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挨打
“啪!”
清脆的耳光声刺耳无比。
谈卿洛诧异看着挡在她面前的谭行意,他这是?
谈卿洛思索时手上一热,抬眸对上秦域安担忧的双眸,谈卿洛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早在谭项云动手时秦域安就起身将她护住,就算没有谭行意她也不会挨打。
不过谭行意的行动还是让她不解。
“父亲。”
谭行意恭敬的微低着头,劝道:“卿洛她并非有意对父亲不敬,镇武侯还在此,还请父亲息怒。”
此时他脸上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可见谭项云是用了极大的力度。
脸上灼烧的痛意肆意燃烧谭行意的良心,类似今日之事已在他面前发生过不止一次。
曾经他一直疼惜爱护的妹妹,只因不是亲生的便遭家人如此对待,而他之前竟还以为是她咎由自取,反而护着那些伤害她的人。
如今想想真是可笑。
“你敢忤逆我!”
“父亲,我……”
见他还要辩解谭项云被气昏了头,他惊恐发现自从谭卿洛嫁人后她越发不受自己控制,如今就连自己的亲儿子也开始忤逆自己。
想到这,谭项云愤怒看向罪魁祸首。
“怎么可能?!”
谭行意被打断了话,见父亲盯着自己身后一脸的不可思议,疑惑转身,瞳孔瞬时放大:“卿洛,你……”
“你,你怎么……你的腿……”谭项云声音劈叉,不可置信看着秦域安。
谭行意同样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下意识看向谈卿洛。
这或许是好事吧!
“侯爷很惊讶吗?”
秦域安不急不缓的反问,冰冷的视线从谭家父子身上一一扫过,随即嘲讽似的一笑:“看到我能站起来,二位似乎并不怎么高兴。”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谭行意神情有些难看,不等他开口,手臂上忽然一重,他被谭项云一把拉开了。
“秦域安,你的腿究竟是怎么回事?”
谭项云此时已然忘记自己身处何处,还有什么人在场,只是一股脑的对秦域安发出质问。
“前些年你便说双腿已经残废,之前太医诊断也说你身子孱弱,可如今你却不仅好好的,竟然还站起来了,你究竟隐瞒了什么?”
谈卿洛对他这一番话感到很不满,正欲上前打抱不平,却被秦域安伸手拦住了。
然而谭项云还未意识到他今日之言,会对往后造成什么后果,一心想抓住秦域安的把柄。
先前皇上派太医三番两次试探,经太医诊断,秦域安活不过今年冬天,可他眼下却跟正常人一般,莫非……
“你之前的病……是装的?”
想到这个可能,谭项云顿时激动起来,大声道:“秦域安,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如此器重你,你竟敢做出这等事,简直是欺君罔上!”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周璞瑜厉声呵斥:“昌平侯,这不是你的昌平侯府,注意你的言辞!”
谭项云被斥责后稍稍冷静下来,但他不愿不错这个打击秦域安的机会,企图说服周璞瑜。
“方才是我失态了,可武侯想过没有?倘若秦域安真的蒙骗皇上,这可是大事!”
“既是大事,又岂能容你擅自揣测。”
被周璞瑜毫不留情怼了回来,谭项云一时语塞,看向一脸看戏的秦域安,更是心有不甘。
“武侯言重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否则秦域安的双腿怎会突然痊愈?要我说,他定是隐瞒了什么!”
周璞瑜总算知道为何秦域安与昌平侯府明明已经结亲,却在被追杀时孤立无援,这昌平侯根本就不待见谈卿洛这个女儿,又怎会出面帮秦域安。
看来,秦域安在京中过得并不太平。
“谭兄,此事确实是你多虑了。”
望了望秦域安夫妻二人,周璞瑜沉沉的叹了口气,“秦将军的双腿确实已经残疾,只是他此次遇难坠崖,幸得一神医相救。”
“神医不仅救了他们二人的性命,还给他治了腿,不过你别看他如今能站起来,其实双腿并未痊愈,回京后还需好生调养才行。”
谈卿洛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几人,其实周璞瑜解释比秦域安解释更值得让人相信,只是……
她瞟了一眼谭项云,心中哼笑:只怕老狐狸不会轻易相信。
“不可能!”
