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剖腹取子

“陛下宣我进宫，想必是你那道请安折子有了作用。”纪凝云坐在苏昭衍床前，眼中颇有些称赞的意味。

苏昭衍抿了抿嘴唇：“父皇应该不会为难你，但你这趟仍需小心，若有危险，可以找殿前侍卫梁欢求助，他曾经受过我恩惠，传个信总是肯的。”

“知道啦。”纪凝云揉揉他的脑袋，转身进宫。

紫宸殿内，承明帝拿着苏昭衍写的折子，看到纪凝云走进来，脸色变得温和了一些。

对于苏昭衍，他曾经寄予厚望，可惜天妒英才。

为他娶个冲喜王妃，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最后的关怀。

纪凝云跪在殿内：“儿媳见过父皇。”

她一进来，便问到了一股安神香的气息，有缓解头疼的作用。难道承明帝有头风吗？

听到纪凝云的话，承明帝回过神：“你是刑部尚书府的庶女？”

“是。”纪凝云不卑不亢。

承明帝的目光带着审视，几乎要将纪凝云给看透。

“儿媳早该来向父皇问安，只是王爷病重，儿媳才没能进宫，免得您染了病气。”纪凝云道。

分明是宫中怕被传染肺痨，不许齐王府的人进宫。

承明帝见她还算会说话，又听她提及齐王，目光才温和了些：“衍儿的身体如何了？是否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有所好转？”

纪凝云心中略有放心，至少皇帝对这个儿子，还算有几分关怀。

“王爷的肺痨确实有所好转，最多几个月，就能完全好了。”纪凝云道。

“果真？你倒是比太医院的御医还要厉害，”听到纪凝云亲口承认，他眼中多了几分震惊，“朕问你，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他可从没听说过尚书府有这么厉害的女儿。

“回父皇，儿媳小时候遇到一位高人，是他传授了我医术。”

“你父亲知道吗？”承明帝问。

纪凝云垂眸：“不知。”

让庶女出嫁，又不知道她身怀医术，只是两句话，承明帝就把她和尚书府的关系给摸透了。

“你好好照顾衍儿，他若是好起来，你自然也少不了好。”承明帝淡淡道。

纪凝云应下：“是。”

“行了，回去吧，缺什么药材尽管开口。”承明帝又嘱咐。

纪凝云告退离开，还未出门，便遇到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进来：“不好了陛下，林昭仪难产，怕是孩子要保不住了！”

“什么？”承明帝伸手扶额，整个身子都晃了一下，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纪凝云的目光一顿，要是他没看错，承明帝这是……

没有拍过核磁共振前，她倒是也不能确认承明帝就是脑子里长了肿瘤。

还有林昭仪，这个年代的女人生孩子，要是遇到难产，就是九死一生。纪凝云动了恻隐之心，没有立刻出宫。

果然没过多久，太监又匆忙回来找她：“陛下请齐王妃也跟着去看看！”

纪凝云跟着太监出去，穿过一道道拱门，没多久就到了朝云殿。

刚进去，便听到了林昭仪痛苦的嘶喊声。

产房外，承明帝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皇后带着众妃嫔一起为祈福。

纪凝云猛然察觉到一个目光朝她看过来，她侧目，是一个身着素衣的妃嫔，约莫近四十岁。

良妃？

她没有见过良妃，可单单只是一个眼神，她就能确定。

站在最前面华丽威严的是皇后，而在皇后身边那个满头珠翠的，想必就是魏王的母妃，德妃。

“齐王妃，林昭仪难产，你有办法保住她吗？”承明帝急问。

还没等纪凝云回答，产房内，林昭仪的嘶喊声戛然而止。

太医脸色惨白的出来，冲到承明帝面前跪下：“陛下，林昭仪已经昏过去了，催产药灌下去，什么用都没有，微臣无能，怕是要母子俱损！”

“朕的双生子！”承明帝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难看。

林昭仪进宫一年便由采女一路晋升昭仪，可见得宠。

更重要的是，先前她有孕四个月，太医便诊断她腹中为双生子，承明帝因此高兴的差点夜不能寐。

皇后皱着眉头，着急道：“怎会如此？林昭仪这一胎不是一直都很稳吗？”

“回皇后，先前一直都很稳，可现在林昭仪宫口未开，又没了胎动，实在是天人难救……”

德妃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再怎么受宠，现在还不是要死了。

不过，林昭仪这条命，倒是还能帮她铲除一个人。

“齐王妃，听说你救了本宫的儿媳，想必医术高明，若是你能救下林昭仪，阖宫上下都会感谢你的。”德妃上前提议。

“陛下切不可病急乱投医啊，齐王妃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连生孩子都没见过，在怎么可能救得活？”钟太医道。

纪凝云看了看良妃：“林昭仪腹中怀有双生子，要救活她，确实有些难。”

良妃被她看的一怔，随即转过脸去，装没看到。

纪凝云不经冷笑，难怪苏昭衍不愿意提起良妃，也不愿见她派来的人，明知德妃是要把她推出来当出头鸟，她却半点都不为自己说话。

不是每一个女子都配为人母，她今日才算见识到了。

皇帝也颓然了下去，齐王妃也没办法吗？

“不过——”纪凝云忽然话锋一转，“虽然难了些，但也不是没办法。”

“你准备怎么办？”承明帝顿时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纪凝云一字一句道：“剖腹取子。”

在场的宫人们全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面露震惊。

皇后面上闪过几分不忍，良妃抬头瞪大了眼睛，德妃脸上却掠过一丝残忍的笑容。

皇帝脸色骤变，不由骇然道：“剖腹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