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国师李靖
“李靖要做殷商国师？！”
太乙真人忍不住喷出一口琼浆，呛了好几声。
“他不是已经从黄龙师弟口中得知成汤合灭的天命了吗！还去殷商做国师？他是疯了不成！”
“你怎么这么吃惊，”玉鼎真人困惑地看着太乙真人，“我是从杨戬口中得知此事，杨戬又是听哪吒说起的。你怎么反而不知道？”
太乙真人脸颊抽搐，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难道要说自家徒弟现在连话都不愿和自己说了吗？
好感度这种东西，不应该送两个法宝就会噌噌地往上涨吗？为什么对自家徒弟突然就行不通了？
还说什么，“法宝只是身外之物”，“仰仗法宝是弱者的行径”……
给我向全天下九成九的仙人道歉！
“呵呵，”太乙真人故作轻松的笑了两声，“哪吒的性子你也知道，最近和我闹脾气呢。”
“你还是多关心些哪吒吧，”玉鼎真人轻描淡写，却好似利刃插进太乙真人心中，“不然你这徒弟都快变成我的了。”
太乙真人勉强挤出一个客气的笑，垂下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玉鼎真人叹息一声：“不过李靖入主朝歌，这场封神大劫怕是很难像预计那样顺利了。”
“你还有脸说，”太乙真人白了玉鼎真人一眼，“说好李靖能成为我等覆灭成汤的助力呢？”
玉鼎真人挪开脸，四处打量着太乙真人的洞府，就差来上一句“你这洞府可太洞府了”。
太乙真人叹了口气。
李靖突然变卦影响太大，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间接影响三位阐教嫡传弟子。
金吒和木吒目前还行，从小就被带上山修行，和李靖感情不深，文殊和普贤在他们两个心里还是很有重量的。
可哪吒的先例就摆在这里，本该按照他的布局斩断血肉至亲，结果却变成了李靖的大孝子。
只要李靖还是殷商国师一天，就不得不防。
“就没什么办法逼李靖反出朝歌吗？或者让他归隐？”
玉鼎真人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李靖能在殷商待下去？”
“这还用问吗？”太乙真人目瞪口呆，“殷寿都让他当国师了！他有什么理由不站在殷商一边吗？”
“李靖不是因为渴望权力才接了国师之职，而是因为国师之位有能力刮除殷商的流毒才接下的国师之职。”
“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在于，前者会让李靖和殷商融为一体，而后者会让李靖成为殷商心腹内的尖刀。”
太乙真人眯起眼睛，有些明白玉鼎真人的意思了。
“你是想说，哪怕李靖真的有拯救殷商的可能，但殷商本身会无比排斥他？”
“就是如此，”玉鼎点了点头，“殷商就像浑身溃烂的病人，救它的唯一办法是刮掉所有的腐肉。”
“而腐肉太多了，”太乙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慢慢来不足以挽回殷商覆灭的趋势，太急躁又会将殷商刮死。”
“被活活刮死之前，病人就会把大夫赶出去。”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
玉鼎真人点点头：“天命不可逆，师尊比我们看得更清楚。既然师尊都没动，我们也不要在这杞人忧天。”
太乙搓了搓手，连续在李靖身上吃瘪，他实在是心有余悸。
“如果真让李靖救回来了呢？”
“我们还有殷洪和殷郊……”
太乙顿时了然，痛快地告别玉鼎，自顾自地回他自家洞府去了。
只是他显然忘记了一件事，他专程为了找回自家弟子才来的，结果两手空空的来，又两手空空的回。
也许不该说是忘记，而是因为提起李靖，又让他想起之前吃瘪的事，再加上哪吒什么事都不愿意和他说，心寒了才故意“忘记”。
不过玉鼎真人也乐得他忘记。
杨戬有哪吒陪着，最近脸上的笑容都鲜活了些，虽然都是苦笑居多。
朝歌。
人皇銮车从南门驾出朝歌，赤羽旗幢随风摇曳，瑞色旌旄映衬霞光。
三千铁骑，八百禁军护卫，国师李靖和太师闻仲并驾齐驱，满朝文武随行。
