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鹰·神犬
“世子阁下这么说,是有什么含义吗?”
“我只是想要强调一下巫族的威胁。阁下应该知道,星漢原来并不是这样——至少在香积寺之战前并不是这样。那时的星漢并不以藩镇牙兵为主要战力,而是以府兵。”
马希范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那时,凡人组成的府兵手握天军的神兵利器,枪炮都自己长了眼睛,还有神鹰与神犬伴随在天兵身旁。巨舰泛波于银河之上,妖孽在天罚之下只有抱头鼠窜的份。那是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听说那时路上还有一种名叫‘驰车’的载具,有四个轮子,可以进退自如。每个人还都有名叫‘手机’的个人移动终端,甚至还有更高级,更强大的‘笔记本电脑’。”
“哦?竟有此事?”
“我也只是从书中见到过。但这些在香积寺之战之后,全都化成了灰。因为这些自动机器里,有‘巫’的存在。在安禄山大叛乱时,这些巫技反过来攻击了所有人,让整个星漢陷入了混乱之中。无论大炮和战舰,在安禄山的叛军面前都变成了废铁,那些战舰反而长出了爪牙进攻舰上的士兵,忠诚的战士们只能用忠诚的刀剑与叛军格斗。而在混乱之中,唯有练气士力挽狂澜。”
马希范所说的,也是杨林所知的历史。香积寺之战确实是大唐从府兵制过渡到藩镇兵的拐点。巫族的反叛给整个星漢都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而依赖巫技驱动的所有智能武器,也就是马希范所说的“神鹰”、“神犬”,都被弃之不用。
自那以后,由练气士组成的藩镇牙兵就成了唯一可以被白玉京信赖的力量。因为只有纯正的人类,才有资格谈论忠诚二字。
“杨林阁下,有一点我想你也知道的——虽然如今的武人政治正是府兵衰微而兴起,可以说没有香积寺之战的天灾就不会有我们这样手握大权的藩镇存在。然而身为荣耀的大唐子民,身为一个人,我并不想看到这样。我们,本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有意思...”杨林看着他,“所以世子阁下,希望我做什么呢?”
“我想说的,还请杨长史明白——如今的大唐并非处于历史的巅峰,而是处于低谷。而这低谷甚至还没有触底,因为我们所有人尚且还有尊严,我们尚且能有尊严的活下去。如果我们再跌落一层,那整个星漢都将变成活生生的地狱。因为站在我这个高度,我清楚地知道武人政治是靠脆弱的‘武德’才维持下去的。武德,就是我们这个世界最后底线。而要破坏脆弱的平衡,只需要有足够利益让众人争抢就可以。兵主蚩尤的宝藏,已经足够大了。”
“世子阁下的意思是说,你们找到了‘某个’兵主蚩尤的宝藏?那恭喜了。”杨林举杯道,“那我提前预祝阁下能发这笔横财。”
“长史阁下,你真的不想说?”
“说什么?”杨林喝了口米酒,“你说兵主蚩尤的遗迹?在哪?”
“既然天波的各位不想把话说明,那请问,这道门是怎么回事。”说着,他就从自己的侍从手里接过来一张照片——
黄沙上,山峦下,漆黑的山洞突兀地开在那里。镜头拉得相当远,实际上并不能看清山洞里有什么。但隐约可以辨别出,那山洞里离大门不远的位置,就有一道钢铁大门。
“这又能说明什么?”杨林今天打定了主意,他就是一个字都不打算说,因为毫无必要。
这里是晋藩的地盘。除非他发了失心疯,要挑起藩镇之间的内战,否则他绝对不敢真的出手对天波进行任何形式的进攻,所以杨林选择以礼相待——当然,这也是在对方讲理的情况下。
他也做好准备,如果马希范真的发了疯,打算为了他口中的“蚩尤遗迹”铤而走险,那杨林也不介意再升级一下应对措施。
见杨林一直不开口,马希范倒也没追问。
“马某只是想要防患于未然,把一切可能打破平衡的威胁都看管起来。如果这个遗迹确实不在天波星上,那真是人类的大幸。想必这张图,也是别人伪造的吧。来,杨长史,为了人类的光明未来,我们喝一杯。”
两人碰了杯,彼此也心知肚明。第一回合未分胜负后,以这杯酒为分界线,第二阶段就该来了。
依旧是马希范先开了口:“对了,杨长史。光在这里喝也是无趣,我们打个赌如何?和之前所说的东西完全无关,只是想要打个赌来助兴。”
“那么,你要赌什么。”
“我们假设——在某个星区的某个星球,有某个古代战神的某个遗迹,这个遗迹上有一道大大的铁门,谁也无法进去。因为那看似是铁门,其实是由某种无法被一般攻击击穿的古代材料所保护。但马某恰巧有开门的方法。”
【等等,他的意思是说,他有打开那扇门的方法?!杨林,快和他谈谈!如果能把门打开,我就能回家了!】
“我能否问问,你们会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开门?”
“暂且保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赌——只要你赌赢了,自然就可以把那开门的方法带回家。”
“好吧,我洗耳恭听。怎么个赌法”
“很简单。既然是武者,我们当然要用武者的方法来解决问题。有一项高雅而有趣的运动,从王畿的大街小巷到偏远边荒的万里黄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项运动,就是相扑!”
相扑,起源于汉代,盛行于唐宋的游戏。古时又叫蚩尤戏,两人戴着有角的面具摔跤。这项运动在唐宋被正式定名为“相扑”,在宫廷和民间都大受欢迎,此事在《东京梦华录》中亦有记载。
“所以我们各选一位相扑手,赢的人就能保留那开门的方法。如果胜者有幸遇到那么一扇门,他就可以打开它,拿走里面的某件宝物了。”
“既然是赌注,那总得均衡一下。输的人要怎么办?”
“输的人嘛——罚酒三杯如何?”他晃了晃手上的甜米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