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平太低
陈胜失血过多，功力损耗极大，如今又背着个人，飞起来便有些吃力。
好在石矶也不催他，时不时让其停下歇息，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因为害怕暴露穿越者的身份，多数情况都是石矶问，陈胜答。
不过对方问的问题总是非常奇怪。
比如：
“你家里还有几口人呀？”
“你当时是怎么开启灵智的？”
“在山野中修炼一定过得很苦吧？”
“有没有跟其他蛇交配过？”
巴拉巴拉，刨根问底的行为，让陈胜一度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相亲的时候。
感觉到冒犯后，他所有问题的答案便都是：
“没有、不知道、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按说正常情况下，遇到这种回答谁都能察觉到其态度，但石矶却毫无所觉，依旧兴致勃勃地问道：
“妖怪间奉行丛林法则，优胜劣汰，生活危险极大。”
“你没有师父指引，修炼更加艰难，如果你愿意拜入截教，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很厉害的师父。”
常人遇到这种好事，怕不是早就磕头拜师了。
不过陈胜作为穿越者，深知截教即将成为昨日黄花，自是不肯随她入教，摇摇头道：
“我自由自在惯了，受不了拘束。”
“这你可误会了。”石矶嘶哑着声音，但又很是温柔的笑道：
“我师父通天教主最不愿意拘束弟子天性，所以我们这些二代门徒亦松松散散，不会有什么教条。”
“是吗？”陈胜语气嗤笑，“那如果我有一天饿了，想要吃人该怎么办？”
他身为蛇精，即便如今化为龙种，本质仍属妖怪之列。
而妖怪吃人，乃是世间人尽皆知的事。
石矶哪里能想到他竟然会这样问，愣了愣神，终于听出其言语中的抵触。
原以为为陈胜引荐高师是好事，却没料到对方是这样的态度。
她满心困惑，暗自思忖：“我用心良苦，好心好意，他为什么这么大意见？”
再想到往昔身为金仙，所到之处尽受尊崇，如今放下身段，却凭白受其冷遇。
心中那股委屈便如潮水般汹涌，只觉得自己当真是自作多情，一腔热忱尽付流水，空留满心怅惘和酸涩。
陈胜不知她内心戏这么多，半晌听不见回答，也不在意。
歇息一阵，便又上前抱起对方，背到背上。
云光缥缈，二人飞上天空，这回石矶沉默着，再没有说半句话。
习惯了对方的叽叽喳喳，突然间这样安静，让陈胜自己反而觉得尴尬起来。
便主动找话题道：
“你跟太乙真人都是金仙，为什么你这么菜啊？”
“菜？”石矶茫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陈胜自觉跟她混的熟稔，说话便大大咧咧，毫无掩饰：
“就是水平很低的意思。”
石矶愣住，接着差点被气笑了。
我水平低？
你区区一个炼气境的小龙，嫌我金仙水平低？
你还有王法吗？
还有法律吗？
她本就由于之前的事满腹委屈，此刻听到陈胜的嫌弃，更是怒火中烧，恨不能狠狠将他痛骂一番。
然而脑海中浮现出陈胜舍命相救的画面时，那些涌到嘴边的狠话不知怎的，又生生咽了回去，只憋闷得难受。
一时气急，石矶不由张开嘴，朝着对方那光洁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陈胜因出门匆忙，仅在下身裹了张窗帘，上身袒露着。
被咬之后，先是一愣，随后疼得“嘶”了一声，摇晃肩膀，却挣脱不得。
忍不住大叫道：
“你干什么？我已经一滴也没有了，你还没喝够啊！！”
听到痛呼声，石矶心中的愤懑虽未全消，却也不由自主地松了口。
刹那间，回想起自己方才的冲动，一抹代表羞赧的红晕悄然爬上脸颊，她暗自责怪：
“石矶呀石矶，你身为截教金仙，怎能如此失态，恰似稚童般肆意任性，这实在是……羞煞人也。”
心中纠结，自己却也弄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只晓得陈胜的话甫一入耳，体内便有一股无名火噌地蹿起，仿佛他的一言一行皆能如牵丝木偶般，轻易拨弄自家心弦，令情绪瞬间失控。
向来古井无波的金仙心境，在陈胜面前竟似薄脆的琉璃，轻易便被击得粉碎，毫无抵御之力。
一时心乱如麻，忍不住羞怯地扭过头去，既像是因自己的失态而感到难为情，又像是娇嗔般埋怨陈胜言语间的莽撞。
最后千言万语，全化作一句轻轻的嗔怪：
“谁让你乱说话的。”
声音细若蚊蝇，几不可闻。
这算乱说话吗？
朋友之间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陈胜郁闷的呼了口气，心里不禁丧失了谈兴。
谁知石矶反而说道：
“太乙真人是阐教真传，自有二师伯悉心教授。”
“我截教门中却只四大内门弟子为真传，余者所得高深浅薄与否，全看自身悟性和师父的心情。”
言下之意，自己斗不过太乙实属正常。
陈胜听的不免好笑：
“既然如此，那你还气势汹汹的找人家算账？”
石矶语塞，又想狠狠咬他一口，然而口齿触及肌肤时，不觉又及时克制。
陈胜便感觉肩膀上被人轻轻啄了一口，接着一道气息吹进耳畔：
“谁能想到阐教名声那么好，太乙真人却这么不讲道理。”
“那你准备怎么办？”
石矶想了想，“等我养好伤，便去再炼一件法宝，破了他的神火罩。”
“你行吗？”陈胜略带怀疑。
这次要不是他，对方都很难活着回来，下次再找麻烦，说不定又是自投罗网。
被这样小觑，石矶大为恼火。
往常她做什么都不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可陈胜真的说话太气人了。
“我要是都不行，那就只能你去！”
“啊？我？”
陈胜飞驰的云头微微一顿，感觉自己就像被指派干掉唐僧师徒的鱼精一样。
这不拿命开玩笑么！
石矶被他的反应逗的失笑，心里自然没想过真让对方上，但还是耐心解释道：
“你这次救我得罪了太乙，他们师徒看着都不是好人，为免其报复，便先跟着我吧。”
“等我养好伤，也为你炼几件法宝，助你防身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