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焚霜城之行
卿衣和云玖在风霞谷住了整整一年,
这一年里,他们和村民们愈来愈熟,在这质朴的环境下,二人彷佛也被感染了。
“阿玖,已经一年了,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阿兄,我不想离开大家,我还想吃吴大婶家的烧饼,和林大叔家的狗狗玩耍。”
一年来,他们在这个地方度过的时光,像是一场细水长流的梦,每个细节都深深烙印在记忆里。
清晨,薄雾笼罩的大街,空气中有着熟悉的花香与茶叶的温暖气息;
午后,阳光洒在街角的小摊上,叫卖声伴随着人群的笑语交织成日常的乐章;
夜晚,街灯点亮,让石板路反射出微光,像在讲述古老的故事。
舍不得的是每天早上走过的那条小巷,摊贩的招呼声里透着亲切;
是那家常去的酒肆,店小二已经记住你的名字和最爱的菜肴;
夕阳总是染红整片天际,像给你一天画下温柔的句点。
一年来,这里已经成为你的家,一个让你感到安全、舒适、且满是惊喜的地方。
这个村庄的角角落落都装满了他们的故事,而离开的那一刻,彷佛不是告别一个地点,而是割舍了一段与心灵深深相连的岁月。
卿衣也有点舍不得,只是他们不可能永远住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不如早点离开,还能去更多地方,见更多的人事,体验更多样的生活。
“阿玖,我们得走了...明天去跟大家道个别吧。”
云玖低着头,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看得卿衣也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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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两人还是向村民道了别,离开了风霞谷。
“阿兄,我们接下来去哪?”
“去焚霜城。”
焚霜城,城如其名,是一个霜寒如火,充满肃杀之气的地方。
起名时,当地正逢战乱,是以以此为名。
传说那场战役持续了整整三月,血流成河,日月无光。
哭声、喊杀声、马蹄声不绝于耳,城池在火海中化为焦炭,连城外百里的山川河流都被鲜血染红。
自此,这片土地寸草不生,夜晚无人敢靠近,因为总有人声低语,似是哀求,又像诅咒。
云玖听见这样的传说,心中那点伤感顿时所剩无几,皆被浓浓的恐惧代替。
“阿兄,我们一定要来这里吗?”
卿衣见云玖那怂怂的样,有点好笑,“一定啊,体验战争的感觉。”
云玖瞬间皱成苦瓜脸。
“好啦没事,他们那边已经不战争了。带你去看看那里的人文风情。”
如今的城镇已经焕然一新,青石铺就的街道两旁开满桃花,镇中心的酒馆中传来欢快的琴声。
然而,酒馆后的小巷里,还留着一块被剑痕划破的老石板,据说那是某位将军与敌方刺客决斗时留下的。
虽然这段故事真伪无从考证,但每逢月夜,石板上彷佛能看见一缕淡淡的光芒,彷佛还在诉说当年的惊心动魄。
“阿兄,我们要在这里也住一年吗?”
“估计是。”
说着二人走进了一家酒馆,一股暖意立刻将门外的寒意挡在身后。
木门轻轻关合,发出‘吱呀’一声,彷佛替进入者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地面铺着磨得光滑的青石板,厚重的木梁之上挂着几盏纸糊的灯笼,灯火昏黄,微微跳动,给整个酒馆染上一层温柔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与菜肴的气味,夹杂着一丝湿润的木头味道。
长案后,店家正忙着斟酒,一只青铜制的酒壶冒着氤氲的热气,将案上一只刚刚倒满的白瓷酒杯熏得微热。
墙角靠着几只木桶,桶壁刻着几个粗糙的字样,隐约是某种自酿的美酒名称。
四周的客人形形色色,有粗布短衫的车夫,捧着大碗啜饮浊酒;
也有儒生模样的书生,手持折扇,与友人对坐,一边品着温好的清酒,一边谈笑风生。
他们的案上放着几碟简单的菜肴:酱牛肉、盐煮花生,还有几片刚端上的热烫烫的煎饼,冒着香气。
角落里坐着一位戴斗笠的旅人,腰间佩着刀,似在闭目养神。
随着店内一曲胡琴声响起,他微微抬眼,目光扫过每个人,像是在寻找什么,却又不发一语。
另一边,几位农人豪爽地拍着桌案,讨论著今年的收成,拍出的声响震得碗中的酒液微微晃动。
伙计手里提着酒壶,脚步轻快,
“两位客官,来碗热酒暖身?”一句亲切的问候响起。
他熟练地将一只木杯放在桌上,满满斟上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