谭项云失声否认,丝毫不顾及周璞瑜此时脸色有多难看,见过岳父不待见女婿的,可像这样要置女婿于死地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谭兄,我还以为你今日跑来是担心女儿的安危,可你这般咄咄逼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一旁谭行意见状忙抱拳行礼,“侯爷息怒,父亲只是见到卿洛有些太激动了,并未有别的意思。”
说完,他忙凑到谭项云身前,低声提醒:“父亲,此事还尚未查明,若是闹大了……”
“那又如何!”
谭项云直言打断他,眼神锐利的盯着秦域安:“我在京中这么多年,从未听说京郊附近有什么神医!”
“你说是神医治好了你的腿,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
秦域安蹙眉,他知道谭项云是兴德帝派来的,倘若这事不给他一个交代,只怕会因此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有!”
谈卿洛从秦域安后面走出,上前一步来到谭项云面前,“恕我直言,你在京中从未有听说过神医,那是你没见识。”
“因为,我的脸也是被神医治好的。”
话毕,谈卿洛将面纱摘下,看着谭家父子俩满脸的诧异,冷嘲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侯爷看人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
谭项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看着谈卿洛原本布满青筋的脸,此刻却是白皙透红,心里一时难以接受。
“不可能!你的脸明明已经毁了,这不可能……”
周璞瑜看到这一幕微微皱眉,若换了别的父母,看到自家女儿被毁的脸恢复,只会欣喜若狂,谭项云这副模样怎的这般奇怪?
即便他真的不喜欢这个女儿,也不至于希望她一辈子容貌尽毁吧?
“父亲,父亲……”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谭行意急忙上前,扶着情绪过于激动的谭项云,“父亲见妹妹安然无恙,又见她恢复往日容貌,有些过于激动了,望侯爷见谅。”
周璞瑜虽是一介武官,但他心思比一般习武之人细腻,自然能看出谭行意是在帮忙掩饰。
这谈卿洛与谭家之间,想必是有什么隐情。
“不妨事,你们舟车劳顿赶来也累了,不如先去歇息,待谭兄缓过来再说。”
说罢,周璞瑜唤来守在帐外的手下,“带昌平侯和谭公子去歇息,这两位是贵客,要好生招待着。”
谭项云心有不甘的注视着谈卿洛二人,但眼下的状况容不得他再追问,只能随士兵离开了营帐。
待帐中只有他们三人,周璞瑜这才从椅子上起身快步来到秦域安面前,神色凝重的打量着他坐着的轮椅。
“怎么回事?不是说能站了吗?怎的这会儿又坐上这玩意了?”
想到方才被谭项云误会,他都替秦域安捏了把汗,若是真被安上‘欺君罔上’的罪名,只怕到时候整个秦家都要受牵连。
秦域安沉重的叹了口气,站在他身旁的谈卿洛自然而然的帮他接话:“不瞒侯爷,将军虽是能站起来,但如今确实还在恢复中。”
“这几日我们一路逃亡,导致将军的腿伤加重,方才已是在强撑了。”
得知事情始末,周璞瑜心情无比复杂,他看了看营帐门口,对谈卿洛说道:“卿洛,营地里有不少稀罕的东西,你要不要先四处转转?”
谈卿洛猜到周璞瑜此番是何意思,看了一眼秦域安后,乖顺的行礼道:“是。”
被谭项云这么一闹腾,估计周璞瑜是从中看出了什么,所以才会找借口将她支走。
来到营帐外,谈卿洛准备去找军中医士,却不料刚转身就遇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卿洛。”
谭行意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昔日的妹妹,见她冷冰冰的态度,不由得感到有些心颤。
谈卿洛一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嘲讽道:“营地这么大都能遇见,要说有缘,我可不信,所以……谭公子该不会是特意在等我吧?”
谈卿洛本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出言教训,没想到在自己的嘲讽下,他竟然点头承认了,这一行为似乎有些太可笑了。
“如今我是将军夫人,你是昌平侯府的公子,我们之间已毫无关系,不知谭公子找我做什么?”
谭行意神情复杂的望着她,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他竟觉得眼前的这张脸如此陌生。
可是,他们之间本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应该是最亲密无间的关系。
难道是因为自她毁容后,他就从未再认真看过她的脸,以至于眼前这张倾城的脸,只一眼便让他如此难以忘怀?
谭行意不自觉的向前靠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谈卿洛的脸,缓缓抬起手想触碰她,却又再度放下。
“卿洛,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