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各怀心思
接下来，曹烈开始自己找活干，一会儿帮人切配，一会儿帮人清洗，一会儿洒水扫地。
刚才看热闹，嘲笑曹烈的杂役们见到此种情形，纷纷表示不用帮忙，他们承受不起。
毕竟火工掌舵之职，乃是杂役中的顶级，整个长生宗也不过二十八人而已。
这时，又有身亡的高手尸体从后山运来，曹烈几个箭步抢着搬运，发现尸体大部分都是热的，阴阳双火俱全，不由得心中一喜。
扛尸工是杂役中鄙视链的底层，他们万万没想到，升任火工掌舵的曹烈如此热心，心中不由得感慨。
回想以前也有火工掌舵，为了拉拢人心做一些杂活。
可这些火工掌舵什么活都干，唯独不会干扛尸体的活，因为实在是太脏太累，太臭了。
演个戏而已，何必没苦硬吃。
但曹烈不同，他是真干。
神色如常，扛尸卖力，一点也不像是装的。
如果有扛尸体的杂役和曹烈抢活，他还会急眼，简直离谱。
一名修士从死亡到尸体彻底凉透之前，阴阳双火都能直接收取。
但是凉透到腐烂这段时间，取阳火得用阳火覆盖导引，阴火则会彻底消失。
曹烈扛完尸体，心满意足的休息去了。
这批送到炼丹堂的尸体，修炼境界都在三重境以上，但是具体有多高，曹烈不能细问。
之前在焚尸堂收了两百多人没什么感觉。
这次在炼丹堂只收取五十多人的阴阳双火，曹烈就感觉自己浑身的骨骼内部发出炒豆般的声音。
原本他只能睁开阴神左眼，现在阴神双眼都能睁开，似曾相识的尿意和便意也开始充斥全身。
这是又要突破的节奏啊。
当天下午，曹烈借着干杂活的由头，熟悉了炼丹堂的建筑分布格局。
而他的最终目的，是找到存放名贵药材和炼丹典籍的地方。
通过两次阳火试验，曹烈已经证明自己哪怕什么都不会，单凭精准控火，就能把药材炼制得很好。
既然如此，自己炼丹岂不是更省事，更安全，药效淳厚，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只是曹烈手里还没有丹方，不知道什么药草能炼什么丹，药材的炼制顺序也至关重要。
等六个月升到外门弟子，才能领一张普通丹方，等三年才能升内门弟子，人生有几个两年半、三年六个月可以挥霍啊。
曹烈太想进步，不想等那么久时间，也不想走那些弯路。
“既然你李玄空不让我走，那我可要自助啦。”
只是曹烈还没有靠近，就被门前把守的外门弟子拦住去路。
他们警告说，药房、医阁、堂主寝殿，以及小师姐李定仙的闺楼，除非有李玄空的令牌，否则连内门弟子都不准进出，更何况是外门弟子和杂役了。
曹烈连连告罪，说自己新来的不懂事，假装扫了一会儿地，这才离开。
与此同时，李玄空送天行宗一行在客房休息，转身回到丹房，仔细研究起了曹烈烘焙的那几株青金草。
大弟子武通天倒完富含灵气的茶水，又行了一礼道：
“师父，曹烈是王啸推荐过来的，九成九是他安排的眼线，我们真的要把他培养成外门弟子吗？”
李玄空把青金草捻成粉末，反复嗅闻，这才缓缓道：
“曹烈有六个月时间证明自己，如果他在炼丹方面确实有天赋的话，为我们所用也不是不行。”
伍通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玄空懒得抬眼道：“有屁就放。”
伍通天说：
“弟子还查到，曹烈和聂全真曾经有过婚约，虽然现在已经解除了，但曹烈的身份实在可疑。
他不会是天行宗安插在我们这里的细作吧？
然后王啸那个傻蛋，又把曹烈招揽成了自己的眼线。”
李玄空端起玉制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道：
“小伍啊，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为师用神识探查过曹烈的根底，他确实没有修为。”
伍通天小心翼翼地说：
“就凭曹烈展示出来的炼丹天赋，万一他真是天行宗派来的细作，那么他学起其他功法来，肯定也是一骑绝尘的。”
“这你倒是多虑了，炼丹行，不代表修行也行。
否则，像聂全真这样的女子，就不会被称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了。
而且曹烈真有心潜伏宗门内，就没必要把炼丹天赋展露出来引人怀疑了。”
李玄空说到这里，方才拿正眼看伍通天：
“你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
一个是好好修行，争取突破四重境，为师才有理由向宗主申领真传弟子的丹药和灵石补助。
第二，定仙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你该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
至于曹烈嘛，随便找个心腹弟子，令其留意曹烈的动向即可。
曹烈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你们记录在策，按月向老夫汇报。”
见师尊把话说到这份上，伍通天便也不再多言。
李玄空摆了摆手，示意大徒弟可以先退下了。
伍通天行礼倒退，刚走出李玄空的寝殿大院，外面值守的外门弟子便躬身禀报道：
“大师兄，方才那个叫曹烈的杂役弟子，他扫地扫到这边来了。”
“哦，是吗？”
伍通天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这个曹烈还真是不老实啊。”
机警如伍通天，当即去了医阁药馆等重地。
在得知曹烈确实都到过之后，更加确信他动机不纯。
伍通天来回踱了几步，想到一计，于是悄悄嘱咐了各处重地的外门弟子，说下次再碰到曹烈在附近出没的话，不要惊动他，甚至要假装没发现他。
“然后你们祭出通信符发我，我会过亲自过来抓他。”
伍通天坏笑着说完，那些杂役忍不住交换了蔫坏猥琐的表情，都是心领神会的样子。
…………
这一天，李工头和他的长子李吉，还有其余四名杂役身亡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县。
因为李家在县上也算家大业大，所以在两根顶梁柱暴毙之后，府衙猜测会不会是妾室和下人串通起来，谋害主家性命与财产？
这种事确实有。
但更多的情况是，府衙官员想趁着给李工头父子调查的机会，把李家家宅翻的底朝天，然后把李家妾室的最后几滴油水给榨出来。
然而李家家宅最终也没找出什么值钱物件，捕头抓了妾室和下人又找不到实在证据，只能把他们一直关着。
个别李家妾室做事倒也豁的出去，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最后索性和捕头还有刑名师爷勾搭上了。
反正陪谁都是陪，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只要能够活下去就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曹烈从炼丹堂下工之后，在集市上买了一百多个油汪汪的大饼。
回家路上，只要看到小孩，曹烈就把大饼发出去，让小孩们到处宣扬，说他从焚尸堂的杂役升任为炼丹堂的火工掌舵了。
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
一来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二来也是为将来曹家购置地皮建房做铺垫，否则大量的银两说不清来源，会被各方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