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我必须亲自看个明白
强烈的昏沉,令云烟渐渐觉得不支,就在倒地的瞬间,她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从外头闪身进来。
可还来不及看清那人的模样,她便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云烟已经躺在自己的房中。
想起刚才的事情,她猛地坐起身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你醒了?”
云烟警惕抬头,只见一个袅娜的身形,端着茶盅坐到床边。
“是你?”云烟惊异不已。
是一直跟在沈恪身边的女子!
“郡主有礼,”女子笑得温和,“此处安全,不必担心。”
云烟稍稍放下戒心,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方才是你救了我?”
女子摇了摇头,“是沈大人。”
云烟眼中惊讶更甚,沈恪还在大佛寺中?!
“郡主莫怪我多嘴,”女子有些迟疑开口,“沈大人虽然身有要务,却还是放心不下郡主,眼下大人无法分身,命我陪着郡主。”
听她这么说,云烟又对她的身份有些狐疑,这口气,分明像是属下,而不是……
而听闻沈恪一直关注着自己,她心头莫名一股暖意,“还不知你如何称呼?”
“小女子意竹,跟在大人身边也是身不由己,郡主莫要为此生了误会。”意竹淡笑,讲话说得再明白不过。
这三次相逢,她都看的一清二楚,同为女子又怎会不知道云烟的心意?
听她刻意解释,云烟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朝她微微致意,将话岔开,“多谢你一直守着我,眼下我却不能在此耽搁,我也有我必须要做的事。”
说罢,云烟就要起身下床,却被意竹轻轻按住。
“郡主还是安心在此等候沈大人吧,大人临走时交代,你要查的事他也会一一办妥。”
云烟眼底微沉,沈恪当真知道自己要查什么?
可即便他知道了,也不可能代替自己去查清一切,因为前世的事只有自己知晓,他根本无法预料!
“他没法替代,我必须亲自去看个明白!”云烟眼神越发坚决。
意竹叹息一声,“但是谢氏已经察觉你的动向,此时再去无异于送上门去,郡主可知,我们方才若是晚到片刻,谢氏就该发现你的身份了!”
云烟心头一突。
“那暗门后面,谢氏早已埋伏了人手,只等着郡主入瓮。”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郡主的身份,正等着拿下之后好好审问。”
云烟面上滚烫,她自以为跟踪得隐蔽,却没想到谢氏已经先一步发现她,到头来还是靠着沈恪先知先觉才挽回了结局。
“沈大人眼下已经追到后山,郡主只管安心等候便是。”
闻言,云烟忽然抬眸,“后山?!你说沈恪去了后山?”
意竹点点头,不明白她为何这般激动。
云烟忽然觉得脑中有些炸裂,前世记忆的碎片好似尖刀袭来,狠狠扎进她的脑中。
若没有记错,前世大佛寺的后山忽然起了大火,一应僧人都葬身祸害,可究竟是哪一日,她却根本想不起来。
不可能这般巧合,就是这一日吧?!
这不好的预感,令云烟坐卧不宁,却又没法对意竹言明。
“我们一定要去后山,沈恪有危险!”
云烟神色镇定,并不像在耍性子,意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该不该相信她。
门忽然被撞开!
“大人?!”意竹惊呼一声。
冷风席卷进屋,将云烟吹了个清醒,一眼便看见沈恪左臂渗出的点点猩红。
“你受伤了?”
云烟顾不得往日的尴尬,不由自主上前扶住他,却被他无声地推脱。
一股酸涩登时浮上她心头,可是在当下,她也知道自己不该无理取闹,执意拿出帕子给沈恪扎在伤处。
“既然乔装何必还带着帕子?”
沈恪的声音冷而戏谑,“不是信誓旦旦说自己能处置一切吗,怎地还会中了谢氏的圈套?”
云烟手上顿住,他何时变得这般刻薄?
既要救自己,又要损自己,简直莫名其妙!
“你是如何受伤的?”云烟极力克制,避免与他发生冲突。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郡主没有关系。”
云烟怔了怔,他这口气,简直与自己今日在寺外的口气一模一样!
即便是自己失手,也不曾给他造成麻烦,他何必要这般刻薄自己?!
“是我多管闲事了,”云烟似笑非笑起身,“沈大人好好歇息吧。”
刚走到门边,沈恪的冷声再度响起。
“怎么,又要出去惹麻烦么?你还嫌今日惹得麻烦不够多吗?”
闻言,连意竹脸上都是止不住的尴尬,夹在二人中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更不敢轻易开口相劝。
“沈恪,你别太过分了。”
云烟冷冷转身,声音不高却寒意十足,“今日是我有错在先,我认了,你说让我怎样便怎样,满意了吗?”
“我让你不许踏出房中一步,你可做得到?”沈恪抬了抬眉。
云烟咬着嘴唇,狠声回应,“自眼下起,我绝不会再出去一步!”
说罢,她回床边坐下,不再看沈恪一眼。
沈恪眸光晦暗一瞬,一声不吭出了房门,临走时扔给意竹一个眼色,意竹立刻会意跟上。
院中,意竹不放心地看了看屋中,叹息一声,“大人明明那般担心郡主,方才何必要……”
沈恪脸上的峻色令她不敢再说下去。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越是不让她做的事,她越是兴致十足。”
沈恪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眼中却多了几分柔和。
方才云烟与意竹的对话,他在门外也听了些许,云烟听到“后山”二字后的惊悚,实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刚才就是在后山中了埋伏,而云烟,似乎已经预知了后山的危险一般。
“谢氏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对付,”沈恪幽声开口,“我方才追到后山便跟丢了,随后杀出的暗卫将我拖住,这才受了伤。”
意竹眼中难掩惊异,沈恪的身手她是见过的,能与他打成平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能伤他之人更是还未见过!
“连我都没有料到后山还有这样的险境,她又是怎么猜到的?”沈恪幽深目光看向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