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不在此地
“陛下营帐如何这般哄吵一片？”
远处，山腰位置的苏靖早在虎群袭入李玄武营帐之时，便是有所反应。
快步从自己的营帐中走出。
望向那头。
此时正是李玄武亲自上阵厮杀之时，篝火早被打落，将四周引燃。
一时间上方满是冲天火光。
自然会引人注意。
身边侍卫也皱紧眉头：“大人，会不会是出事了？”
话音落下。
边上走出杜不明，公孙有疑二人，皆是面容深锁。
杜不明沉声道。
“那头好似有血腥之气，我已派人前去通知程将军，大概一炷香之后便到。”
这般时候，到底还是杜不明反应最快。
随即说道。
“苏国公，你身旁有多少侍卫？”
“老夫手上兵甲尽数留在别处，此处有侍卫二十三，倒也并非不可做先锋。”
苏靖沉声道。
他很清楚杜不明的意思。
李玄武的营帐在营地中央山头上，有城防司护卫。
若是那里确实出了事情，在此之前的城防司，还有陛下营帐外的禁军，不说被全歼，至少也是彻底失去了战斗力，甚至连消息都没法送出的情况。
如此一来，身为武将之首，在程擒虎赶到之前，苏靖自然要做那个前去查看之人。
闻言，杜不明微微颔首。
与公孙有疑，皆是接过身边侍卫递来的简单甲胄披在肩上。
于是说道。
“我与公孙大人身边也各有十名亲卫，便与苏国公一并前往。”
陛下那边如此情况，显然不是小事。
苏靖也不打算阻拦，只是颔首应下，三人随后便准备领人前往。
但正要行动之时，前方之路却忽然火光纷然。
炽烈光影一瞬闪了众人眼睛。
下意识后退数步。
这才看清楚面前的情况。
只见在自己等人身前，竟是一名彪形大汉高坐马背。
身后乌泱泱人群耸立。
皆是甲胄与兵器完备。
而在众人身后，竟是还有两架铁马车。
被黑布遮住，看不清里头情况，只能隐约听到有低吼声传出。
“放肆！何人敢擅闯此营地！”
苏靖一人当先，抽出腰间佩剑，便是冷声喝问。
一句话落下，身后侍卫也随之兵器出鞘，目光如刃，盯住前方马背上带着面具之人。
光影有些凌乱，看不清来的具体人数。
但苏靖纵横多年，大致感觉下，不会少于三百人。
大致也不过营地四周所有千牛卫与神机营的总和。
这般人数突然出现在这里，不可能是临时有意，只有蓄谋已久。
苏靖暗自思衬究竟是何人部下。
正在这时，那人环顾四周，好似并未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冷笑不止。
“程擒虎不在，你也有胆子说这般话？”
“苏靖，若是调兵用军，你是一代顶峰之人，但此时手下不过数十人，你能做什么？”
“安心在这里等着就是。”
听到那人颇为不屑的话，苏靖脸上愁容越发凝重。
杜不明拉住他，上前问道。
“陛下那里，可是你所为？”
“李玄武？是。”
那人闻言，竟是也毫不避讳，当场承认道。
而后一句话，便是让在场众人几乎心如死灰。
“若是时间没有错的话，李玄武，也就是你们的陛下，此时大概已经死了。”
“放心，不多时，我会送你们去见他。”
话音冰冷至极。
那话里的意思，更是令人手脚打颤。
直呼陛下姓名也就算了……更是放出狂言，说陛下死了？
实在……狂妄不已！
苏靖怒视那人，却陡然发觉身后侍卫已是有了些许退避的打算。
毕竟众人来到此处，说多了，不就是为李玄武卖命？
看那山上的情况，此人所说大概属实。
既然已经换了主子，为何还要与他人搏命，来换一场几乎不可能赢的局？
但苏靖横剑身前，寒眸冷对。
“说再多，你也不过一个欺君罔上的贼。”
“连脸都不敢露出来，你们大可以想想，今日，他敢对自己的君上动手，明日，如何不能让你们成了替死羔羊？！”
而说到此处，在所有人面前，苏靖竟是忍不住放声大笑。
“再者说，陛下死了？这般话你也说得出口？你大概不知道，陛下以前是什么人，就凭你手下小猫两三只，也想要他的命？！梦话一句！”
“若尚有良知的，可与本公诛杀逆贼，迎回圣上！”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到底还是苏靖出手镇压大局。
一声怒吼，便是将四周之人镇住。
“我就说苏丫头如今这个性子，他要负最大责任。”
杜不明嘿嘿笑了一声。
随即也将腰间佩剑抽出。
他是个文官，身上的剑刃也不过是一个装饰。
但若是将杜不明与公孙有疑也当做朝堂之中那些无力的文官，也实在错得过分了。
这两人，当初可也是跟着李玄武一路路杀出来的。
这样的人，如何会怕死？
几位二十四臣都挡在前方。
后头的侍卫如何有敢退的心思？
当下也纷纷兵器在手。
与前方兵马僵持。
“苏靖啊苏靖，冥顽不灵！”
这般阵势，让那大汉也有些头疼。
一旦苏靖真的要加入战场，就算他能赢，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那位大人的命令就在这里，看来是免不得了。
于是抬手微微一摆。
后头兵甲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便是快步走到马车边上，将覆盖其中的黑布一把扯下。
先前沉闷的低吼声终究找到来源。
只见铁牢之中，赫然便是四头体型硕大的猛虎！
此时牙口间还往下滴落血迹，青面獠牙，啖人罗刹。
所谓恶鬼，大概也就是这般模样。
“苏靖，你身为朝堂前辈，按理说，晚辈要给你些尊重，好让你死的时候，也有些国公的尊严。”
“这便是晚辈给你践行之物！”
那大汉狂吼出声，一把打开了铁牢锁链。
此后，那猛虎再无任何束缚之物。
便是腾然而起，张开血盆之后，一个腾挪扑跳出去，照着苏靖的身上便是劈头盖脸砸下来。
男人看着几乎一瞬间就到了苏靖身前的猛虎。
取下腰间酒壶，将其倾洒于地。
高声喝道。
“苏国公，一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