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栽赃陷害
李平安不相信偶遇，所有的偶遇都是蓄谋已久。
“幸好，我也在琢磨着谋害你！”
揉了揉脸，挤出个和善的笑容，如往常一般与刽子手、衙役们闲聊叙话。
李平安有意显摆拎着的猪腿，待同僚询问来历时，稍加夸张的描绘与张屠户的交情。
从肉铺常客到要好朋友，说些惺惺相惜之类的话，
孙班头说道：“平安运道不错，那张屠户可不止是个杀猪的，在江湖上颇有威名，诨号黑太岁。”
李平安看似随意的问道：“张大哥可有官面路子，待关系再好些，央着他谋个差事。”
孙班头说道：“那就不清楚了，不过张屠户能拿下衙门肉食，定然还是有些关系。”
刽子手们纷纷露出羡慕神色，有脑子灵活的人譬如苏六，琢磨着如何与张屠户称兄道弟。
“哎呦，我肚子有些痛……”
李平安忽然捂着肚子，与同僚们招呼一声，忙不迭的向茅房跑去。
中途见左右无人，翻墙离开京衙，前往南边不远的平康坊。
京都有名的青楼楚馆几乎都开在平康坊，又有许多大型赌坊、酒楼、戏院，里面汇聚了大量三教九流。
李平安换了身衣服，低着头在坊间街道穿梭，很快寻到了目标。
一个蜷缩在街角的乞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发出若有若无的哼哼声。
这般模样，再不吃饭就会饿死、冻死。
街上行人对乞丐视若无睹，京都每年都要冻死很多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李平安走到乞丐跟前，在他破碗里扔了粒碎银子。
“能不能买你一根手指？”
乞丐缓缓睁开眼，盯着碎银子看了看，张开黢黑手掌。
“多谢……”
“不必，公平交易。”
李平安从腰间抽出匕首，切下了乞丐两截小指，留下一截使用，对他往后生活影响不大。
翻墙返回京衙茅房，换上刽子手衣衫，捂着肚子回差役房。
“平安，怎么出去这么久？”
“连着拉了几趟，哎呦，还要去……”
李平安方才坐下不久，又着急忙慌的出门，同僚们不疑有他，还叮嘱说尽早去医馆抓药。
拉肚子在大雍可不是小病，没有抗生素消炎药的时代，每年不知多少人死于腹泻。
李平安借着去茅房的间隙，绕到衙门伙房旁边，趁着厨子出门不注意，将手指扔进炖肉的大锅里。
做完事后并没有离开，躲在不远处观察片刻。
确定厨子没有发现手指，仍然笑呵呵的炖肉，方才捂着肚子回差役房。
李平安倚着墙歇息，思索前后所有细节。
“漏洞有，而且不止一处，放在前世很容易就查出真凶，不过以京衙的办案风格，肯定先抓张屠户！
轻则敲诈银钱，重则打入大牢，我需要做的就是继续推波助澜……”
李平安上辈子不是好人，这辈子更不打算做好人，因为他不想被枪指着。
纵使会连累张氏屠坊的普通伙计，仍然选择栽赃陷害，可以说有道德，但是不受道德约束。
……
菜市口。
午时三刻。
李平安一刀斩断犯人脖颈，行刑结束后没卖人血馒头。
与孙班头打过招呼，明天再领赏钱，借口去医馆直奔西市，套了层乞丐衣衫蹲在张氏屠坊附近小巷。
好些日没来，屠坊生意依然火爆。
张屠户靠着新鲜便宜的猪肉，豪爽大方的性格，博得了不小善名。
“谁又能想到，这般奢遮人物竟使邪法害人！”
李平安披头散发，脸上手上抹了黑泥锅底灰，手里端着个破瓷碗，还有脏兮兮乱糟糟的乞丐服遮掩身形。
熟人当面遇见，也认不出他是谁。
接下来就是默默的等待，李平安不确定衙门会不会来人，或许手指头煮烂了，吃进谁的肚子里。
“失手也无妨，我还有其他手段……”
正思索时。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女子撩开窗帘看了眼，露出同情怜悯神色，招手吩咐跟车的奴仆。
“给他个吃饭钱。”
“是，小姐。”
奴仆从怀里摸出叠铜钱，扔到破瓷碗里。
李平安连连稽首，感谢女子救命之恩，心底将张屠户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幸好京都善人少，只这么一位，否则隔会儿就得拜谢。
等到丑时左右。
李平安远远看到二三十号衙役，气势汹汹的走来，领头的是快班王班头和壮班周班头。
“闹这么大动静，看来吃到手指的人是个官儿！”
衙役堵在张氏屠坊外，骂骂咧咧喊张屠户滚出来，买肉的百姓一哄而散，躲远远的瞧热闹。
李平安趁着混乱，来到屠坊后院。
等所有刀手伙计去了前边，翻墙进去，从灶膛里掏出燃烧的木柴，逐个屋里扔了一根。
古代建筑基本都是木质，火势起来了很难扑灭。
果然。
不一会儿就浓烟滚滚，火势汹涌。
李平安在火势起来前，已经翻墙溜出去，见计划进行的顺利，黢黑的脸上露出笑意。
“肉里吃出手指，几间铺面着火，张屠户不死也落层皮……”
等张屠户麾下没了二三十刀手，杀起来就容易得多，譬如偷袭下毒暗箭陷阱等等手段。
生死厮杀，可不是武道境界高就能赢！
院内传出乱糟糟救火声，火势却不见分毫减小。
木质建筑本就易燃，再加上屠坊少不了油脂，烧起来炽烈升腾，远非水桶水盆能扑灭。
算计得逞，李平安正要离开案发现场。
吱——
一声凄厉刺耳的叫声，从熊熊烈火中飞出个怪鸟，双翅展开有五六尺长。
怪鸟被烈焰烧的乌漆嘛黑，裸露在外的血肉，散发半生不熟的腥臭，双翅震动飘散烧焦灰烟。
最吓人的是怪鸟脑袋，脸已经彻底烧糊了，裸露在外四颗獠牙。
“妖怪！”
“快跑……”
正在灭火的衙役、伙计，见到怪鸟模样，吓得四散奔逃。
李平安看到怪鸟的同时，对方也转过头来。
“该死的张屠户，养的什么玩意？”
运转内气，施展草上飞，想也不想就逃跑。
吱吱吱——
怪鸟找到纵火者，扇动双翅就要扑杀过去，未曾想翅膀被烈焰烧成残废，摇摇晃晃从空中摔落。
纵使不能飞，两只健壮利爪，飞奔起来速度极快。
李平安跑出半条街，转头看了眼，怪鸟已经追至身后二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