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试身手（中）
“不堪一击。”
段煌曜双眸仿若寒星，冷漠地瞥向倒地不起、狼狈不堪的王虎，口中淡淡吐出这四字，那语调中没有丝毫波澜，却透着无尽的蔑视。
“段小友！”
李伯心急如焚，跌跌撞撞地跑出店门，待看清外界这番惨烈景象，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身体也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完了完了……”
李伯嘴唇哆嗦，嘴里不停念叨，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李伯？怎么了？”
段煌曜剑眉微蹙，满是疑惑地看向这位惊慌失措的老者，出声询问。
“段小友啊，你今日这般将他们揍得七荤八素，往后他们那老大定会寻仇而来！这些药材你赶紧拿好，我也得趁早收拾行囊，逃离这诺丁城，保命要紧呐！”
李伯慌慌张张地把手中药材一股脑塞给段煌曜，转身便要回去收拾细软，脚底抹油开溜。
“诶！李伯，莫急啊。”
段煌曜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拽住李伯衣角，将他扯住。
“既然今日我已决心出手，就断然不会给李伯您留下后患。那什么帮的老大，来便来，我段煌曜岂会畏惧！”
段煌曜昂首挺胸，神色镇定自若，话语掷地有声。
“段小友，今日这领头的虽被你教训得很惨，可他们老大实打实是一位魂尊呐！绝非眼下的你所能抗衡，切莫逞强！”
李伯苦口婆心，满脸焦急地劝道。
“今日老李我万分感激段小友仗义相助，不过为免日后招惹无穷祸端，听李伯一句劝，你也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吧！”
李伯紧紧拽着段煌曜胳膊，言辞恳切，急得额头上青筋都微微凸起。
“李伯，那什么帮当真如此厉害？”
段煌曜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动摇，暗自思忖，虽说自己对付寻常魂尊尚有余力，可若对方人多势众，不止一位魂尊，又或是冒出个 37级往上、实力超凡的魂尊强者，以自己当下实力，着实难以周旋应对。
“段小友，这‘利刃帮’的老大可是一位 32级的战魂尊，手底下除却这个王虎，还有两名 27级的大魂师，个个都不是善茬！你孤身一人，如何招架得住？”
李伯急得直在原地跺脚，双手在空中乱挥，一心劝阻。
“李伯，无妨，您且听我说。”
段煌曜边说边将药材稳稳收入魂导器内，而后小心翼翼地掏出之前段逸尘交付给他的那枚令牌，递到老者手中。
“您拿着这个令牌去诺丁城的武魂殿分殿寻福伯，告知他此处有难，段煌曜需他老人家搭把手相助。”
段煌曜深知李伯虽无半分魂力，却心地纯善，二人打过诸多交道，他笃定李伯绝非那等拿了令牌便溜之大吉的小人。
“这……”
李伯双手颤抖着接过令牌，满心狐疑。作为一介普通药材商人，哪能识得这令牌门道，只瞧着上头图案，隐约猜出应是武魂殿之人所用之物。
“好吧，我这就去，段小友你千万要撑住啊！”
李伯紧紧攥着令牌，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平日拉货的马车，扬鞭催马，一路绝尘而去，直奔那武魂殿分殿方向。
“起来吧，别装死了。”
眼见李伯身影消失在街角，段煌曜俯身蹲下，抬手拍了拍之前瘫倒在地的两名混混，语调平淡，却自有一股不容违抗的气势。
“你……你要干什么……”
那混混吓得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往后退了数米之远，满脸惊恐地瞪着段煌曜，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去告诉你们老大，我段煌曜就在此处静候他大驾光临，有胆的，尽管放马过来。带上你们领头的那人，麻溜去报信。”
段煌曜说罢，手腕一抖，将金箍棒狠狠往旁边地面一插，“噗”的一声闷响，泥土飞溅，激起一阵微风，吹动他衣角猎猎作响，尽显豪迈无畏之气。
那混混哪敢多言，连滚带爬凑近同伴，抬手狠狠连拍数下，将另一人叫醒，二人手忙脚乱地架起生死不明的王虎，屁滚尿流地逃离了这集市，一刻也不敢停歇。
“嘿！小娃娃，胆色倒是不赖嘛！”
识海之中，金老仿若洞若观火，将段煌曜方才那一场激战瞧得真真儿的，当下咧着嘴笑道，那笑声震得识海都晃悠了几下。
“金老哟，这一月来的苦熬苦练，我就盼着找个机会，试试自己如今到底几斤几两！那什么‘利刃帮’的老大，区区一个 32级魂尊，正合适用来掂量掂量我的手段，这般对手，我还不放在眼里，自是有几分胜算！”
段煌曜神色平静，不慌不忙说道，话锋一转，脸上瞬间堆满那讨好卖乖的笑，凑到跟前儿，挤眉弄眼道：
“嘿嘿嘿，再说咯，咱后头不还有金老您这尊大神镇场子嘛，我心里那叫一个稳！”
“哼，你这鬼灵精的小崽子，算盘珠子打得噼里啪啦响！”
金老哪能瞧不出段煌曜这点小心思，嘴角上扬，笑骂了一句。
“我帮你？成啊！”
金老挑了挑眉，故意拿捏着腔调。
“不过嘛，这代价可老大咯，附完身呐，起码得在床上挺尸仨月！魂力跟泄了闸的洪水似的，体力也被抽得一干二净，精神力更是跟散了架一样，三重力量一块儿反噬，那酸爽，啧啧啧！”说罢，还挤兑似的嘿嘿一笑。
“哎哟哟，金老您可别吓唬我，我这就随口一说！”段煌曜脖子一缩，麻溜认怂，陪着笑脸直摆手。
