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匕首建功
被战况惊到的，不仅仅是袁枢与许定国。
还有袁老山。
袁老山此刻轻轻捻须，云淡风轻。但内里已经急了。
他本想将这一战作为立威之战，干脆利落的将刘正的人头拿来，祭奠一斗谷。顺便将一斗谷的人给吞并了。建立自己在联盟中真正的盟主地位。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打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有分胜负。
肉搏战，才是真正是一股作气，二而衰，三而竭。能鏖战几十分钟，都是非常惨烈的战斗了。
而今已经近两刻钟。已经是他生平仅见了。
袁老山无意识的抓紧了缰绳，暗道：“老二是怎么回事？”
“袁大当家的。”身边一个流寇首领，“都打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该去看看。”
袁老山微微一笑：“急什么，好饭不怕晚。”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营寨中，齐声大喊，不知道在喊些什么。随即有人从营寨中溃退下来。
这个时候，才听清楚。
“典史万岁。”
“出了什么事情？”袁老山一把抓住一个溃兵的衣领，说道：“老二在哪里？”
“袁二爷被刘典史给杀了。”
“什么？”袁老山脸色铁青，不仅仅是丧弟之痛，更是他今日本想立威，却被别人给立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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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转几分钟。
刘正已经放弃了所有杂念，也已经放弃了指挥。
而今的战斗，已经全靠一口气了。
他长刀染血，已经手刃数人了。
靠着从袁枢那里要来的唐文山甲支撑到现在。
这一具甲，袁枢下了大本钱，不求最好，只求最贵。钱到位了，自然又帅又好。
这一具甲胄在身，只要护住几个要害。剩下的莽就完了。贼人手中的武器，大多不能破甲。
但也不是没有遇见危险。
他眼睛下面，被浅浅的划出一个口子，流出几滴血来。
但凡他躲得慢一点。他要么身死当场，要么跟李自成一样，成为独眼龙了。
什么胜负，什么生死。
刘正都不去想了。
想也没有用。
想得越多，死得越快。刘正身边的人各有对手，已经顾不上他了。
他只能靠自己。
忽然一个人砍杀刘正身前一名刘家子弟，冲到了刘正面前，长刀大劈，刘正横刀一架，没有完全架住，长刀压着刘正的长刀，劈在刘正盔甲肩膀处的兽首处。
火星飞溅。
又给当初袁枢的大玩具，增添一处伤口。
来人正是袁二爷。
此刻袁二爷，满脸狰狞，须发皆张，好像吃人一样的表情。
他真急了。
袁二爷看出各部战斗欲望，越来越低了。除却袁老山本部，其他各部有些人已经在磨洋工了。就是悄悄往后面跑，喊打喊杀，脚上不挪一步。
如果不迅速取胜，估计等一会儿，就有人跑了。
一旦有人跑，则大势去矣。
“这不行，绝对不行。”
一定要挽回局面？
如何挽回？
擒贼先擒王，杀了刘正。一切都回到原点了。
“我就不信了，我杀了刘正，这些人还能支撑下去？”
秉着这股信念，袁老二一路杀到了刘正面前。冲着斩将去的。
袁老二战斗经验丰富，与刘正过了两招，就嗅到了刘正的薄弱点。
刘正甲胄好，力气大。
比起寻常人，刘正虽然没有训练过，但是从小吃的是小刘庄最好的，而这个时代，很多人从小就吃不饱。相比之下，刘正的力气在寻常人中算大的。
但是最致命的缺点，就是战技太稚嫩了。
袁老二一个诱招，卖个破绽，引刘正前劈，暗下脚一拌。刘正一个趔趄，重心失衡。袁老二长刀劈来，再也招架不住，就要倒地。
就在此时，刘正本能抓住了袁老二的衣甲，借助自己倒地的力道，硬生生将袁老二拽翻。
双方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双方的长刀都磕掉了。
这个时候，就好像是两个打架的小学生，没有武艺，全靠本能。
袁老二反应比刘正快，翻身骑在了刘正身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到一块石头，朝刘正面门就砸过去。
刘正抬起一只手，护住了面门。石头砸在刘正的护袖上。
刘正吃疼闷哼一声。
刘正一手抓住了藏在腰间的匕首-----就是袁小姐送的匕首。
伧啷一声，寒光一闪。
匕首出鞘，“叮当”一声，却是刺在甲片上了。
没有刺入。
袁老二只觉得腰间被什么顶了一下，暗道不好，伸手去夺。
刘正猛地抬头，用自己的头盔向袁老二头上撞去。
“当-----”的一声。
两个头盔撞在一起。
刘正的头盔做得更精良，头上还有一些铜饰。硬生生将袁老二头盔砸出一个凹陷。
刘正只觉得脑袋上“当”的一声。就好像整个头盔是一口铜钟，被人狠狠的敲响。整个天地只有“嗡嗡”的回声，什么也听不到了。
战场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了。
不过，袁老二似乎比他更惨。一时间反应迟钝。晕晕乎乎的。
刘正抓住机会，将匕首第二次刺过去。
这一次瞄准了甲片的缝隙。
这匕首真算是宝刃了。
要知道盔甲上，即便是甲片的缝隙中，也有很多处理，有铁丝，牛皮做衬，并不是那么容易刺进去的。而这个匕首一捅就入，直接没柄。
袁老二闷哼一声。
一下子从撞击的余波中清醒过来。
他只感觉有一个凉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才感觉有一丝丝痛感。
他这种老贼，经验丰富，立即知道这是该怎么做。
立即伸手立即去按匕首。
因为他知道，这匕首不拔出来，他还能战斗。一旦拔出来，大出血，那什么都做不了。另一只握住石头砸向刘正的头。
死也要先干死刘正。
刘正也怒了，努力将头盔再次撞过去。奋力将匕首拔出。
“啊-----”“当-----”“噗------”
“啊-----”是刘正奋力的呐喊。
“当-----”是两个头盔再次撞上的声音。
“噗------”是鲜血喷洒出的声音。
刘正奋力拔出匕首，
立即感觉到，袁老二的力气忽然弱了。
“啊-----”刘正奋力起身，将袁老二压在身下，双手握住匕首，对准袁老二的面门，狠狠的刺下。
一下，又一下。
一下眼睛，一下鼻子，一下嘴巴。
直到面目全非。