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晴天霹雳
“会很麻烦，而且我没法保证你的安全。”
沉默片刻，正当纳多以为李君言会拒绝，想着如何坚持的时候，后者忽然开口说道。
闻言，纳多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
“你以为我是谁？若是这点胆子都没有，我做个屁的三皇子。”
“那就去吧。”
“你不拦我？”
“你既然决定了，就按自己想的去做。”
李君言看了他一眼。
“再说你我的恩怨已经算清了，接下来可是对立面，你一个三皇子要是死在大周，对我这个大周之臣来说，不应该是好事吗？我拦你做什么。”
说完，他便回身朝着来处走去。
有些瘦削的背影在月色下渐渐消隐，只能远远看到他摆了摆手。
“夜里风凉，你今日也累坏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嘴硬心软的白痴。”
似乎是看着那道背影有些失神，纳多无奈地摇头笑着。
却不知为何，有些心口发闷。
李君言很快回到宅邸内自己的屋外。
但到时却发觉门外早已有人站着。
一身看着有些臃肿的黑斗篷，几乎将那人完全淹没在其中，看不清身形与面容，唯有领口处印刻的金鹏鸟纹章能辨明身份。
“你来这里有何事？”
李君言上前问道。
那人在看到前者的瞬间，便猛地单膝跪下，行礼道。
“回暗使大人，在下是缉罪衙三处主事，今夜叨扰，是方衙主命小人前来，请大人往缉罪衙走一遭。”
“何事？”
闻言，李君言挑了挑眉毛。
虽然接触不多，但方以流这个人还算有些分寸。
刚才已经让人将缉罪衙与李霄云那边的人都清了出去，此时却突然来找自己，显然是有紧急事项。
“是！”
那人或许察觉到李君言言语之中的寒意，脑袋在石板上重重一磕，沉声道。
“是杨希的事情。将其押回缉罪衙之后，方衙主亲自审问，似乎是从他口中问出了什么极为严重的事情，所以想请大人过去一趟。”
“按理说应当是衙主亲自来请，只是衙主此时还脱不开身，所以只能由小人前来，请大人恕罪。”
这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李君言眼皮子直抽抽。
他深吸一口气后，思衬片刻。
能让方以流让人来请自己的大事……莫非是桂宁城的事情？
二人第一次起冲突就是在那周边，也只有这件事与李君言息息相关，莫非真是桂宁城出事了？
一念至此，李君言也不犹豫，在屋内留下一封书信，告知纳多自己出门一趟后，便跟着那人前往缉罪衙。
有了上次的事情之后，方以流此时已然严正通令衙内所有人，就算不记得他方以流的脸，也要记住李君言长什么样子，以免后来有人不知情下冲撞。
当初他李君言能用铁血手段把周游拉下马，如今想弄他一个毫无根基的方以流，更是轻松至极。
在无数道敬畏的目光之中，二人到了衙内牢房之中。
隔着厚重铁门，也能听到里面的审问声，还有杨希有气无力的哀嚎。
“衙主，大人带到了。”
三处主事在门上轻敲几声后，推门而入。
一进门，李君言便看到只有一束火把点亮的牢房内，方以流手中捏着烧红的铁钎，刚刚从杨希心口收回。
那道被烫得焦黑，皮肉绽开的印记，似乎仍在发出烤肉一样滋滋的声响。
“大人！大人驾到，小人不曾迎接，请大人恕罪！”
见到是李君言前来，方以流连忙将铁钎交给边上的助手，随即行礼道。
“不必多礼，说正事。”
李君言微微颔首。
此时的杨希哪里还有半分人样？
几乎已经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浑身上下满是刚才那样凄惨的印痕，十指指甲尽数拔出，汩汩流淌鲜血。
可以想象到在自己来到之前，缉罪衙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以至于眼睛都开始失神了。
但李君言不在意，他只是看了眼杨希的情况，确定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之后，便将方以流搀扶起来，沉声道。
“问出什么了？”
方以流微微点头，随即从桌子上拿出拷问记录，递给李君言。
“大人，这就是全过程了。”
接过文卷，李君言翻看了几页，将其中上刑的过程尽数跳过。
他口中还不忘说道。
“下次弄得干净点，这里是缉罪衙，不是杀猪房。”
“抱歉大人……我还不太熟悉……”
你那是不熟悉吗？你那别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看着方以流苦笑下的兴奋，好似一个孩子刚刚得到了期待已久的玩具般。
大概是一直听闻牢房内的事情，如今第一次亲自接触，所以觉醒了一些古怪的东西才对……
李君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虽然杨希的生死他不在意，但要是每次都让方以流这么玩，早晚要闹出事情来，还是提醒一句。
“是，小人受教了。”
对于这个回答，李君言也不可置否，眉头皱起。
说实话，记录的前半部分全然没有一丁点价值，无非是两个人互相扯皮罢了。
实在看不出值得让李君言亲自前来的内容。
但在翻到倒数第二页的时候，李君言的身子却忽然僵硬在原地，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字，这才将文卷塞回方以流手中。
而后，他径直朝着杨希走去。
“大……”
方以流一愣，但话还没说完，便是被三处主事拦住，提醒道。
“衙主，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大人他似乎……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
抬眼看去，方以流这才明白过来。
此时的李君言虽然仍旧挂着以往平静的面容，但不知为何，似乎有杀意在他身上涌动。
如暗藏在平静海面下卷起的风暴。
仅仅是与那对看不见底的眼眸接触，便是一阵浑身冰冷，仿佛有刀刃架在脖子上一样。
那位李大人……居然如此暴怒？
有了些喘息的机会后，杨希也算是稍稍回过气来，勉强睁开被打肿的眼睛，恍惚间却看见一道人影直奔自己面前。
还没能反应过来，他脸上骤然传来一道巨力。
“噗！”
两颗牙齿竟是被这一拳生生打飞，伴随鲜血溅在地上。
李君言一把拽起杨希的衣襟，将其上半身强行扳直。
“告诉我，那文卷上的，是不是实话？”
“你什么时候……屠了桂宁城青崖帮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