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调药
听到最后，李君言能明显察觉出，说话的武言归自己都有些难以叙述。
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这事情太过虚幻。
一个武将，一辈子只打了三场仗。
前两仗要么逃走，要么惨白，损伤都是动辄三四万起步，还丢掉边境大城。
最后一战只是与几个流寇交手，杀了四个人，也能被称为大功一件……
就这种战绩，换个人早就被斩首示众，以正军威。
这货居然不仅没有被问责，还反复升官，最后居然还混了个乡侯来。
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劲。
要么李玄武的脑子坏了，要么，这个安陆还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撑着。
倒是着实诡异。
“还有一件事，历来节度使权柄过重，向来手中只能有最多五万人，但是安陆还，有十二万。”
十二万……
这已经是足够打一场将整个南郡全部搅和进去的大战水准……
就算他安陆还身后之人手眼通天，也绝难以弄出这么件事情来……
李君言皱起眉头。
看来确实该小心一点。
二人一路说着，马车已经在武家门外停下。
下了车，便看着一身白纱，面容被斗笠遮住的武清辞等在大门外。
李君言不免苦笑：“武大人，你这是吃定了我一准答应。”
前脚才在宫门外与他说起这件事，这会人就已经准备好了。
这不是一开始就确定李君言会答应下来？
武言归也只是讪讪一笑：“只是李大人医者出身，自然心胸良善，不会看着小女孤苦无依罢了。”
对于这个说辞，李君言不可置否。
武言归也没期待他说什么，转头拉着武清辞的手走到李君言身前。
“李大人，这些时日，小女便拜托你了。”
武清辞也弯下身子：“劳烦大人。”
闻言，李君言只翻了个白眼：“行了，你俩一早吃准我，如今还说这些作何？不过多一副碗筷的事情。”
随后看着武家几名下人将物件搬入马车内。
按照时间，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武言归便会离开皇城。
要回来，怎么说也得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
武夫人看着是个朴实的女子，得知这段时间武清辞住在李君言家中之后，却也没有丝毫反对。
只是拉着他好一阵感恩颂德。
弄得李君言越发无奈。
倒是武清辞，看着那个在父亲口中好似无所不能的李大人，如今也有如此狼狈的一面，竟是不由得暗自一笑。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
在离开之前，武言归要先前往兵马司，与暂代之人做些交接，随后点好一同前往的兵将。
这种事情李君言便不打算参与。
只是让人将物事与自己的口信都先送到老宅之中，看着武清辞道：“你便不必先去老宅了，与我去一趟太医院。”
正巧，方林已经按照安排，亲自带人将人证押送到太医院。
而治疗武清辞的药物，也只有太医院有找到。
如今人就在自己这里，顺带过去，也算是省事了。
武清辞听了解释，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与武言归等人告辞后，跟着李君言上了马车。
一路上无言。
武清辞到底是个年纪小的丫头，只是不时偷偷打量李君言。
好似对这个人颇为好奇一般。
李君言虽然有所察觉，但也不曾当一回事。
他和武家之间是交易，只要将这件事解决，便再无纠葛。
有印信在手，宫门侍卫也不好阻拦分毫，将二人放入宫中。
李君言曾经去过太医院，路途自然熟悉，不过半柱香时间，便到了院前。
却不承想，太医院首席蔡天明此时竟是在门外亲自候着。
见了李君言现身，脸上笑意难以遮掩，便是上前问安：“见过李大人！”
“蔡御医不必如此。”
李君言也有些无奈道。
将其扶起后，便看蔡天明一脸笑意：“如何不必？当初一面，我等可是千日万日等着您来，但您事忙，再未来过太医院，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与您当面求教，自是兴奋不已。”
李君言翻了个白眼。
他就是担心这群老头子如此这般，所以才一直不肯来……
没想到还是逃不掉。
随后扯开话题，问道：“方林可曾来过了？”
“是，方少丞已经将人送到，就在太医院偏房之中，有缉差看守，除大人外不可进。方少丞已经回去，可要在下带大人前往？”
“不必了。”
李君言摆了摆手。
那人证早就只是一具尸体，去不去看都无所谓。
随后指着身后武清辞道：“这位是兵马司武大人的千金，你应当见过，病情有些棘手，所需药物也唯有太医院留存，本官这便带来，烦请蔡御医安排一下。”
话音落下，武清辞也极为上道，行礼道：“见过蔡御医。”
听到那戴着斗笠之人的身份，蔡天明不免有些唏嘘。
“原来是武姑娘，也算是天上长眼了，有李大人出手，再无后患可言。李大人放心，屋子早已经备好，随在下来便是。”
蔡天明嘿嘿一笑，让开身位，将二人请了进去。
太医院也不算太大，走了几步，便到了药房门外。
武清辞微微有些讶异。
一路行走前来，沿途也遇到不少太医。
都是些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论起辈分，李君言他爹都得叫一句伯父。
但正是这些人，一看到李君言，纷纷上前围在他身边，言语眉眼毕恭毕敬，甚至有的还持起弟子礼来。
看的武清辞越发啧啧称奇，对李君言的好奇越发浓郁。
打开药方，一股陈年药香味渐渐弥漫而出。
李君言走到架子边上看去，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正巧也都已经备好。
于是回头看向身后蔡天明。
“蔡御医。”
“在下在。”
被突然叫起，蔡天明微微一愣，抬眼看向李君言。
“这些药材皆是贵重之物，想来弄到它们花了不少功夫吧？”
“小事罢了，前夜方少丞说李大人要用，我等便是连夜寻来，只要能给李大人助力，也不过小事一桩。”
“呵……”
听到这般解释，李君言不由一笑。
明面上听蔡天明说的轻松，但实际上不过是趁机邀功。
邀便邀吧，确实是李君言欠了人情。
于是索性说道：“这样吧，本官也不白用这太医院的东西，可将如今无事的太医皆寻来，本官当堂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