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孤雪望“景”
黎母进门就冷声大喊,“景曜,你什么意思?唐夏又给你使什么狐媚手段了?”
黎景曜刚喝了口茶,闻言冷眸扫来。
黎母对上那双凉薄的眼神,气势顿时弱了几分,但仍满脸不悦。
她走到沙发前坐下,皱眉看着他,“你不是已经同意彤彤住进来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黎景曜淡眸微掀,声音尽是冷意,“你趁我和爸不在帝都,将一个女人塞进你已婚儿子的家,这就是一个母亲做出来的事?”
黎母眼中闪过心虚,“彤彤她只是帮你调养身体。”
“我需要她调养?”黎景曜好像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笑话,他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声音裹着寒霜,“我不要求你能做一个母亲应该做的事,但是别来干扰我,从此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要再来锦林别墅了。”
黎母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她霍然起身,“黎景曜,我是你妈!”
黎景曜冷嗤,“不要跟我提这个词,你只是黎夫人。”
“你……”黎母气的突然失力,倒在沙发上。
“伯母!”何忆彤就站在黎母旁边,首先冲过来。
黎景曜眼眸微动,起了身,但并没有上前。
“景曜!”黎母呼吸困难,看着身形高大的儿子,她需要仰视,“你爱上唐夏了?你为了她……我这个妈、都不认了……你、被她蛊惑了……”
“够了!”黎景曜刚刚软下来的眉眼,再次染上冰寒,“送夫人回去休息。”
说罢,转身上楼。
看着他决然的背影,黎母放声嚎哭。
“伯母您别这样,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打扰景曜哥了。”何忆彤想到黎景曜的态度,也伤心大哭起来。
两个人抱在一起,像伤心欲绝的母女。
可哭了半天,锦林别墅的人都没人理她们。
自觉没趣,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但二人恨透了唐夏,她们觉得昨晚唐夏摆出那副姿态,就是故意的。
假装黎景曜同意,让何忆彤住下,再蛊惑黎景曜连夜赶回来,羞辱她们。
……
回到房间,黎景曜看了眼时间,估摸着这个点唐夏已经起床了,便拨出了电话。
响了几声,被挂断。
再拨,已经打不通了。
被拉黑了。
天空阴沉,黎景曜的脸比这天色还晦暗,他看着重云之下空荡的别墅,修长的手指微微蜷起。
……
次日,连阴两天的帝都终于都下了一场大雪。
虽然称不上暴雪,但据说也是近五年帝都下的最大的一场。
唐夏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无力的靠在沙发上。
已经超时半小时了。
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对外卖已经不抱希望了,这么大的雪,估计是送不来了。
她起身,准备回房睡觉,睡着就不会感觉饿。
门铃却突然响起,唐夏一喜,赶紧跑去开门。
“您的外卖,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看着眉毛都被染白的外卖小哥,唐夏觉得外卖员是最可爱的人,她连忙接过袋子,“谢谢,太感谢了。”
她回手,从门口的架子上扯了一条干净毛巾,“擦擦吧,不然雪一化,容易感冒。”
“谢谢。”外卖小哥一边擦脸一边憨笑道:“我这不算什么,楼下有位大哥站在那里孤雪望景呢,全身都染白了。”
“啊是吗……”
唐夏只当听了个笑话,可送走外卖小哥,关上门后,她鬼使唤神差的走到窗边。
这是十五楼,只隐隐约约看到楼下站了个人,可看不清是谁。
她抿紧了唇,返回屋里。
平时最爱吃的菠萝古老肉,今天却食不知味。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唐夏又辗转反侧。
楼下的人是不是他?
这两天,他去学校找她一次,来家里三次,发过十条微信,她要么避而不见,要么不回信息。
唯有一次被他堵在电梯里,她大怒,让他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他、还会来吗?
唐夏扼制着自己的好奇心,不去想,努力把这个男人从脑海里剔除出去。
凌晨的时候,她实在控制不住,拉开窗帘往楼下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
唐夏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再回到床上更加没了困意。
早上。
唐夏虽然只睡了一个来小时,却早早起了床,洗漱了一翻,便出了门。
大雪过后,寒意深重。
唐夏走出单元楼,打了个哆嗦。
门口还留着一排脚印,再远一点,还有车辙的痕迹。
她却别开眼,不去看,径直往小区外走去。
……
下午,唐夏接到了福伯的电话,她捏着手机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按了接听。
“太太,您回来看看先生吧。”电话里,福伯声音焦急。
唐夏蹙眉,“他怎么了?”
福伯:“先生今天早上四五点钟才回来,回来就发高烧,上午十点来钟烧退了点,可没一会儿又烧起来了。”
唐夏怔住,声音也不如往常清悦,哑声道:“他、怎么会这样?”
他的治疗还有一次就结束了,按理说不应该啊。
福伯:“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先生顶着大雪出门,还不让司机保镖跟着,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唐夏的心漏跳了一下,随后砰砰加快。
昨晚楼下的那个人是他吗?
他在大雪里站了一整晚?
帝都夜间平均气温零下十几度。
他疯了吗?他的身体才刚恢复!
不会的,黎景曜是什么人?
他是最精明的商人,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呢。
“太太?”福伯的声音将神思游走的她拉了回来。
唐夏咬着下唇,紧紧咬着,半晌涩声开口,“福伯,我、我有事,回不去,实在不行送他去医院吧。”
说完,她迅速挂了电话,似是不想再听到有关那个人的任何信息。
福伯看着断线的电话,重重叹息。
这两个人怎么会闹成这样?
楚非陪着家庭医生从楼上下来,福伯道:“先生怎么样?”
医生摇头,“高烧不退最怕的是感染肺部,我建议去医院,可先生不肯。”
楚非抓了抓头发,“先生谁的话都不听,不过我看他挺听太太的话,给太太打个电话吧。”
“打过了,可……”福伯叹了一声,满面愁容。
楚非来回踱步,突然脚步一顿,朝外走去,“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