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情世故
在回绝了纺织厂的要人请求后，林学文就在筹备让周建设留校的相关事宜，结果林业部直接发函，让周建设去造林绿化和森林经营司报到。
后面就没有了周建设的消息，林学文托朋友打听了一下，这才获知周建设上午去造林绿化和森林经营司，下午那会儿就拿着介绍信去塞罕坝考察。
本以为几天天时间。
一走三个月。
“结果怎么样？”
“情况很糟糕。”
林学文当面。
周建设也没有修饰的必要。
实话实说。
把自己考察的见闻，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尤其关于水资源这块，更是重点描述了一遍。
“沙漠、戈壁、盐碱地，都需要水，我前前后后去了十几个村落，为了省水，他们一天几乎不喝水，有水的话，植树应该不是什么困难事。”
林学文将后背，斜靠在了椅子背上，脖子还后仰了一下。
周建设说的这些情况，他都清楚。
“对了，林老师，这是我这几个月收集的数据，您看看。”
周建设从挎包里面取出自己的笔记本，将其递给了林学文。
林学文接过，打开看了看。
一会儿点点头。
一会儿又摇摇头。
他拉开自己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两本颜色带着几分泛黄的笔记本，与周建设交给他的笔记本，一同递到了周建设的手中。
“这是我前些年记录的一些数据，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周建设接过笔记本，把它们装在了自己的挎包内。
突然想到了塞罕坝暗河的事情。
“老师，您知道塞罕坝暗河吗？”
“听说过，但没有见过。”林学文提议道：“这块的话，你可以去农业大学看看，他们的图书馆里，有历年收集的水文文献资料。”
周建设默默记下了这个建议，随后起身告辞。
从林业大学出来，一溜烟的回了单位。
下去考察了三个月，刚才又忙着去见林学文，还没跟上司主任打招呼。
说是上司主任，其实周建设的名气更大一点，他当年以扫盲先进标兵的身份考入林业大学，又在大学里面发表了数篇文章。
单单这两件事，周建设那个上级主任就不敢拿他怎么样。
更何况周建设干的又是苦差事，沙丘野地里一待三个月，风吹日晒，谁能忍受的了。
在门口敲了敲，等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周建设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赵嫣然正趴在桌子上看报纸。
名字带着几分女性化，却是一个标准的老爷们，一脸的络腮胡须。
见周建设进来，跟林学文一样，也愣了一小会儿。
刚分配到这里的周建设，白白净净一书生，现在站在赵嫣然面前的周建设，活脱脱一个糙汉子。
“建设？”
语气带着几分怀疑。
变化太大了，大的赵嫣然都产生了自我怀疑。
“赵主任，我周建设。”
“我得乖乖。”
赵嫣然从凳子上站起，绕过桌子，来到周建设跟前，伸手拍了拍周建设的左侧胳膊，他可不敢随随便便拍周建设的肩膀。
很清楚一点，就冲周建设的名气和干劲，超越他是迟早的事情。
而且周建设在司里做出成绩，他赵嫣然身为领导，也算领导有方，才不会随随便便去怨恨周建设，唯恐周建设抢了自己的风头。
孰轻孰重，要什么，赵嫣然很清楚。
“你这样子，我都不敢认了，啥时候回来的呀？”
“回来一个小时了，先去澡堂子里面洗了一个澡，又去林业大学见了导师，考察的资料，让他看了看，还从他那里拿了两本数据回来。”
周建设从挎包里面掏出自己统计的两本数据。
递给了赵嫣然。
“赵主任，您帮着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没有。”
赵嫣然根本就没接周建设递来的笔记本。
造林治沙这方面，周建设才是专家，他才不会喧宾夺主，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能在这里当周建设的上级主任，是因为他之前的那些功勋。
“建设，论打仗，我在行，说植树造林，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你看着弄就行。”
很满意周建设的态度。
周建设敬尊他，赵嫣然也回敬周建设。
“今后有什么事情，你跟我知会一声，你去办就行，省的上级领导问起你，我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上个月，来咱这里考察，还提起过你，得亏你跟我说了一声，我才回答了话，说你报到当天就去塞罕坝考察治沙情况，号召都向你学习。”
“主任领导有方。”
周建设小小的谦虚了一下。
无非几句场面话的事情。
才不会为了一些虚头巴脑的勾搭，去平白得罪人。
主要是这么做得不偿失。
“捧我？”赵嫣然从抽屉里面取出一些票据，将其递给了周建设，“给给给，这是你的票据，收好了。”
周建设接过，装在了口袋内。
离去的时候。
想起了水文的事情。
“赵主任，您农业大学里面有没有认识的人，跟他说说，我一两天去他们学校图书馆查查历年的水文汇总情况。”
“我打个电话，到时候你直接去就行。”
“那我忙去了。”
“建设，晚上一块吃个饭。”
“主任，晚上我得跟我妹妹一块吃。”
“那就明天晚上。”
“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说好了。”
不见不散的邀约中，周建设离开了赵嫣然的办公室，朝着自己的办公室去了，全然不知道赵嫣然在盘算着给他张罗对象，准备让周建设当他的小姨夫。
周建设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有专门的人帮忙收拾卫生，不存在人不在，屋内就遍地灰尘的现象。
拉出凳子，坐在凳子上，将挎包里面的四本笔记本取出来，认认真真的看起来。
“叮铃铃”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周建设想也没想，抓起电话，朝着电话那头表明了身份。
“周建设，哪位？”
“周工，我是梁满仓啊。”
梁满仓大喇叭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声音大的还有些震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