“行咧，小娃娃，听好了！出门在外，万事都给我把心眼子放亮咯！不是那种要命的生死关头，我可不会轻易下场！”金老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叮嘱道。
“虽说我短时间附你身，教教炼丹法门，对你身子骨造不成啥大损伤，可一旦动手帮你揍人，嘿，之前说的那反噬，你躲都没地儿躲！”
“金老，我想问问，您要是附我身上开干，能有多厉害？”
段煌曜眨巴眨巴眼，满脸好奇探过头去。
“哼，那还得看你自个儿的造化！”金老双手一抱胸，摆出副满不在乎的架势，“就凭你现在这点能耐，保你小命不丢的份上，按这斗罗大陆那些个等级划分，约莫能撑到魂圣那档子水平咯，咋样，够意思了吧！”
“啥？才魂圣水平？”
段煌曜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那模样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嘴巴大张，半晌才回过神来嚷嚷道。
“金老，您可别拿我寻开心！就凭您平日里那些神妙莫测、玄之又玄的手段，还有这一个月把我折腾得七荤八素的厉害劲儿，魂圣咋能配得上您呐！我感觉，您老保底也得是那种在这斗罗大陆横着走、一跺脚八方抖三抖的绝世狠茬吧！”
金老听了，先是一阵敞亮大笑，那笑声震得识海都晃悠，笑罢，伸出根手指狠狠点了下段煌曜脑门，挤兑道：
“你这小猴崽子，心眼子还不少！老夫本事自然不止这点皮毛，可瞅瞅你这身娇肉贵的细胳膊细腿，眼下能稳稳接住魂圣级别的附身冲击，不瘫成一滩烂泥就谢天谢地咯！往后路漫漫，且有的是磨难等你受着，慢慢磨性子去吧！”
段煌曜刚把嘴张开，打算再掰扯几句，却见金老神色骤变，恰似变脸戏法一般，方才的嬉笑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整个人严肃得如同庙里怒目的金刚，扯着嗓子吼道：“小娃娃！小心右后方！”
段煌曜只觉一股寒意从尾椎直窜脑门，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想都没想，右腿仿若装上强力弹射装置，“砰”一声重重跺向地面，借势身形如闪电般往左一闪。与此同时，只听“呲啦”一声仿若布匹撕裂的尖锐声响，他原本站定之处，坚硬石板竟被凭空劈出一道狰狞刀痕，碎石四射，尘土漫天扬起，好似小型爆炸现场，显然是一记凶悍无匹的攻击擦身而过。
段煌曜稳住身形，迅速扭头望去，只见一个黑影缓缓从右后方屋顶暗处冒了出来。来者一身黑袍，身形魁梧壮硕，好似一座移动小山，那满脸横肉堆挤在一起，五官都快挪了位，显得格外狰狞。手中一柄大刀寒光闪烁，刀刃还因刚才那猛力一击嗡嗡震颤不休，丝丝魂力逸散，恰似择人而噬的恶鬼。一双三角眼仿若寒星，里头盛满狠毒与杀意，直勾勾盯着段煌曜，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生吞活剥。
“哼，小兔崽子，打伤我兄弟，还敢张狂等我上门，今儿个便叫你知晓咱‘利刃帮’的手段！”
来人正是“利刃帮”老大赵猛，32级魂尊的威压毫无保留释放，周遭空气仿若灌了铅，沉甸甸压得人呼吸困难。
段煌曜瞧见赵猛现身后，神色未有丝毫慌乱，反而饶有兴致地将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那眼神，就像是猎人在审视猎物，平静中透着审视与估量，不见一丝惧意。
待看罢，他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轻蔑至极的弧度，扯着嗓子嘲讽道：
“嘿哟！我当是哪路了不起的大人物呢，闹了半天，就是你这么个玩意儿。堂堂‘利刃帮’的老大，行事作风却如此腌臜，居然搞偷袭这套，不嫌丢人现眼呐？说你是混混都是抬举了，充其量就是个大号的街头无赖，还大言不惭地称什么帮派，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也不怕旁人笑掉大牙！”
说罢，他还故意夸张地捧腹大笑几声，手中金箍棒随意地在地上磕了磕，溅起几星尘土。
“今儿个我倒要瞧瞧，你这沽名钓誉的所谓老大，到底有几斤几两，能使出多厉害的手段，可别让小爷我失望咯！”
言罢，体内魂力汹涌澎湃，如即将决堤的洪流，在经脉中奔涌咆哮，随时准备倾泻而出，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而那赵猛见偷袭一击未中，赵猛“啐”了一口浓痰在旁，手中大刀一横，发出“嗡”的一声颤鸣，咧着嘴恶狠狠道：
“哼，牙尖嘴利的小兔崽子！在这诺丁城还没人敢这般跟老子说话。别以为能躲过刚才那下就有多能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老子这‘利刃帮’在城里跺跺脚，地面都得颤三颤，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打伤我兄弟，今儿个就是你的死期！管你是哪路毛神，进了我这一亩三分地，都得给老子趴着出去！”
说罢，周身魂力如黑色雾气般疯狂翻涌，脚下石板瞬间龟裂，几道裂痕如蛛网般朝着段煌曜蔓延而去，气势汹汹，似要将眼前之人瞬间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