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荏妮
东区工厂。
这里的大部分厂子都很古老，最年轻的恐怕都有几十年的历史。
然而这里几十年如一日的灯火通明，日夜运作，为祖安上空遮天蔽日的尘霾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里的工厂大部分为炼金男爵工作，通过廉价收购炼金废料，再经过巨大熔炉的喷云吐雾，生产出可以还算的上有价值的炼金产品。
正因为如此，虽然面积不大，但这里算得上是油水非常足的地方，所以常年都是各大帮派争夺的重点。
然而在十几年前，这片地区出现了一名风云人物，凭借一己之力，逐渐吞并了整个厂区。
她的发家史鲜为人知，有人说她心狠手辣，有人说她阴险狡诈，甚至有人说，她是倚靠和其他炼金男爵的裙带关系……
事实已经鲜为人知，并且无关紧要，真正重要的是，这里从那时起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王。
……
……
“把音乐关了！克里芬！”
荏妮走进了酒馆当中，在喝令关掉音乐后，径直走上向二楼。
这里虽说是酒馆，但明显是老工厂改造的，不管是整体布局还是主体构造，都是钢铁工厂的模样，非常有蒸汽朋克的韵味。
邻上楼前，她还怜爱地摸了摸自己只有六岁的儿子的头发，他正坐在楼梯上，怔怔地发着呆。
她打拼了半辈子，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当他出生的那一刻，荏妮才真正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
这也是哪怕她的儿子还这么小，荏妮依旧将他扔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的原因，哪怕他并不是很喜欢这样，荏妮依旧我行我素。
这都是为了他的未来考虑，荏妮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而身为一个风云人物的儿子，这本身就是一种风险。
“乖乖在这里待着。”
荏妮走上二楼，一屁股坐在了一个圆桌前，双腿毫无风度地搭在桌子上，丝毫没有刚刚慈祥的模样。
桌子面前坐着的，都是她最得力，最心腹的手下，也算是荏妮手底下的领导班子。
“交给你们的事，怎么办的这么糟糕？”
“老大……史密奇那个家伙一直在阻挠我们，我们的人伤亡也有些惨重。”
“呵呵，果然，范德尔不在了，这群老鼠立马就跳出来了。”
荏妮不屑地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意识到她顺便把自己骂了进去。
“怎么？他也想分一杯羹？”
“是的，而且似乎很有决心……”
“我不管他什么决心，只要挡了我的路，就通通把他们全都干掉！这种事不需要我再说吧？”
“是……只是，希尔科那边……”
听到希尔科的名字，荏妮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对这个名字有些敏感。
据说，范德尔就是折在这家伙手里，外界的传言看来，似乎是个毒蛇一般的家伙。
更反常的事，他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让人看不清深浅，令人不禁有些忌惮，忍不住怀疑他有坐山观虎斗的嫌疑。
但是，失去了范德尔的底城，称得上遍地都是黄金，她畏手畏脚，就会有别人去争，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算了……先不管希尔科，先把史密奇那个臭老鼠解决。”
考虑得头疼的荏妮，在可能的风险面前，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
“克里芬！不是让你把音乐关了吗？！吵死人了！”
“啊？关……关了呀？”
被称作克里芬的健壮男子讷讷地回到，随后一脸茫然地看向了放在角落的唱片机。
原本已经关掉的唱片机，不知何时突然站了一名陌生的年轻人，背对着人群，自顾自地调试着机器。
“喂！小子！把音乐关了！”
荏妮扶在二楼的栏杆上，有些恼怒地喊道。
“别吵！好不容易找到一首合适的。”
年轻人头也不回，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荏妮的斥责。
［If I leave here tomorrow］
［假如，明日我远走他乡］
［Would you still remember me］
［你会一直想念我吗］
［For I must be travelling on now］
［因为我命中注定在此刻浪迹天涯］
［There's too many places I gotta see］
［我有太多想要领略的风景］
［And if I stay here with you girl］
［然而亲爱的女孩，如果我选择在此地和你长相厮守］
［Things just wouldn't be the same］
［事情就不会到现在这地步］
托尔随着音乐的旋律微微地晃动着身体，慢慢地转过了身，漠然地看向了在场的众人。
“克里斯托尔？！范德尔家的小鬼？”
托尔很年轻，仅仅十六岁多点，虽然在底城中，年轻人普遍成熟的要早的多，但克里斯托尔依旧可以称得上是年少成名。
他以常人无可匹敌的战斗力，和完全不匹配年龄的力量，搭配上少年人独有的狠戾，使他成了祖安意义上的年少有为的代表。
至少荏妮是认识他的。
“怎么？范德尔死了，连你也开始找下家了吗？”
荏妮的态度稍稍转变，仿佛丝毫不在意刚刚托尔的无礼，展示着自己的大度。
“是该找下家了……”
托尔微眯着眼，顺着旋律，手指有节奏地点在斧柄上，随着他脚步的挪动，他身后倚靠在唱片机上的巨大铁斧也完全显露了出来。
“但是，你见过屈居老鼠之下的猎犬吗？”
“嗯？”
荏妮看着那斧面有车轮大小的巨斧，再听到托尔挑衅的话语，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
“拿下他……”
荏妮冷哼一声，对自己的部下们下达了命令，她还是存着拉拢这个小子的心思。
能在这里待着的，基本都是荏妮团伙的核心成员，一个个丝毫没有犹豫地拿起了武器，向托尔围拢过来。
看着人群聚拢过来，托尔面上没有丝毫的畏惧，眼神中甚至隐隐约约有悲怜之色，他伸出手，握在了斧柄上，微微闭上眼睛，另一只手缓缓地抚上了青鸟吊坠。
“宽恕我，迦娜在上……”
“喂！小子！你在等什么！”
克里芬操起一个板凳，向着托尔扔去，却被托尔偏头躲过，歪着头的托尔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只剩下冰冷和狠戾。
“希望风能指引你的灵魂……如果你还有的话！”
［Lord knows I can't change］
［主知道，我不可动摇］
［Lord help me I can't change］
［主啊，拯救我，我不能动摇］
［Won't You Fly High Free Bird Yea］
［鸟儿，难道你不该自由地高飞展翅吗］
随着音乐进入激昂的吉他solo部分，一阵强劲的旋律响起，伴随着沉重的鼓点和金属摩擦的声音。
托尔提斧冲刺，利刃划过地板，爆裂的火星一闪而过。
他一脚蹬在桌子上，借力跃身，腾空而起足有数米高，宛如一只张翅欲飞的飞鸟一般。
在格里芬惊恐呆滞的眼神中，铸铁铸造的沉重巨斧，以断头台之势，向着他狠狠劈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