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除夕夜
第二天一早。
庆隆五年最后一天，也叫除夕。
凌晨五点，天边灰蒙蒙一片，院内积雪，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寒风阵阵，冰冷刺骨。
周青裹紧汗襟出了门，站在院中，正准备练拳。
忽然。
砰的一声！
一声炸响从不远处响起，像是捅了马蜂窝似得，此起彼伏的爆鸣声连续不断。
下一刻！
轰！！！
漆黑的天空上，骤然一亮。
绚丽的烟花猛地炸开，烟火状如天雨散花，五彩缤纷，洒落而下。
爆竹声中岁又除，不觉残龄又一年。
气氛浓烈，放爆竹，祭祖先，贴对联，一直到入夜，推至高潮，人们出门逛灯会，看瓦子戏。
周青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眼中再无一丝留念，拳头紧握。
因为没有实力，他连妻子都保护不了，要在除夕前一日分离。
眸光冷厉，服下壮体丹，周青鼓荡气血，药力流淌四肢百骸，滋补身体。
呼！
脚步分开，与肩平齐，浑身肌肉暴凸，手臂青筋毕露，无比凶狠的一拳怒砸而出，拳风揉碎，推挤空气发出嘶鸣声。
周青双臂抡动，身如暴猿，携带一股威猛的气势，肌肉如钢筋般绞在一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气。
拳头挥出，迅疾如雷，拳影连成一片，呼啸作响！
他能感受到体内气血骤然加快，宛如江河奔腾，血管如虬龙般浮现而出。
“吼！”
低吼出声，周青似要把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每一拳打出，都用尽全力，400斤的力气爆发，如同一头烈马疯狂冲撞而来。
气势如虹，不可抵挡！
“白猿锤击，力从地起，白猿奔踏，身如灵猿......”
时间飞快，一个白天过去。
傍晚。
周青十八遍拳法打完，吐出一口绵长的匹练白雾，缓缓收功而立。
呼！
一口气息吐完，浑身汗珠如不要钱般冒出，浸透衣衫，呼吸急促。
“痛快！”
周青眼中精光闪烁，虽然身体传来疲累感，但他却感觉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
武道起始，人修炼拳掌刀剑等外功，淬炼身躯，拿捏气血，一步步强身壮体。
“以我如今的身体体魄，大冬天洗冷水澡应该无碍了。”
周青握了握拳头，感受体内雄浑的气血，充盈的巨力。
片刻后。
哗啦！
一桶冷水从头淋下，周青只感觉浑身冰冷，忍不住哆嗦起来，急忙绷紧肌肉，鼓荡气血，冰寒之气就被驱散。
澡雪精神！
洗完冷水澡后，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酣畅淋漓。
周青换上交领箭袖长袍，黑色皮质革带束腰，长袍从大腿处分开，分成前后摆裾，正想进入内院看看月蛾。
突然，院门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周护卫，二少姐要出去游玩，点名你随行。”
咔嚓！
周青走过去，打开院门。
外面站着一个姿容俏丽的丫鬟，穿着墨绿对襟襦裙，淡绿抹胸被撑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正是先前站在林雪儿身后的贴身丫鬟。
“现在？”
周青道。
“奴婢月如，见过周护卫。”见到周青出来，眸光漆黑深邃，犹如古潭般深不见底，浑身散发无形的压迫力，月如下意识就屈膝行礼。
“是的，二少姐马上就要出去，我们现在就到门外候着。”
“走吧！”
周青点了点头，跟在对方身后出了林宅。
大门两侧坐落两个威武的石狮子，青石雕刻的门槛石足有膝盖高，朱漆大门，透着富贵之气。
没等一会。
一道银铃般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如泉水叮咚，悦耳动听。
“月如，周青。”
周青循声望去，就看到林雪儿碎步奔来，裙摆飞舞，如一朵纯洁的茉莉花，白皙如玉的无暇俏脸上，散发青春活泼之气。
她眉如新月，眼似清澈湖泊，不含一丝杂质，肌肤如牛奶般白皙，不施粉黛，就已是人间绝色。
身穿一身大红齐胸襦裙，裙腰束在胸上，把小胸脯愈发突显出来，外披着带毛雪白披风，在奔跑之中向后飘飞。
“走，我们快去宋家瓦子看戏，今日有一出新的戏排出。”林雪儿驻足在周青两人身前，雪白披风顿时把她高挑的身姿遮住，微微气喘，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点缀细碎的珍珠花钿，一闪一闪，诱人无比，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咬上一口。
她雪白的玉手从披风中伸出，抓着两个五两的银元宝，色泽亮丽，如垃圾般直接丢给月如和周青：“赏给你们的，今晚你们可要陪我玩到天明。”
说到这里，林雪儿脸上闪过一丝娇憨的神态。
“仆（奴婢）多谢二小姐赏赐！”两人接过银元宝，同时答道。
...
...
爆竹连响，灯火如龙。
街道的上空挂满了灯笼，家家户户的门上，贴着新符和对联，门边挂着桃枝。
除夕这夜，注定夙夜不眠，人们外出逛夜市，游灯会，对对联，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
数十米宽的街道上，人流汹涌，摩肩接踵。
热闹的气氛扑面而来，一股古韵画卷展现在周青的眼中。
“周青，前面路口右转。”
身后传来林雪儿雀跃的声音。
周青领先林雪儿一个身位，为她在前面开路，推开面前堵塞的人流。
而月如则亦步亦趋跟在林雪儿的身后，提着刚买的小吃，糖人，冰糖葫芦和梅菜饼，花样繁多，造型精美。
“啊！”
一声惊呼传来，周青立马转身，心中一惊，要是林雪儿在他面前出了事，下场不用说...
他必遭受牵连。
刚一转身，一阵香风袭来，周青就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低头看去，只见是惊魂未定的林雪儿。
“二小姐，你没事吧！”来不及感受美人入怀，周青关切问道。
“没...事！”
听到声音，林雪儿如受惊的兔子般，急忙松开周青，霞飞双颊，低着头看向地面，玉手攥紧衣角。
“小姐，出什么事了？”月如拿着一大堆东西，刚才稍微落后几步，这时听到惊呼声，才惊慌赶了上来。
“林雪儿摇了摇头，脸颊在璀璨的火光，看不出什么异常：“刚才，我看到有人把一个小孩的头，放进猛虎的嘴巴里，吓..吓了一跳。”
闻言，周青环顾街道，人群中混杂着踩高跷，表演杂技喷火，还有一处驯兽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中年人提着三岁孩童，正把孩童的头放入张开血盆大口的老虎嘴里，还不忘对着四周大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忽然。
老虎一打盹，围在四周的人群就发出惊呼声。
“小姐，你第一次出门，老虎是不会咬的。”月如松了一口气，信誓旦旦道。
大夏朝廷中，大家闺秀没有成年前，一般都是养在深闺中，教导武艺，练习女红，很少接触外界繁华。
“走吧！”
周青轻轻说道。
没咬，只是你没有看见而已，但这些话，他不可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