瞥着车架中一脸阴沉，却乖乖接受安排的殷寿，闻仲有些良心难安。
“国师，这样是不是太欺侮了陛下？”
“哦？”李靖向闻仲微微一笑，“陛下向太师诉苦了？”
闻仲连连摆手：“绝对没有，只是猜测，猜测而已。”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欺侮的，”李靖回过头看了看殷寿，“承认自己的错误就是欺侮吗？还是说知错就改是欺侮？”
闻仲搓了搓手，手心汗津津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他就是止不住的心慌。
“太师不必担心，”李靖轻笑两声，安慰着闻仲，“多来几次也就习惯了。”
啊？
闻仲呆愣地看向李靖，可对方眼中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一次不够，居然还要多来几次？！
“万万不可，”闻仲压低声音，几乎是在恳求李靖，“陛下能忍一次，但不可能一直忍下去的。”
“忍不下去就不忍，谁逼他了？又不是我非要当国师，是他求着我给他当国师。”
闻仲擦了擦汗，这种奇特的君臣关系他还是第一次见，心中满是对陌生事物的惶恐不安。
“国师你是开玩笑的吧？”
李靖点点头：“当然，闻太师觉得我是那么不知进退的人吗？”
“哈哈，”闻太师尬笑，“我想也是。”
李靖望着从地平线上冒出来的五彩金瓦，又道：“刚刚这句也是玩笑。”
他可是要狠狠刺激封神大劫背后的仙神们，不断施压改造殷寿只是第一步。
强盛殷商，为天下黎民拼出一个盛世才是他要为之献身的大义。
他就不信，看着殷商越来越强盛的时候，那些仙神能不急。
把他们逼到绝路，自然会有人来“铲除”自己这个变数。
闻太师瞬间愣住了，想抓着李靖问个清楚。
李靖却翻身下马，安排殷寿下辇入大殿焚香。
文武百官则是在外朝拜等候。
闻仲追着李靖走入女娲殿中，殷寿正略带三分痴迷地盯着幔帐之内，女娲圣像若隐若现。
“好一位天姿国色的圣女……”
啪！
李靖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扇在殷寿的后脑勺上，这一巴掌属实是潜意识走在脑子前面。
等他想起殷寿有护体气运的时候，殷寿已经被他扇得一个踉跄，对着女娲圣像跪了下去。
“哦，”李靖的表情变得无比玩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的护体气运好像对我无效了啊。”
闻太师轻咳一声，向李靖解释道：“气运护体能区分出是否有伤害陛下的意图，陛下自身也能一定程度上影响，但较为其次。”
殷寿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他爬起身对着李靖咆哮：“李靖！你再敢羞辱朕试试！”
“怎么？”李靖抬起眉头，语气淡然，“不叫国师了？”
殷寿脸涨的像个快爆开的石榴：“国师！朕请你来不是让你羞辱朕的！”
“我知道，但这就是我的风格。你完全可以不接受，赶我走啊。”
殷寿呼吸越来越急促，光是听他喘息的声音，都让人忍不住赞叹一句肺真好。
可无论他再怎么气，李靖都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殷寿只能破罐破摔的怒吼一声。
“朕都给她跪下了！够了吗！速速回宫！”
李靖摇摇头，翻手从玲珑金塔中取出两样东西。
一块麻布，还有一桶清水。
“看到没？”李靖用眼神指着行宫墙上的艳诗，掂掂自己手中的东西，“去擦干净。”
“你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
李靖摇摇头：“自己写的，自己擦。认错态度要诚恳。”
殷寿捂着头哀嚎，李靖却淡淡一笑：“墨痕估计得擦很久，你要是愿意拖到半夜，我倒是无所谓的，只是这里可没东西给你吃。”
殷寿一把从李靖手中抢过水桶和麻布，骂骂咧咧地走到行宫墙壁前，恨恨地擦拭起来。
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把墙壁当成了李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