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佳敏皇贵妃
“只不过是让人少走动，用烈酒消杀毒气，且勤换洗衣物，这些都能有效减少疫病的流通啊。”
沈纤月转移着她的注意力。
她也没想到这疫病竟如此凶猛，而皇后能从这数据里揪出不寻常的点。
确实，她太过自信了，也忘了自己的用药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每样拿出来都是要被杀头的！
沈纤月又对皇后行了一礼。
“纤月也只是对太医所开的药方有所改进，其余好得快之人，相比之前未能得到稳妥的照顾。”
“不过，纤月倒是听到了些关于皇贵妃的传言？不知……”
前方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一旁的宫女担忧着，忙上去为皇后擦拭手中碎片。
“谁如此大胆，还敢提这宫中禁事？”
沈纤月心稳了些：“只不过是宫人人闲嘴杂，娘娘放心，纤月听到自会解决。”
“行了，那你把给皇上的药方再眷抄一份给本宫，便回去吧。”
皇后也没心思再追究她的事情，便放了人回去。
沈纤月告退，现在她不是孤身一人，还有指桑和厚颜，所以需要小心些。
她是真的把那两人当作家人看待的。
不然只有自己的话，这皇宫她早就翻了天跑出去了。
沈纤月被侍卫带回了冷宫。
还未到地方，周边堆积的人便多了起来，都是要死不活的样子，被宫人架着去了冷宫。
还有几个甚至已经瞳孔涣散，不少一起躺着的人惊恐，躲得远远的。
其中还不乏妃子，沈纤月轻咬后牙，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扩了地方和整理好一个大致的规模。
现在陈新倒下，只有陈义和五个宫人，就算分散带人，也忙活不了这么多新送来的人。
沈纤月准备等白值过来的时候和他说说让人再叫两个太医过来帮忙。
心里盘算着，沈纤月在这三个宫内转了一圈，因为扩建得及时，所以新进来的病患都有地方容纳。
呻吟声不绝于耳，沈纤月的心也沉了下去。
等出了宫门，迎面正好看到李谨宸。
“王爷。”沈纤月唤一声，提着裙子小跑了过去。
待到李谨宸面前，她又唤一声，伸手探了他的脉，才微微松口气：“你过来做什么？”
“送宫人，并想问你事情。”
李谨宸微低着头看她，眸光微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还未打听出来，方才皇后唤我过去。”沈纤月踮脚，两人凑得近些，她才低声说。
“皇后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你若是有人，便安排两个过来，病人我快收治不下了。”
宫内藏着人的数据远超她的想象。
虽然厉帝一心都在金越妃身上，可这么多宫人还是要维持宫中运转的。
“可。”
李谨宸简言，看着沈纤月面上有些滑下的布罩，帮她提了些。
“你需小心些，但是这件事情早些查出来。”
“这么着急？那本王妃可得要点好处。”
沈纤月眼微微眯起看了他一眼，透着一股子坏心思。
“事成之后，王妃想要什么，本王能给的都会给。”
虽然知道这是个空头支票，但现在不是纠缠这些的时候，沈纤月推他：“好了，这个地方不可久待，你快些离开吧。”
沈纤月去探了如意，此时人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喝着肉粥。
如意见是她，放下碗忙要行礼，沈纤月压下她的肩膀，自己也顺势坐了下去：“不必这般多礼。”
“本王妃过来是要向你打听一件事，莫说你不知道，便是从你口中传出来的。”
沈纤月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她的脸色，果不其然，如意苍白的脸上透出一股惊慌。
她更笃定了如意是知道当年很多东西的。
“奴婢……”
“说吧，看你年纪也这般大了，还未出宫，定然是知道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且你也知道我想知道哪件。”
沈纤月指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被面，看如意默默低下头去，知道自己这行为肯定给她造成了压力。
也给了她些时间。
良久，沈纤月的手抽了回去，如意忙道：“是……佳敏皇贵妃。”
“嗯，继续。”
“奴婢当时是皇贵妃身边的人。”如意一时有些恍惚，她微微抬头，似乎在追忆以前的事儿。
“宸王爷应当还好吧？”
沈纤月轻点下头，紧看着她：“还好。”
“当年，皇贵妃闺名流光颖，是厉朝最富有的商家嫡女。”
流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
在厉帝还是皇子时，兄弟之间的勾心斗角严重。
太后为了让厉帝坐稳储君的位子，便为他筹谋了一切。
以宫中好事邀请各家小姐赏花月宴，厉帝也对流光颖一见倾心。
太后故意让人灌酒给她。在趁流光颖酒醉时，厉帝强行占有了她。
清白被污，且当时厉帝也是有些本事的，流家无法，只得把流光颖送去皇子府上。
又因商贾之流是末等，流光颖只能做了侧妃。
得到流家钱财的鼎力相助，最后厉帝登基上位，给流光颖册封了皇贵妃，但在太后的言辞操控下，觉得流光颖是他的耻辱。
便随意给流家安了个罪民后抄家流放去了寒苦之地。
最后因不甘，或又贪图流光颖的美色，甚至给流光颖安排了假死，还以低贱宫女的身份宠幸折辱她。
“最后皇贵妃生产时大出血，太医来救时，太后得知了消息，震怒，便秘密处死了人，说是难产去世。”
如意咬牙：“我们都知道实情，为了不让皇上怀疑，太后与皇后便留下了我们。”
沈纤月的神色也沉了许多，她低声斥骂：“畜生不如。”
“三位主子把宸王爷瞒得很好，我们虽没死，可也一辈子出不去，出去了，王爷便会找上来。”
“经历过这些，算了，算了……”
如意神色满是落寞，她沉沉地叹了口气。
沈纤月若有所思：“如若你想出去，那倒是可以借此机会。”
如意摇头：“哀大莫过于心死，当年我们宫人被打散分在各处，也是个最低下的洒扫宫女，受人监视。”
“本想这个秘密随着我们埋在地底下，没想到还能重见天日，奴婢已经很知足了。”
她甚至，已经做好随时会死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