一定能成为上海首屈一指的贸易公司，但我们也不用这么低调吧，连一个开业典礼都不办？”
“不用了，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赶紧去采购物资，现在租界情况特殊，只要我们有货，根本就不愁买家。”赵默云一本正经的说着违心的话。
“少爷说的有道理，我们在租界采购的洋货只要运到华中地区，根本不愁卖，而且当地的进货渠道我也联系好了，这一来一回就是两份利润，事不宜迟，我今天就让他们出发。”
“具体怎么经营我不插手，我只提醒你一句，公司虽然证件齐全，而且和日军方面也打了招呼，但采购的如果全是管控物资，多少也会有点麻烦，所以该打点的还是要打点，不过要是有人太过分，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出面解决，还有，你要交代下面的人，严禁夹带日军规定的违禁品，要是谁连累了公司，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赵默云郑重地交代道，生意才刚刚开始，他可不想因小失大，毕竟在自己的计划里，将来这条贸易线可是非常重要。
“少爷，您放心，负责采购的几位管事，都是赵家的老人，规矩他们都懂，我也会让人盯着，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
“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尽快让他们出发，我先走了，有事再电话联系。”赵默云交代一番后，便直接离开了恒发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