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破不立
“这……先帝起的名字，自然是有他老人家的用意。”
“就是，谁敢质疑先帝？”
一时间朝堂之中议论纷纷，司徒宇抱臂嗤笑：“秦川啊，你是不是死到临头没话找话啊？”
女帝眉心凝重，当年她试着揣测过父皇的意思，但一无所获，难道秦川知道？
秦川微微一笑，扫视众人，一字一顿地说了四个字，语气不大，却掷地有声：
“不破，不立！”
原本背着手等着看热闹的上官云等老臣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朝。
这个词，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当年先帝执意将“固元”二字改为“破立”，也说过这句话，但谁也没有悟出来什么意思。
如今，竟然要从眼前这个黄毛小子口中参破其中原委，上官云虽不服气，却忍不住上前半步，吞了吞口水，声音颤抖：“何为……不破不立？”
秦川以拂尘做笔，大刀阔斧，扫过地图上大夏的边境。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破者，乃破陈规旧矩！”
“刚刚臣所说的两个故事，无一不败在闭关锁国，自以为是！”
此话像一把利剑，猛地插进自恃无知的大臣们心中。
司徒宇冷哼：“陛下，秦川这是在涨敌人士气灭自己威风，难不成你那日跟那些外国使臣串通好了？”
连女帝忍不住欠起身子提醒道：“大夏传承自炎黄，乃是天朝，秦川，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天朝？”秦川嗤笑。
“谁封的？又有谁是心服口服的？”
杨淼皱眉：“这……大家自然是心服口服啊。”
秦川眼神坚定：“若真是心服口服，何来前日众使臣咄咄逼人？！”
“天朝大梦？醒醒吧！盲目自大只会让我们任人宰割！”
秦朝慢慢踱步，审视众人。
“你们以为，几万亩的土地，够我们吃吗？”
“你们以为，在这朝堂上勾心斗角，是大夏的出路吗！”
“匈奴联手虎视眈眈，陈规烂矩腐朽至极！你们不害怕么？！”
女帝不自觉紧握龙椅，太后瞳孔微索，看向秦川的眼神竟有了几分忌惮。
上官云抬手一摸，不知为何，他已经老泪纵横，口中喃喃道：“天之骄子……”
秦川一番言论实在太过离经叛道，在独尊儒术的年代，他甚至质疑天子，质疑儒学。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沧桑冷硬的声音穿出：“好，那哀家便给你一个机会。”
秦川唇角一勾，结结实实给了太后一个耳光：“请陛下圣裁。”
你一个深宫老太太，插什么嘴。
太后青筋暴起，皮笑肉不笑，众臣愣住，朝堂的局势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女帝眼底泛起笑意：“朕准了，来人，宣众使臣觐见。”
众使臣入，无不崇拜地看向秦川，他们虽然不知秦川怎么说服大夏女帝的，但这条大腿他们是抱定了！
女帝向秦川递了个眼色，后者招呼众臣：“你们有什么宝贝都拿出来吧！”
“秦大人，我们高丽除了盐还盛产铁……”
“您看我们的玉石如何，我腰上挂着的就是……”
“还有我……”
一时间，破立殿比菜市口还热闹，众臣皱眉觉得不合规矩，而女帝却心中满意，破立殿，今天终于等来了它该有的用途。
下朝后，珠儿叫住了准备上马车回家的秦川。
“秦大人稍候，陛下请您到养心殿喝茶。”
说完，珠儿便眨着亮晶晶的杏眸，期待地看向秦川。
秦川无奈，掏了二十两白银，珠儿美滋滋带路。
养心殿。
女帝斜倚在塌上，凤眸半阖，雪白的脖颈看得秦川咽口水。
“秦川，你可知罪？”
秦川心下不慌，大半月的相处，他已经把女帝的脾性摸了个大概。
“臣知罪，臣不该隐瞒对使臣立下的贸易……”
“朕说的不是这个，促进往来贸易不是坏事，但打开国门不是简单的事，除却管理不说，朕刚登基不久已有内忧，开国门必招外患，你给朕制造了这么大的难题，该当何罪？”
秦川低头行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臣愿意为陛下排忧解难。”
女帝娇哼两声：“这回又向朕讨要什么？”
她心中揣测，想要管理贸易口，秦川不是需要兵权就是需要她的圣旨。
秦川嘿嘿一笑：“我那未来的老岳父今天不给面子了，陛下，臣的妻子什么时候到账？”
“到什么账？”
“帷帐的帐？”
女帝神色征住，白嫩的小脸飞起红霞。这个秦川真是土匪心性，竟然说这样无耻的话！
她恼羞道：“秦川！注意言辞。”
秦川纳闷，我言辞没毛病啊，而且自己说的是上官清风，您脸红个啥。
女帝意识到自己失态，迅速转移话题：“对外贸易，你想怎么管？”
秦川莫名其妙：“啊？哦，”他清清嗓子：“陛下，无规矩不成方圆，臣有一个想法，但仍需要验证，请陛下赐臣特权。”
女帝回复平静，蹙眉道：“你这回又要给朕什么惊吓？”
秦川微笑：“陛下放心，这回保证是惊喜。”
女帝勾唇一笑，君臣相谈甚欢，秦川临走时，却被叫住。
女帝欲言又止：“秦川，你手下的人可靠么？”
“回陛下，可靠，他们都是江湖中人，最讲一个义字，陛下但说无妨。”
女帝点头，示意秦川附耳过来，一股扑鼻的幽香让秦川心神荡漾。
“帮我查查太后。”
“陛下何出此言？”
“朕也不确定，只是你道出破立殿含义的时候，太后似乎在隐藏什么，恐怕先帝去时，留了什么遗诏被她藏了起来。”
秦川细想片刻，倒吸一口凉气：“誉王！”
太后的小儿子。
一股帝王凛然的气势从女帝周身散发，：“不错，朕与太后的半年之约将近，一来你务必抓住此次贸易开发经济，二来替朕查清楚，太后到底为朕的小弟弟留了什么好宝贝。”
“朕赐你一道御令，可先斩后奏。”
秦川恭敬领命：“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