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携妻回家,追忆母亲
爷爷曾经霸道的塞给他一个相亲对象,他带着她来过这里,可是她进屋后,不是嫌弃这个老小区没有电梯,就是嫌弃这套房屋装潢过时。然后尖酸刻薄的告诉他,她一天都不能容忍住在这里。
他却有他的坚持,最后分道扬镳。
颜书温婉雅笑:“这里位于市中心,交通四通八达,离我上班的地方也近,住在这里真不错。”
她这不是客套话。她能接受无房无车的顾羽城,闪婚的老公却还诚意满满的给她准备婚房,她已经十分知足。
薄夙道:“进去看看吧。”
进入屋子后,颜书才发现薄夙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这房屋不止是外面老旧,屋子里面的装潢风格也非常过时。墙壁是传统印花的墙布,天花板是白色乳胶漆刷成,电视墙用集成板护墙,红木家具的镂空雕花也是传统的回字纹。
不过装修虽然老旧,布局却非常有格调。楹联高雅,幽兰高洁与客厅阳台相连的一片花园,雅致清幽。
薄夙自进屋后目光就幽邃的定格在玄关垂挂着的一幅画上。那幅画的上方印着一幅椭圆虚化边缘的全家福照片。
那是薄夙记忆中唯一一张和谐快乐的全家福照片。那时候,父亲俊朗,倾国倾城的母亲温柔贤淑,以及母亲怀里精致如雕塑般的他。
思绪有些飘远。犹记得,母亲出事前抱着他,她那时候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吧。
她那时候语无伦次的说了很多,大概意思就是怕他遭遇了破裂的家庭后,或恐惧结婚,或丧失正常人的择偶眼光,最后跟她一样遇人不淑,落得香消玉损的局面。
薄夙眼睛莫名就湿润了。他默念着:“妈妈,我把你的儿媳妇带回来了。我想你会喜欢她的。她跟你不一样,她坚强,乐观,自信。”
颜书的目光却聚在画下方的软笔书法墨宝上:“君当如梅,笑迎霜雪,傲骨不折。”
字体遒劲有力,气势恢宏。
颜书由衷赞叹:“这副墨宝的主人倒是和我有几分相似。”
薄夙脸色微白,他愣愣的望着颜书。他骨子里是抗拒颜书和母亲有相似性的,他找老婆的时候也刻意避开母亲的特质。
所以颜书这番话,折实震惊到他了。“书书,你和她不像。”
颜书笑笑。
像不像,她还不知道?
颜书用手指掸了掸桌面上的灰尘,发现有一层薄薄的积灰,于是她拿出女主人的修养,进入卫生间,很快拿着拖把和抹布出来了。
薄夙就傻傻的望着颜书。
颜书穿着白色无袖的棉纺连衣裙,一头柔软的长发,随意的编织成一个侧偏的麻花鞭子,珠花贴在麻花辫的根部,让她看起来知性优雅又不失青春灵动。
她动作贤淑的拖地,抹桌子。
那气韵,像极了他的母亲。
薄夙忽然走过去,从后面轻轻的抱着颜书的腰肢,声音有些不稳定道:“书书,这种脏活累活不需要你做。我等会叫个家政阿姨过来打扫。”
颜书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她黑曜石的瞳子散发着纯粹的光芒。“薄夙,我整天都坐在诊室里,你就让我动动吧。”
薄夙盯着颜书的眼睛,颜书的眼睛像星河灿烂,纯洁得没有一丝丝杂质。
薄夙再次想起了母亲,那个摆脱不了厄运欺凌的善良纯真又勤劳的母亲。
薄夙心里仿佛冒出一个坚定的声音:“薄夙,你一定要保护好她的。”
“喜欢这里吗?”薄夙问。
颜书赧然一笑,客观却又欢喜的评论道:“装潢虽是老旧了些,但是书卷气浓郁,特别是这幅墨宝,这片花园。我爱极了。”
薄夙笑了笑。
他的笑容,是吹开万里桃红的春风,风光霁月,温煦如初阳。
他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匣子,将它郑重的交给颜书。
“书书,今天叫你来,就是想把这东西交给你。”
颜书接过匣子,打开。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套钥匙,一张银行卡,一套祖母绿的首饰,还有宝石解戒指,看成色光泽,便知道价值不菲。只是颜书不懂奢侈品鉴别,只是好奇的望着薄夙。
“为什么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薄夙弹了她的额头:“傻瓜,这是我娶亲的彩礼。”
颜书难为情的笑起来:“可我没有陪嫁啊。”
薄夙道:“我啥都不要。”
薄夙黝黑的眼底宛若点燃一盏灯,盯着颜书的目光炽热得似六月骄阳:“书书,我只要你。”
颜书在他深情的目光凝视下,觉得自己就快化为一团火焰。体温骤升,只觉得原本微热的身体已经是大汗淋漓。
颜书别开脑袋,转移话题:“我能洗个澡吗?”
然后她脚步慌乱的往卫生间里逃。薄夙望着她那含蓄的,只需历一场春雨就能绽放的少女情怀,眼底泛起柔溺的笑意。
浴室。
颜书躺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全身血液喷张,也不知是被热水烫的,还是被薄夙给撩的。
世上怎么有薄夙那样深情的眼睛?明明他们也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而已。
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好?
颜书想不出原因,最后搪塞自己:她大概是栽倒在顾羽城那里十年的霉运,换来了有责任有担当的薄夙。
颜书洗完澡,悲催的发现她没有更换的衣服。她赖在浴缸里,不知如何是好。
薄夙觉察到她泡澡的时间过长,有些担心她出意外。他走过来敲了几次浴室的门:“书书,你没事吧?”
最后一次,书书硬着头皮告诉他:“薄夙,我没有更换的衣服。”
薄夙:“……“
所以才赖在浴缸里?
怎么会有这么害羞的人,其他女生,在他面前巴不得穿得愈少愈好。
“我去给你拿我的浴袍。”
须臾,颜书裹着浴巾出来,薄夙把浴袍递过来。颜书却尴尬的站在原地。
换浴袍的时候,她会走光啊。
薄夙提醒她:“书书,我们是夫妻。”
颜书的脸已经红得滴血。
也不知哪里来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她忽然褪下浴巾,贴上薄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